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大人可真是舍得。”梁凤和不动声色地从君临渊身侧路过。
连她都险些被殷青萝感动,可君临渊却始终无动于衷般,冷心冷情的人说的便是如此吧,可刚刚他吟唱的歌曲中又饱含深情,真是搞不懂这个人。
梁凤和摇摇头,可笑地没有停留地走了。
老鸨闻言心中一吓,不迭上前贴笑脸,“原来您是太师大人呀!是小人眼拙,方才冒犯之罪,还望大人莫要怪罪啊。”
“今日之事如在外听到半点泄露,便悉数算在你的头上!”君临渊此话说完,便几乎跑一般地追上梁凤和。
他一身妖娆红衣,梳弄得极为搭配的发垂在肩前,带着妩媚。
“太师大人不去亲自将杀人凶手缉拿回京,跑来追我干甚?”梁凤和皱眉瞥了一眼跑得香汗淋漓的君临渊,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君临渊始终放不下戒心。
“你的手中了毒,需要医治,不然毒性会蔓延心脉的。”君临渊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瓶白罐儿,伸手不顾梁凤和的挣扎,将里面的药粉撒在她的手上,眉眼都是心疼,“你从小就好强,可是,偶尔示弱才是对自己好的。”
“就像你一样吗?示弱卑贱给看官们看?”梁凤和也不知为何,莫名就冒出火来。
“...”
那红衣沉默着,只是掏出手帕又将药粉抹匀,半晌才苦噎出话来,“我是玉楼出身,你带些歧视,我理解,可今日之举,我不过是为了单独将殷青萝不设防备地引出来给你而已。”
“我知道,你的志向是能坐上皇位,平息五川,虽然瞻齐皇疼爱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功勋功绩,一旦你的女儿身份或是非他子女的消息传出,反驳异议声会怎么应声而起。”
“...”听见君临渊说的这些话,梁凤和垂下眼眸,“我知道。”
只听到这三个字‘我知道’,君临渊讽笑,“我不敢赌,不敢赌成年后的梁紫行会不会保持赤子之心,也不敢赌瞻齐皇一定会容忍自己最爱的女人骗了他,不是我惜命,而是我惜你的命,惜你的愿而已。”
“你和那个殷青萝认识。”梁凤和几乎笃定地抬眸说道。
不然为什么他会有她的解药,还知道那黑斗笠女子的名字,甚至,那女子点的倌儿被改名为临渊,那么巧合,那女子武功不弱,却心甘情愿不加反抗地沦为阶下囚。
无非是心死,遂了他的愿。
“她是国师殷貉的亲生女儿。”没带隐瞒地,他轻飘飘地开口说着,任风吹乱他的长发。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猜测到,可是从君临渊嘴里说出,梁凤和心里还是狠狠震惊了一把,不止止是惊讶于殷青萝是殷貉的女儿,更是震惊于君临渊的潜在意思,他也与国师殷貉有扯不断的关联。
“所以,那夜乱葬岗山洞内的人真的是你。”梁凤和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君临渊沉默着,笑了笑,“是不是对你而言,重要吗?”
梁凤和一时不知怎么答话,只能转移话题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把殷貉的女儿关进牢里,殷貉这个巫师一定会找你算账的,你到时候怎么应付?”
君临渊眼眸动容地闪了闪,“凤和,你是在关心我吗...”
“叫太子殿下!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叫我凤和!”梁凤和气得嘴急,不迭给他纠正。
“恩。”他轻轻应了一声,漫不经心。
“虽然你发生过那事,但是只要心是善的,别的污浊都侵染不了你,真的。”梁凤和见他心情低沉,不禁开口安慰道。
君临渊笑得牵强,“我知道。”
“只要以后不要再助纣为虐,不要再自甘堕落,就好了。”梁凤和拍了拍君临渊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地酣畅,“行了,别耷拉着苦瓜脸了。”
“我认识的君临渊,该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才对,他呢,有时候精明,有时候卖弄妖娆学问,有时候,还会同我逞口舌之辩呢...”
听见面前的女子一一细数着他的细节,他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丹凤眸里俱是温柔宠溺的笑意,这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他的所有,她都记得。
他就知道,梁凤和不会抛弃他的,从来都不会。
“所以,你那么多色彩,就该让它们都绽放呀!”梁凤和眉眼也带着笑意,眼眸眯成月牙缝,嘴角微微咧开,“以前的你,我觉得是遥不可及的假,但今天,坦诚的你,让我觉得很欣慰,所以,以后,你要是能真诚些,指不定我...”
最后的话,梁凤和终究没有说完,只是笑着指了指上空的烟花,欣喜得像个小孩子。
“好。”君临渊动容,同她一起看向远处的烟花。
真的是绽放着绚烂啊。
谢谢你,梁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