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都是养马的好手,接生马驹也不是头回了,想想法子呀。”小玉到底沉着些。
“这马难产,单独给它个马房生会不会好些?”秦心月见那黑马不停在白马旁边蹭来蹭去,不由提议道。
“飓风断不肯走的,它在守护宝石呢!”李战卓身子倚在栅栏边,语气平静。
“把栅栏打开。”
一个低沉得略显沙哑的声音吩咐道。
马房正忙碌的小厮们顿时眼睛一亮,仿佛遇到救星,抬头齐声道:“王爷!”
一个小厮忙不迭地开了栅栏,李光弼一闪身便进去了。
因为刚从衙内赶来,李光弼还穿着朝服,只见他进到马房后,便开始指挥小厮们,让这个去打热水,让那个拿草料,他自己则一手推开飓风挨在宝石肚子边的头,一手用力在宝石肚子上推拿起来。
李光弼边推拿,边让小厮用温热的水轻轻擦洗宝石的身子,过了好一会,一个小厮兴奋地嚷道:“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李光弼手上不停。
不一会儿,一个血淋淋的马驹摇摇晃晃地站到了宝石的肚子下。
秦心月她们也高兴起来,为小马驹平安降生。
飓风此时忽然长啸一声,前蹄扬起,在半空中划了好几个弧线,然后才落下。
“飓风做父亲了,也欣喜得很。”李战卓伸过头去看正在吃奶的小马驹,“爹爹,你说过,宝石生的小马将来给我的。”
李光弼走出马房,抚抚李战卓的头,答应道:“嗯。”
“宁儿,什么时辰了?还不领卓儿回房睡觉。”李光弼眼光掠过秦心月与小玉,然后看向宁儿。
“是,姑爷!”
“你们呢,要在这儿站一夜吗?”李光弼这话明明是对秦心月说的,却偏偏别过脸去,让人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秦心月觉得这郡王的脾气,有时候真像她爸爸,只听她笑答道:“宝石都生了,我们自然也要回去睡了。郡王哥哥,晚安咯!”
说完,拉了小玉,蹦蹦跳跳地从李光弼身边擦过去了。
秦心月不知道,也因为那一只鸡腿,李光弼对她的看法完全改观了。
他原本以为,她是为攀权附贵不择手段的女子,来他郡王府中,先是蒙骗小儿,再来逢迎老母,所以,在他故意将那鸡腿打落时,他猜她为了讨好王府上下,特别是为了打消他这个郡王的疑虑,肯定会忍辱吃下那鸡腿的。
但他错了,错得完全!
她不会吃那鸡腿,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而且,她也是聪明的,懂得适时还击,并不在意他这个郡王会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去。
李光弼于是觉得,原来,这个平凡得可以的女子,居然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秦心月到唐朝三个月了。
这几个月来,秦心月无所事事,把郡王府的各个角落走了个遍。然后,悠闲的王侯家的生活终于让秦心月感觉到无聊了。
而且,自从宝石生了小马驹,李战卓的注意力便完全被转移了,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能看见他,其它时间都和那小马驹腻在一起。少了这个小孩在旁边娘亲娘亲的叫,秦心月居然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这天吃午饭时,李战卓兴冲冲地跳到秦心月跟前道:“娘亲,我的马有名字了!”
秦心月当时正朝嘴里喂了口汤。
“哦?它叫什么?”慧心微笑地问道。
“宝马!”
“噗……”秦心月终于没忍住,慢慢一口汤从嘴里大力地喷射出来。
“娘亲,你喷我一脸……”
“对不起,娘亲给你擦擦!”秦心月有点狼狈,又有点抱歉地用自己袖口里掏出的手绢仔细地擦起李战卓的小脸。却不知她无意中自称“娘亲”,已经引来了李夫人与李光弼的关注,前者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后者则定定看着她,目光如炬。
“为什么叫宝马?”自李战卓会说话后,慧心就极喜欢逗他说话。
“宝石生的马驹啊。”
多么理所当然!秦心月简直佩服起李战卓来。
因为宝马一名,秦心月回想起上个月,郡王府总管添了个孙子,央告李夫人赐名的事情来。
那总管姓杰,少见的姓氏。李夫人名字还未出口,站在李夫人身边的李战卓先脱口道:“叫杰瑞就好。”
先是杰瑞,后有宝马!
若不是李战卓出生在唐朝,秦心月几乎怀疑这小子是二十一世纪穿来的。
因为天气渐冷,郡王府的衣服被褥都开始换成厚的,准备过冬了。
秦心月最不愿过的就是冬天,因为人本来就胖,再穿着厚厚的冬衣,会越发显得臃肿。
李夫人在衣坊给秦心月新做了几套冬衣,让秦心月逐一试穿,有不满意的地方好再拿去改。
出乎秦心月的意料,唐朝的冬衣看上去并不臃肿,而且,衣服的布料与花纹显得华丽无比。
这是因为在郡王府中,冬天会使用暖炉,所以在室内,一般是不需要穿太厚的,若出到室外,则只需在外加一件厚厚的连帽斗篷便行了。
秦心月欢喜地在自己房里试起衣服,谁知越试越觉得不对劲。
领子,不高不低,不松不紧,合适。
袖子,不长不短,不大不小,合适。
腰身,系带可调节,更是合适的了。
秦心月在镜子前左右来回的看,就是没看出哪里不对劲。
索性将衣服脱了,看看自己是不是因为太闲又长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