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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枕边人

第二天醒来,我和李焱北还是照常洗漱用餐上班,李焱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自从发现他的工作室有那面不同寻常的墙面系统之后,我开始对他所做的工作产生好奇,不确定他会不会知道缄默者所说的漏洞和政府计划。

傍晚下班后,我们坐在餐桌上吃晚餐,我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发问,就看到李焱北突然愣愣地看着桌面,似乎收到了什么简讯,紧接着他述的站起身,对我语气急促地说道:“你先吃,公司这边发生了一点急事,我得赶到柏林去一下,晚一些回来,你乖乖在家,困了的话就先睡不用等我。”

“现在么?这么突然?”我难得看到他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感到十分意外和突然,他的工作很少会有出差,更别说有这样紧急的任务了。

“出了什么……”事字还没有来得及从我口中蹦出,李焱北就打断我,说道:“我先走了,回来再说。”

他径直走向门口,拿过外套,匆匆出门。不一会儿,一阵飞行器加速升空卷起的小风将庭院口的花草吹的摇摆不定。

我目送着他离开,才坐回原位,用完了晚餐。

看着窗外的夜色慢慢加深,心中不免为李焱北担心起来,心烦意乱间,我命APOLLO打开了电视,一则紧急新闻立刻跳入眼前。

“现在播报一则紧急新闻,位于柏林的一户民居刚刚发生爆炸,事件造成1人死亡,5人受伤,其中死亡人员为男性,系为民宅屋主,就职于XXX公司担任全球系统总设计师,其余则为邻居被爆炸余波殃及,伤势较轻。据警方调查,该事件可能是由于AI管家系统发生错误,进入自动销毁程序导致的。具体错误原因正在调查,希望民众不要过度恐慌。我们将持续关注此事件。”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白衬衫的女性主持人正坐在我面前,播报着紧急插播进来的新闻,同时,随着她的讲述,我的身侧出现了一栋6层楼的民宅,黑夜中它的顶层突然交替闪烁了几下不寻常的蓝紫色光芒,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炸,巨大的声响和火光猛地将黑夜照亮,楼下的民宅开始闪动红色的警报,一时之间,人们的尖叫声和AI尖锐的报警声混杂在一起,让人惊惧不已。

XXX公司,这不是李焱北的公司么?!!我看着影像上滚动的字幕,更加担心李焱北的安危,我赶紧发送了一条简讯,希望他报个平安给我。没想到过了一会,他就贴心地回复道:‘安,刚到。’让我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

‘周小姐,刚刚的新闻看到了么?已经有人先于我们发现了新的线索并行动起来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期待你的加入。’一条陌生的简讯弹出,我一眼认出,是影,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这一切关联着什么样的秘密?又为什么会牵扯到我呢?一连串的问题再一次涌上心头,我想到昨天没找到的红色耳钉,决定趁着李焱北不在,再次细细地查找一遍。

我让APOLLO再次为我搜索红色耳钉,同时,我自己也开始在各处翻找,没有任何意外,APOLLO仍然没有办法搜索到。我又回到卧室,在李焱北的一边细细翻找了一下,还是没有。我沮丧地躺在床上,看着被我翻腾的凌乱的房间,有些气馁,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深夜,转头发现,李焱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家中,正躺在我身旁深睡,我身上也被盖好了被子。

我心头一阵暖意,伸手摸了摸李焱北沉睡的脸庞,转身起床想下楼喝杯水。“兹!!”一声刺耳的电波干扰声直击大脑,我触电般地摘下耳钉,轻呼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东西?!我转头看李焱北,但他仍旧安逸地躺在床上深睡,没有收到丝毫的干扰,我疑惑地再次带上耳钉,吸附到我耳垂上的一瞬间,又是一声刺耳的电子音,我再一次赶忙拿下耳钉。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眉看着掌中的耳钉,就在此时,APOLLO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扰一般,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电子干扰声,虽然没有耳钉中这么刺耳,但在这个深夜中却显得诡异而恐怖。

