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公主。叶护哥哥,连你也要骗我吗?”云华泣道:“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叫咔达?”
“你……你听谁……胡说?”叶护一惊,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是胡说吗?”云华忽然大哭道:“为什么你们没有人告诉我真相?我就那么好骗吗?”猛地,又止住哭泣,回身问向长天:“你是不是咔达?是不是?”
“是。”长天嘴角渗出黑紫的血丝,重重地点一下头,“我是咔达……你的亲哥哥!”
“云华!他是骗你的。”
“云儿,别信他!”
叶护与鹰同时道。他们担心云华小小年纪,承受不了事情的真相。
“我自己有眼睛、有心,我知道分辨!”云华朝叶护他们嚷完,回过头平静地将手抚上长天的脸,“你是我的亲哥哥?”
长天笑着点下头。
“哥哥!”云华欢喜地将头埋进长天怀里,这时的她看着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很早就听人说起过,我有个亲哥哥,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帐外的嘶杀声渐渐平息。
豹掀了门帘进来,向鹰抱拳道:“帮主,叛乱已经平定。蟒自尽,蜘被擒,现已被押在帐外了。”
“恩。”鹰淡淡应了一声。
“蜘请帮主给他个痛快。”豹又回道。
“如他所愿。”鹰仍是淡淡的。
“是。”豹领命下去了。
鹰盯住长天,一动不动。
“呵呵……呵呵……”长天忽然笑起来。
“哥哥,你笑什么?”
“妹妹,你看看这两个人。”长天边喘边怪笑道:“看看清楚!是他们,下毒害我武功全失,还要致我于死地……咳咳……”
叶护心疼云华,忙拦道:“咔达!你若真为云儿好,就不要跟她说这些。”
“你们做都做了,还怕人说?”长天算准了鹰懒于解释,更不会对他下狠手,于是鼓动云华道:“妹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毒死葛勤?”
“哥,父汗真是被你害死的?”云华骇道:“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他是我们的父亲啊!”
“父亲?哼,我们没这样的父亲。”咔达的面容因仇恨扭曲着,“你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被他秘密毒死的!可怜的母亲,死前还在盼望……盼望能再得到他的恩宠,盼望他能回头。”
“这……这……这不是真的。”云华吓坏了,六神无主,心慌意乱,“父汗怎么会杀掉他的妻子?”
“杀妻?他当时连我也准备一起杀掉的。幸好我命大,没喝那碗他为我准备的羊奶。后来,我被母亲的几个亲信偷偷带到大唐,吃了数不清的苦……但我都忍着。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回来报这个仇!”
“咔达,够了!”叶护瞧见云华一脸的泪水,十分心疼。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当云华为亲妹子般爱护疼惜的。
“你算什么东西?”长天见是叶护出语阻拦,遂朝地上吐了口血水,“你不过是个小妾生的杂种。当初,若不是你母亲,葛勤怎么会冷落我母亲?咳……不是为了你能安安稳稳做可汗,他怎么会想到要杀妻灭子?”
长天激愤异常,一面说,一面不停咳血。
“你最好不要动怒,否则血气上涌,于你身体有害。”鹰忽然面无表情的说了句,顿了顿,又道:“你若配有解药,就拿出来服了吧。”
“解药?”长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居然笑出声来,“你认为我这毒,会配解药吗?”
鹰不语。他心里也知道这毒无药可解,可仍多嘴地说了刚才的话出来。
实际上,这药是长天设计准备让鹰服的,还特地让豹来给他送毒。殊不知,豹是鹰安插在长天身边的双面探子,他来下毒时,只给鹰使了个眼色,鹰便假装中计。
长天后来又试探过鹰几次,甚至还找机会拿鹰的脉,却没发现丝毫破绽。他哪里知道,鹰是提前服下了他师父配置的另一种药,可暂时失去内力。但只要另服下解药,马上便可恢复。
鹰曾被长天逼至绝境,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将计就计,装作武功全失的样子,任长天和葛勤摆布,与云华成了亲。暗地里,却早命豹联络到当时还在灵武的叶护,里应外合,来一个瓮中捉鳖。
叶护命一队人马顶着他的名号浩浩荡荡离开灵武,其实他自己只带了几个随从,提前秘密离开大唐。
到了回纥,叶护积极联络可信的臣子和盟友,准备一举铲除长天一党。只是顾忌着云华,想等她成亲后动手。可想不到,云华刚一成亲,喜服都没脱,葛勤就原因不明的暴毙。叶护忽然丧父,悲痛不已,计划也就提前进行了。
本来一切安排得也算周密,天鹰帮那些支持长天的人,还有回纥的一小部分意图叛乱的,全部被控制住了。谁知在生擒长天时,竟意外跑出个云华。
长天这些年的精密部署落空,使他愤然,满腔都是对老天的不满。
“妹妹,我若死了,你也别伤心。”长天压低声音对云华道:“你只要记住,是谁杀了你的亲哥哥,以后,为我报仇便是。”
“不!”云华泪眼朦胧,不住摇头,“哥哥,你不会死……我求叶护哥哥放过你……”
“你在羞辱哥哥吗?”长天咬牙道:“就是死,我也不会求他。成者为王败者寇,这就是天理!云儿,天道不公啊……你哥哥这些年忍辱偷生,为的不过是复仇,现在,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