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荣摸了摸胸前的红心A链坠,看着司徒黎明:“明哥,我和全烈要做什么事啊?”
司徒黎明说:“中午 12 点之前找到东芳,怎么做你们两个看着办。”
杜荣抬手看了一下表,现在是 9 时 07 分。
司徒黎明说完,就向外走去,一刀成走在他的左边,靠后一点的位置。
便利店东面的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宾士。一刀成拉开门,司徒黎明抬脚上车,突然回头,看了看杜荣和全烈。
杜荣的直觉告诉他,司徒黎明应该是给全烈暗示了什么。
车子走远,杜荣没法问,全烈当然也绝不可能说。
静默了一会,杜荣问全烈:“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先去找突尼哥。”全烈说了一句让杜荣意料不到的话。
“找突尼哥?”杜荣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突尼哥被炸死了,就在一小时前。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赶回屋里,想要收拾东西跑路呢。”
杜荣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是想套一套全烈,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堂口被炸了,不是突尼哥被炸死了。”
杜荣态度很端正的问:“哦,可我们去哪里找?你知道突尼哥在哪里吗?找到突尼哥就一定能找到东芳嘛?他们什么关系啊?”
全烈很平静的慢条斯理的回应:“我不知道突尼哥在哪里。”
这话说的差点让杜荣吐血,这尼玛就好像在说,无所谓的,随便干点什么就好。
全烈看向堂口的方向,神秘的说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去一个地方。”
全烈停了停,好像在等杜荣发问。
全烈见杜荣装傻不问,就接着说:“那地方我半个小时前派人去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回复。”
“这位大哥,我知道你酷烈如火,可你说话能说清楚点吗?时间就是金钱呐,你搞这么久都不进入正题,那时间就贬值了,单刀直入一泻千里,多好。拜托了,Do you understand?”杜荣决定不惯着全烈,大家都不是很熟,时间又很紧迫,装什么装啊。
也许是听进了杜荣的话,也许是全烈生气了,反正是一句接一句:“群星在笼城寨有两个堂口。”
“最早的旧堂口太小了,原本明哥是要卖掉的,但是突尼哥不同意。”
“突尼哥说,那是他们兄弟,磕头结义的地方。”
“至于和东芳的关系吗?实在是有点要费口舌,路上边走边说啊。”
杜荣听的很仔细认真,因为全烈说的这些,是他之前不知道,现在却一定要知道的。最后这句话说得漂亮,可是杜荣用臀部都能判断出,全烈这是在衡量那些东西不能说。可杜荣没办法,全烈如果不想说的,他也不能逼着他说,虽然杜荣自信能干倒全烈。当然,有可能只是杜荣的错觉,但是人总是要自信不是。
杜荣很干脆:“那你带路吧,我们去你说的旧堂口看看。”
“不,我们等一会再去,现在我们先去看看被炸掉的堂口。”
杜荣脸色一沉:“好啊,听你的。”
“不是要教你做事,我也没得这个资格。只是车子停在那边,顺路去看看。”也许是看出了杜荣有一丝不满,全烈语气很温和,向杜荣解释着。
这真的是,杜荣觉得,全烈真的是善解人意,这话说的,让人很难对他不满意啊。
两人走出便利店,杜荣边走边问:“刚刚这里有个年轻人。哦,就是那个卖鸡蛋仔的,他负责望风吧。我觉得和他挺投缘,他叫什么名字?”
全烈想了一下,很直白的和杜荣说:“那个三叔没有出什么事情。早前去他家,和他商量着用他的摊位,但他不同意。我的人就拿出一笔钱,那笔钱足够他开个大排档。问他要钱还是要被绑起来,他选择了拿钱。”
杜荣能说什么呢,给全烈发个好人卡?还是默默点个赞嘞。但是杜荣知道,事实未必像全烈说的那么简单。杜荣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太知道这里的街坊了,那是好打发的吗。但是也很佩服,不愧是群星的钱袋子,用金钱生生给净了街。
穿过街道,转向正义路。
街口的小旅店,上面的广告牌有一圈跑马灯,白天还在闪烁。广告牌上面写着“泰妹快洗”,底图是一张崭新的,非常诱人的,嗯,美图秀。只是下方的旅店门口依然破旧,一看就知道,一定很廉价。
杜荣的脑子里突然涌现一个很清晰的场面,一个年轻人右手搂着一个女孩,左手提着一个袋子,路边是嘈杂的扩音喇叭:“统统两元了,花钱不多,实惠多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后一天,错过就没了啊。”
杜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了。
那画面里的年轻人突然转头,冲着杜荣笑着挥手,像发生什么很开心的事情让他很愉悦。
杜荣眼角的积蓄了那一滴眼泪骤然滴落,划过颧骨,划过脸颊,飘落于杜荣的心海,非常清晰的印入到杜荣的灵魂里。
你好,杨锦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
现实中的杜荣,连脚步都没有停,同行的全烈也没有觉察到。
但是,全烈好像察觉到了其它什么。
只见他猛地侧头,同时口中极快的轻呼:“快,躲,左边,柱子。”
杜荣没有丝毫迟疑,马上就反应过来,极快的冲向左边的柱子。侧身贴靠在柱子上,急速的用余光张望了一下,看到从那小旅店内冲出来四个壮汉。是*国人,杜荣很快就认出来了。这其实不难分辨,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拿着心爱的枪,一言不发的就开始扫射。
杜荣真是觉得*了狗了,这是什么事啊?能不能消停一会呢,尼玛,这早上起床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刷牙呢。
“全烈,这可是你招来的吧。”
杜荣刚想要伸头看了一下,就有一串子弹跟了过来,从他们起步跑的地方,到他们躲的立柱上,一溜的弹痕,这只能是职业枪手,枪用的实在是很溜。
“王八蛋,我要...”
没等杜荣骂完,全烈打断了杜荣:“是不是我招来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现在肯定是想要干掉我们两个的。车在新隆商场的门口,车上有枪。想活命,就要先拿到枪,所以拼命吧。”
“玛的,我一个早上都在拼命。”杜荣恨恨的咒骂道。他的内心那是翻江倒海波涛汹涌啊,这种对自己生命不能控制的无力感,让杜荣内心燃起了无名之火,现在要有一挺枪,杜荣都打算把这地界变成焦土。
杜荣拼命的奔向新隆大厦。
他是幸运的,也许枪手的目标就是全烈,所以他平安的跑到了目的地。
看到新隆大厦的街边有一辆平治(奔驰),杜荣跑到车边,拉开车门,蹭的一下把臀部墩在车座上。熟练的把手伸向点火开关,车钥匙就插在里面,这得多大心呐,不过,很好很强大。启动汽车,熟悉一下怀挡,走起。
刚起步,就看到,全烈被逼到凉茶馆的角墙后,四个俄罗斯枪手,已经离全烈只有 10 米左右的距离。
略微压低头,杜荣加速向枪手冲去,枪手们闪身躲避。杜荣一个急刹,想要把车倒回来接上全烈,可这倒霉的怀挡啊,愣是没挂上倒挡。眼看枪手又聚了上来,子弹乱飞,后窗玻璃上被子弹打的哐哐作响,杜荣才发现这辆车的玻璃是防弹的。
顾不上感叹,挂上倒挡,急速倒到全烈身边。只见全烈一个飞扑,拉开后车门,把自己拍向车座:“走,上观塘道,再调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