我吓得立刻跳上床,去推李焱北,但奇怪的是,最近每到深夜,李焱北睡的就特别死,任凭怎么折腾,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有些无奈,只得逼迫自己壮起胆子,此时,APOLLO断断续续地杂音中似乎可以辨认出一些话语,我侧耳倾听,几遍之后,我才断断续续听清,他似乎在重复一个指令,“建立……重生……禁止……梦……递……,肃清……源头。”

随着它不正常的杂音越来越多,我的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正当我以为是我眼花,摇晃着脑袋揉着眼睛满心疑惑时,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屁股下面似乎搁着一个东西,我伸手一摸,竟然摸出了我找寻了半天的红色耳钉,这让我惊喜不已。

一阵悠扬的重启音乐声轻轻响起,APOLLO随着光标的一圈闪动,也恢复了正常,感知到我的运动,他体贴地问道:“需要我为您倒杯水么?”

“好的。”我的视线一下子也恢复了正常,下楼喝完水,我拿着失而复得的红色耳钉来到我的工作室,拿上抽屉里的芯片,走到了李焱北的工作室。和上次的操作一样,我将耳钉嵌入芯片中心的圆心镂空处,“啪”的一声,耳钉和芯片严丝合缝地合二为一,我紧张地夹着芯片慢慢靠近墙面的光标处,不同于前两次,出现了白色底面和眼睛型图标后,这次没有再弹出要求输入管理员密码的小窗,而是在一阵短暂的停顿后,出现了一串飞速变换的代码数据,我有些惊慌地看着屏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很快答案就揭晓了。

代码数据飞速变换后,就开始跳出一个个弹窗,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整面墙,随机点看一个弹窗,就会发现,那上面记录着一些艾莉亚的私人信息,还有一些生活照和视频,从出生到结婚,都有,详细到就像有一个上帝视角的探头把她所有的秘密都一览无遗并记录下来一样,当然,在这些记录当中我还看到了秦莫非。

翻着翻着,我突然在最底部的角落上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深蓝色图标,它的形状和眼睛型图标一样,但是它是翻转倒置的,如果说眼睛型的图标像一个字母“E”,那它更像是一个字母“G”。点开之后,墙面上弹出的照片,惊得我猛地站起了身。

只见,一张蓝色海洋为背景的照片上,一个红褐色卷发的美人正安逸地躺在一个透明薄膜的胶囊里,她身着着一条金色亮片的晚礼服,曲线玲珑,她的肚脐处正伸出一根白色带着绿色指示灯的管子,指示灯的下方写着一串代号“JSG6859J367”。

这是?!我梦里见到的艾莉亚!!!

“你在做什么?”一个温柔的男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喷在我的颈后,如果在往常,那一定是情人间最温柔的低语,可是今天,在这个深夜,李焱北的声音却像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后,惊得我不由得失声尖叫。

李焱北什么时候醒的?这样想着我急速转身,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向自己身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他没有阻止我的行动,只是面无表情安静地看着我,没了往日温和的微笑,周边屏幕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显得陌生和疏离。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你都发现了什么?”

“我只是无意间看到了这些,我……你究竟在做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又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焱北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过了半晌,忽地莞尔一笑,说道:“周盈,你本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的。”

他答非所问的回答却像在肯定我心中的猜测,此时,只让我觉得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立,恐惧和不安让我不禁微微战栗,我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男人强行迫使自己镇定下来,闭了闭眼,咬唇问道:“我的梦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我会在这个照片中看到我梦里的场景?还有你的房间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系统?你究竟在做些什么?隐瞒了我什么?”

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等来的却是两人僵持的静默。

过了一会,李焱北突然抬步向我走来,我不由地倒退几步,背部却顶在了坚硬的墙面上。随着他的迫近,我内心逐渐涌上一股被爱人欺骗背叛的抗拒感,他在靠近我的同时,伸手拿下了吸附在墙面上的芯片,低头看到芯片中的红色耳钉时,似乎愣了一秒,随即勾唇一笑,像往常一样温柔地转头对我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些问题的答案。”

在我注视他的时候,他快速出手,我只感到耳垂上被人扣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很快,黑暗就将我卷入了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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