宋欣婵回复道：“启恒，既然你已经加入了肖怀远组建的战略智囊团，我觉得肖怀远就会让你去公司实习的，不可能说他只让周文寻与谢丛宣去公司里实习，肖怀远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应该是你自己有些多虑了。”
“嗯，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按照肖怀远的做事风格来说，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启恒，其实你是知道的，而且你也应该能够想到答案，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呢？难道说你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宋欣婵知道郑启恒的回答将是否定的。
“或许是求得一份心安吧，而我可能更相信你做出的判断……但这也并不是说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其实我们的判断是一致的，但我还是想听你说出这一判断。”郑启恒说着他的想法，郑启恒认为宋欣婵能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启恒，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以前也对我说过肖怀远的事情，肖怀远对于你的看法是不一样的，与周文寻，还有对于谢丛宣的看法都不一样。”
“你说的没错，肖怀远之前做出过判断，那是对于我做法的否定，虽说我现在也加入了肖怀远的公司，但我也知道肖怀远的想法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郑启恒是有些无奈的。
“你是觉得自己以前的做法不正确？”宋欣婵问着郑启恒。
“也不是说不正确……可我当时的选择与判断就是如此，现在想来，我也不觉得一定就要做出什么修正之类的。”
“那么意思就是说，你现在的选择还是会与之前的一样了？既然如此……”
“欣婵，我不是指的这个意思。我当然也有仔细的想过，如果让我再次做出选择，我的做法应该是会发生改变的，很难再与之前的一样，毕竟我之前的做法已经影响到了现在的局势。如果是你，也应该会做出改变吧？”
“但那是之前的你呀！可能那个时候的你只会做出认为最好的选择。如今的你当然能够想得更加的周全了，其实这样的局限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我有时候做事也会首先形成对于自己的阻碍，这也许是难以免去的，但这就是我自己呀！我当然也想变得更加的优秀，还有更加的理性些吧，这样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会更容易得到好的结果吧，可真的就一定会如此吗？”宋欣婵说着就像是在自我反思一样，反而不像是在说郑启恒的事情。
“过去的我与现在的我吗？”郑启恒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哪一个会更优秀呢？反过来说，没有过去的我，又如何成为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也不一定就会优于过去的我，但这是同一个我，却又是有些不相同的我，这是改变之后的我。人是会改变的，可也总有一些是不变的。欣婵，你是否想过……”
“什么？”
“或许自从人产生了自我意识之后，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嗯，我觉得是这样吧，可也不见得就有固定或者说是标准的答案，就如我们现在的想法也不一样，有些事情也难以都考虑清楚。你觉得呢？启恒？”宋欣婵看着郑启恒说道。
郑启恒没有立刻就做出回答，他是在想着该怎样措辞。
宋欣婵则是接着问道：“启恒，就拿刚才的问题来说吧，你现在是否都考虑清楚了？”
郑启恒做出了回答：“我现在的想法有些矛盾，觉得是想清楚了，可是当你这么一问之后，我又觉得自己的选择还会与以前一样，但我又不想看到现在的局面，所以我还是会做出一些……改变的。”
“可你之后是可以做出改变的，这就是事实，如果你想明白了，那么这次在进入肖怀远的公司实习时，你就知道该怎么做是最好的，但同样的，你以后可能依然会觉得现在的自己没做好，这是另外一种事实吧，算作是将要发生的事实？”宋欣婵将话说到这里时就笑了笑。
“可能吧。”郑启恒微笑着说道，但此时郑启恒的心境与宋欣婵的并不一样，“欣婵，感谢你刚才提出的一些建议。”
“这不是什么建议，只是我的想法。”宋欣婵认为这样说才会更准确一些。
“嗯，不管是什么样的说法，我知道了自己将会有的做法是怎样的……有一件事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我想现在说出来。或许你可以帮我提出一些好的建议。”郑启恒是带着些期许的，这不仅是对于未来实习之事，也是对于宋欣婵将会提出的建议。
“当然可以了，启恒，你就直接说吧。”宋欣婵并不觉得好奇，这并不是因为她已经猜到了郑启恒的想法。在宋欣婵看来，不管是郑启恒将要说出怎样的事情来，她都觉得自己是能够提出相应建议的，这是一种自信。
