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凌若仙大驾光临,她一袭白裙,个头比金逸然这个十二岁的少年高一些,脸庞给人几分惊艳之感,只是那眼神太凶,仿佛眼前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负心汉。
“我……我就是……”明明感觉自己不紧张,为什么话一出口就结巴?曾几何时独登皇城的那股气势呢?金逸然有些懊恼,想要拿出铮铮傲骨,但那眼神扫过来时,又侧头躲开。
“师姐,别来无恙呀。”石遥笑嘻嘻迎了过去。
“哟,吃药也在这儿。”
石遥“嘿嘿”几声,恭敬站立一旁。
一根纤细的手指举至半空,朝金逸然胸口轻点:“你跟我走。”
他看了看两位大气不敢喘的师兄,表示告别,随即慌忙追了上去。许久,一前一后的两人到了一座山头。这里是女魔头的地盘?一幢精致的石屋坐落此处,屋前的庭院长满了野草。女魔头很自然地吩咐金逸然将这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然后找了一块大石头盘腿入定。直到天色昏暗,一股香气飘来,她才睁开眼。原来,金逸然在院子里架起了火堆,烤野鸡。
“师姐,你尝尝。”
油光闪闪的香喷喷的烤鸡在眼前晃悠着,凌若仙也不客气,一把抓了过来,坐在火堆旁大快朵颐。
“叫我仙尊。”
“是,仙尊。”
“既然师父他老人家将你交给我,那么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凌若雪语重心长道,“但是你小子可得给我好好学,知道不?”
“仙尊放心吧。”金逸然吞了一口肉,声音含糊不清。
“晚上,我睡屋里,你睡外头。”仙尊移步屋内,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哎,好的。”金逸然顺着应承一声后,突然感觉不对。噗!口里的肉被吐了出来。天哪!合着我辛辛苦苦将屋子打扫得锃光瓦亮,结果只能睡屋外?太过分了!女魔头你怎么不早说,我好搭个小木棚呀。现在哪来得及……
身心俱疲而又无计可施的金逸然,在火堆旁蜷缩成一团儿,将就着睡了一宿。第二天,果不其然,湿寒的露水将他生生冷醒。这儿怎么也是山上,山高天寒。睡不下,他索性戴上面具,盘腿感受这清晨时分天地间浓郁的水灵气。在感知世界里,无数蓝色光点飘飞,像密密麻麻的牛毛雨,又像漫天纷纷扬扬的花瓣。他沉醉在这美妙的世界,心神随着那光点飘荡,忘却了一切愁绪。蓦地,漫无目的飘飞的蓝色光点似乎有了自主意识,绕着金逸然旋转起来。他只觉小腹那儿灼热无比,仿佛打开了一个火山口,整个人的魂像要被融化似的,难受至极。就在这时,外面的光点顺着四肢百骸,泉涌而入,汇聚于丹田,宛若一泓清泉瞬间驱散所有的炎热,这才使金逸然好受了一些。可接下来,他又感觉自己变成一个无底洞,拼命吞噬着周遭的灵气。随着灵气源源不断汇入体内,头开始晕了,整个脑袋空荡荡的。停下来!停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丹田就像一个被不断注水的皮球,越撑越大,随时要爆炸。果不其然,金逸然隐约听到“轰隆”一声,丹田那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意识世界顿时一片空白,又归于无尽的黑暗。我该不会莫名其妙就死了吧……
初日照高林的时候,一个水球自天而降,将昏倒的金逸然硬生生浇醒。按仙尊所言,这叫醍醐灌顶。湿漉漉的小伙子蹦起来,环顾四周,却看到女魔头,不禁诧异自语:“不会吧,我都做鬼了还不肯放过我?”
凌若仙的眉头拧成一团儿,抬手击出一道灵光将眼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打飞。身体在地面翻滚了几圈,骨头也被撞了好几下,疼得金逸然龇牙咧嘴。但是很快他想到了某些事,爬起来,两手胡乱摸索自己的肉体,欣喜若狂,面具下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我……我没死……”意识闯入丹田处的一团柔和蓝光后,他看到一片海。“而且好像开辟了灵海?”
听闻此言,凌若仙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通过灵力感应到对方身体确有一个灵海般的存在,存储着不少灵力,同时贯通八方的灵脉,平稳地向各处输送着灵力。
“你这小子居然还没学功法就自行开拓了灵海。”女魔头第一次对金逸然产生了些许兴趣。莫非是先天灵体?她摇了摇头。拥有灵体之人与灵气有玄妙的感应,修行灵力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有修行感悟颇深之人,才有一丝几率开启所谓的后天灵体。而先天灵体罕见之程度,无异于皇血。如若他是先天灵体,自己必有所察觉才对。
“灵气突然往身上扑来,我无法反抗,只好任其施暴。后来就发现自己开辟了灵海。”
“听说你之前在悟道石上打坐了一段时间?”
“对的。而且每次都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
“……”凌若仙望着个头与自己差不多的男孩,深深吐了一口气。“你尝试将灵力释放出来,让我看看。”
金逸然早已跃跃欲试,摆好架势大喝一声,双掌推出。然而空气中并未因此有任何变化。反反复复几次后,他双手撑腰,喘着粗气,似乎是费了很大劲,可惜没有效果。
“不出我所料,你还不会运用灵力。”凌若仙单手摁地,“我示范一下好了。”
一道巨浪应声拔地而起,席卷而来。猝不及防的金逸然被瞬间推倒,只觉天旋地转,背部撞到硬邦邦的物件。痛啊!他扶着灵树颤巍巍站起来身,面具下的表情奇形怪状。
“掌控灵力极其重要。如果无法掌控力量,那么这力量就是无意义的,甚至是危险的。如今不少修行之人一味追求更大更强的灵力,却忽视了其运用之妙,实在是愚昧。切记!千锤百炼方能化腐朽为神奇。”
“仙尊大人,我记住了……”
“你的面具有名字吗?”
这句话如冷风使金逸然遍体汗毛竖立。我戴着面具?对啊,我如今是戴面具的人。
“没想好。”
“不如就叫深渊吧。”凌若仙笑道,“因为它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口深渊。”
“既然仙尊开金口,那我以后就叫它深渊了。”
“嗯,下一步你的任务找到合适的功法。”
“怎么样获取功法呢?”
“灵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