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爷爷
尖嘴猴腮的带头人直接握着手中的刀就是一通乱砍,看似杂乱无章,可是劲道极足,韩英每挡一下,都会有些震颤。
另外几个人也不等待,直接就是兵器围攻,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以多欺少。
“别等了,解决了他们,快去追兵印,小心有变”带头人喊了一句。
“是”众人回应。
“奇门绝杀阵”八名地武境巅峰围成一圈,攻其一点,一下将韩英手中的剑震飞。
“果然有些门道,你们怕是虎煞门的人,当初的一龙一虎,现在居然沦为当朝的走狗”韩英冷笑道。
“韩大人,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带头人一声喝出,手中的刀直接横砍而出。
韩英夺声而退,躲过一击。
“行了,直接杀了吧”带头人一声令到。
“英哥,我”中年妇女满眼焦急。
心上人被擒,韩英也放弃了抵抗。滚到地上迅速捡起了剑,剑一挥直接震开架在中年妇女脖子上的双剑,退步搂住她,两人直接倒在地上。
韩英定眼看着中年妇女,一动也不动,眼里饱含深情与温柔。
“同生共死”中年妇女理解了他的意思。
“好”韩英决然回答道。
剑起,血洒,手中的剑直接从两人的身体穿透而出。
“好好好,好一对钟情的鸳鸯”带头人苦笑道,似乎有些惆怅。
“这世道……变了,希望来日有人能颠覆王朝,安抚这一方净土”韩英颤声说道,“兵印若能拿到,可能放过我儿”。
“但愿吧”带头人悠悠回答着,“好。”
“拆了这儿”
“轰~”
一声巨响,韩英与妇女消失在扬起的灰尘中,那是两张幸福的笑脸。
带头人回头看了一眼,眼里似乎有些悲伤,又迅速离开了这里。
“这世界,还尚未迷失啊,忠臣依旧在”韩英大喊一声。
远处,丫鬟已经带着韩冬吟跑远了,可是后面还是有三人在追。
“不能辜负大人对我的期望,一定要将少爷送出去”丫鬟喃喃自语。
“兀那丫头,给我站住,把兵印交出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
“谁?”丫头吓了一跳。
“你肯定逃不掉”一位胡子拉碴的老头从树旁走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连声说道,“不如将孩子交给我,我帮你带走”。
“瞎子?”丫鬟略显迟疑,可是当下已经没有办法了,一时半刻就得做出决定。
“拜托您了,一定要带走少爷,他的名字叫韩冬吟,是当朝韩大人的儿子”丫鬟说完,迅速往前跑。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老头说完,又递上怀里的包袱,“把这带上,迷惑它们”。
丫鬟接过包袱,飞一般的跑开。
“一路好走”老头低头轻轻说了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行四人追了过来。
“这里有被踩踏的痕迹,她往这儿跑了”天武境喊道,“追”。
“这个老头?”
“不用管,老掉牙的东西,背陀成这样”。
老头拄着棍子快速离开了这里。
那边,丫鬟已经被追上了。
“小丫头,交出兵印”
“休想”
“上”
一阵纠缠,丫鬟胸口中了一剑,直接倒地。丫鬟死死抱住怀里的包袱。
“臭丫头,拿来”
“不给”
天武境一脚踹过去,包袱落地。
“完了,中计了回去追那老头”
众人知意,一阵冷汗,才回头走几十步就碰到带头人带着人来了。
“东西呢”
“我们中计了,东西和小孩被一个老头带走了”
“饭桶”带头人走过去就是一脚,那人直接翻滚在地。
“回头追”
已经离开案发现场的老头,悠哉悠哉的走在路上。
“世人皆以为我老头眼瞎,但是,我老头也只是瞎了一只眼,再老,我也还是当年那个神偷,谁能追上我,哈哈哈哈”老头大笑道。
朝廷里。
“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就一个老头,你们也追不上,干什么吃的”
“找,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了”
一晃时间,过去了五年。
自从老头带回韩冬吟,和平村也热闹了起来,这是一个尤其安静的村庄,它在寒枫国最北边的地方,鲜少有人来。
不知不觉,那个曾经在怀里的婴孩已经长大了。
小冬吟迈着小脚嘴里咿咿呀呀地走出门去,迎着朝阳跳起了舞。
这已经不是老头第一次看到韩冬吟跳这个舞了。
自从韩冬吟两岁的时候,那是一个冬天,小冬吟跑到雪地里,跳起了舞,就那么很随意的跳着,可是却非常连贯与熟练,就好像练了好几年一样,如天边的云雀腾飞自由,又如海里的鱼儿穿梭畅意。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手如龙,身如风,静如佛,慢似卷苍空。
小冬吟舞累了,便停了下来。
“瞎子爷爷,我厉害吧”小冬吟骄傲道。
的确,在同龄孩子中,小冬吟可以说是天纵奇才,只要教他的,他一学就会,而且小冬吟生得极其漂亮。
大大的眼睛,时时噙在嘴角的笑容,自信而童真,还有着胜过同龄人的成熟,就感觉那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样子。
“厉害厉害的呢”老头笑着肯定道,“想我老头穷尽一生,也能有看着一个天才长大的日子”。
“你所说的那个祭祀舞跳得极好,可惜我老头只有一只眼睛,看不清其中的道”
“但纵使我有两只眼睛,估计也看不懂吧,而且这个舞很奇怪,看了一遍后能记住,过了一会儿就忘了,必忘的那种”
“唉,这舞了不得啊,了不得”老头笑道,捋了捋胡须。
老头唉声叹气,可是却也掩不住他内心的激动。
小冬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第一次跳祭祀舞的时候,他想起了前世,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机会,是新生。
“瞎子爷爷,你知道人为什么生有一双眼睛,而不是一只眼睛呢。因为生有一双眼睛的人前世并没有那么痛苦,而生有一只眼睛的人,前世一只眼睛受尽了苦和累,另一只眼睛承受着余下的幸福和快乐”
“承受着苦和累的眼睛流尽了眼泪,哭干了,就看不见了,另一只眼睛笑着笑着,也更明亮了”
五岁的小冬吟抬起头就这样望着老头,露出期待的笑,那满眼的纯真,却饱含了为人不知的成熟。
老头那仅有的一只眼睛有些迷了眼,抬起手,用那不太干净衣袖擦了擦眼睛。
“我怎么没听过,不过似乎说的也有些道理”老头摸着下巴笑道,那仅有的一只眼睛笑眯了眼,丝毫掩饰不了他内心的开心。
随即,小冬吟也嘿嘿傻笑着。
这一天早晨,太阳照亮了北之最,也照亮了整个寒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