但郑启恒接下来展现出的却是有些默然。
“启恒，你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吧？没关系，你先思考几分钟。”宋欣婵看出了郑启恒是有些为难的，但也并不是犹豫。
郑启恒还是决定要说出来，“前段时间，姜依溪找过我，她想成为战略智囊团的实际掌控者，可以说地位也是要高于周文寻的，就像是一种女主人的存在。这是她的最终目的……”
“嗯，我能听明白，你接着说吧。”
“现在姜依溪加入了战略智囊团，她也想掌控于这个战略智囊团，但姜依溪知道，谢丛宣，杜林哲还有高则智是不会同意的，至于周文寻却也不会多说什么。姜依溪想要在战略智囊团里获得支持，他觉得我是可以帮助她的，可能也只有我能够帮助她。”
“姜依溪是想成为首席智囊了？”宋欣婵直接问道。
“并不是，姜依溪的目的不是成为首席智囊，而是想得到对于整个战略智囊团的掌控权，这是不一样的。周文寻可以成为首席智囊，但周文寻是要帮姜依溪出谋划策的，我是指的这一层意思。”
“姜依溪对你说出的条件是什么？看来是想让你成为首席智囊了？我觉得你是会答应的。”宋欣婵说的很认真。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而我也与周文寻提到过这件事。”郑启恒说着就看了看宋欣婵。
“就算你不说，周文寻大概也能猜到，应该是这样吧……看来姜依溪是想要得到战略智囊团的权柄，但周文寻会是一种阻碍，而且周文寻还是首席智囊。如果姜依溪可以做到对于战略智囊团的掌控，那么你就会取代周文寻成为首席智囊，或许到时候这个战略智囊团就要重组了。不过姜依溪应该也是能够想到另一点的，也就是说肖怀远可不会同意她这么做，肖怀远信任的人还是周文寻。”宋欣婵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分析着。
“话虽如此，可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形，也不一定就是不利的，至少对于肖怀远来说是这样，说不定肖怀远也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只是肖怀远不会让周文寻以外的人成为首席智囊，就比如说是我。肖怀远可以默认让姜依溪掌控战略智囊团，但是他不会让我成为首席智囊，所以说姜依溪给我的承诺没有什么用，就算我选择支持了姜依溪，也难以改变那具体的结果。当时会觉得好像就如姜依溪分析的那样，可实际上经不起认真的分析。”
“启恒，你是想知道我的建议？”
“是啊，我就是指的这个意思。”
“你既然都告诉周文寻了，那周文寻的说法是什么啊？就让姜依溪成为战略智囊团的执掌者？”
“周文寻认为是难以阻止的，姜依溪最终能够实现她的这一想法。而我也可以支持姜依溪。”
“启恒，恕我直言了，姜依溪能够达成她的目的，周文寻同样也可以，但是这对于你来说，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能在肖怀远的公司里保住位置，也能在战略智囊团里保住我的地位。我知道姜依溪可以影响肖怀远的决定，有些事情让姜依溪来处理也会更好些，正因为如此，周文寻才让我支持姜依溪，就算让姜依溪成为战略智囊团的女主人也没什么，因为实际上还是由周文寻来掌控局面。我所做出的是一些妥协。”郑启恒左手放在了扶手上，他显得有点不甘心，“我最近在看汉朝的历史，其实我觉得自己与一位古人有些像。”
“你是指的处境有点像吧？总不会是面临着相同的事情。”
“是相似的局面，我能体会到他内心的不得已，还有一丝无奈，就如我现在一样，可有些事情就算已经看透了，也只能接着去做，因为没有选择。”
“你可以做出选择，就比如退出战略智囊团，并且离开肖怀远的公司。”宋欣婵觉得郑启恒不会这么做，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之后郑启恒果然说道：“我怎么会退出战略智囊团呢？难道别的地方就不存在这样的不得已，以及那些无奈了？恐怕依然会如此，古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对于未来那些还没发生的一些事来看，依然会如此。这毕竟是由人组成的世界，人性又能有什么不同？这不就是现实的世界？”
“就如我也会如此吧。”宋欣婵说了这么一句，“启恒，你刚才提到的古人会是谁啊？”
“你可以猜一下。”
“史书里面有那么多的人，我可猜不到。”
“能被写进史书的人毕竟是少数，而绝大多数人都是难以留名的。可就算是写进史书里了，也还有难以被后人熟知的，最终也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为后人熟知。”
“话虽如此，可我也难以猜到。”宋欣婵还是不愿做出具体的猜测，“难道你所看的是关于历史上变法的人物？”
“嗯？你怎么会这么想？”郑启恒很感兴趣的问着宋欣婵。
“因为这会与你的处境相似啊。”宋欣婵微笑着。
“我可不是什么变法者，从历史的范畴来看，也很少会有变法成功者，而我自己也只是做出妥协而已，这与变法者是不相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