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你把它带走?”柳青眉不答反问。
雪漱却眨着眼睛不说话了,当初离开衡阳,就是因为阿黄太凶又总跟她过不去才不带它一起离开的。如今,这煞星又被带回来了,她还不得能离多远离多远?把它带走,打死她都不肯。
雪漱沉默着与阿黄大眼瞪着小眼。
柳青眉心知肚明一下子笑了,“阿黄,去到外面玩一会,不叫你,不准再进来!”
阿黄一听,叽咕两声,摇动着小脚丫似有不愿,但最后还是飞走了。
雪漱直看得目瞪口呆,“它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其实雪漱的心里是想,阿黄若是能够这般听她的话就好了。她有种想向柳青眉讨经验的念头。
柳青眉对她的小心思一眼就看透了,不觉翘着嘴唇卖着关子,愉悦地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庆儿立马狗腿儿似地奉上了一盏香茶。
雪漱心一叹,郁闷地吐出一口浊气。
银宝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他们笑。
“柳先生,我们少夫人有事想要请教你……”庆儿唯恐找不到搭讪的话题,无不媚谄地闪着星星眼陶醉地望着柳青眉说。
雪漱一下子黑了脸,庆儿怎能这般……
“请教不敢当,不过我说过,少夫人所求,我定会全力以赴……”柳青眉笑的意味十足。
雪漱一叹,想着在红枫林曾与他说过的话,便也不客气了,轻轻从袖口里抽出一幅画便递了过去。什么也没说,相信他定会看明白。
柳青眉倒是有些诧异了,眉眼中淡淡地失望。不过还是郑重地打开了那幅画,刚一看到,便立马啪的一声又合上。
庆儿知趣地抬脚就走了出去。
雪漱轻轻地在柳青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知柳先生可否能修好?画是被我踩脏的……”
“少夫人何需求我,这个污渍刘兄自个就能处理。”柳青眉敛了神采淡淡地说。
“这是我欠他的,我想自已修好了再还给他……”
柳青眉一下子转过了脸眸光深深,“难道少夫人已知这画中的女子……”
“是娇娇……我知道。”雪漱腰身一挺坦然大方地望着他道。
柳青眉一下子缩起了眼。他从雪漱的神色中读出了淡淡疏离不在乎的味道,只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根本就不曾上心。难道她与刘麟……机敏聪颖如他,一下子猜到了什么。
“这幅画对他很重要,夏雪想请柳先生一定费心修好它。”雪漱的语气中带有恳求。
柳青眉转眸一下子笑了,“好,小雪儿相求,我必定修好它。”
雪漱一听,顿时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柳青眉还真会顺坡走赶驴,她不觉脸红了,“那个,什么,柳先生,你还是叫我夏雪吧……”
“难道我还不如一只鹦鹉吗?它能叫的,我便能叫的……”柳青眉俊眉一竖一锤定音。
雪漱一愕,顿时张大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咦,三公子,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看望宝儿小姐的……”门外,庆儿故意大声说了一句。
雪漱一惊,立马从椅子上坐起来。
柳青眉望到她如此眼睑也是一低,轻轻把那幅画塞到了袖袍里。
刘麟大踏步走进来,看到柳青眉竟一怔,随后眼望着雪漱神情有些渐冷。
柳青眉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站起来,“刘兄可真不够意思,那日栖霞楼你竟爽约了……害我的没钱付酒钱,被店家打的屁滚尿流……如今你怎么也得请双份吧。”
刘麟一怔,随后想起自己果真约了他去栖霞楼,可那日确实又被其他事耽误了。脸上不觉讪讪,渐冷的神情也缓下来,“柳兄怎样都行,改日再去栖霞楼喝酒,记在我帐上……”
“哈哈哈,爽快!不过,我还是最想去清乐坊听娇娇弹琴,若不你请我去娇娇房里喝杯茶算了……”
刘麟一听,一下子又冷了脸。
雪漱转身就向银宝走去,刘麟偷偷望着她,神色有些担心。
此次再去红枫林,雪漱换上了一身简单质朴的浅黄碎花小衫裙。一头青丝也只用一根滴血碧玉簪轻轻挽着,简洁明快,素颜朝天,却掩不住那丝灵动的美丽。眉心淡淡清贵的神韵,一缕香气萦绕,象一朵山野里开放最美的金银菊。
此次出门雪漱不想招摇,也没用刘叔驾车,直接在大街上随便租了辆简陋的马车就上了路。
再次来到红枫林,雪漱被那火焰般炫美的高大枫树给迷住了,不停地与庆儿欢快地穿梭奔跑其间留恋忘返,完全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一阵风起,红枫林飒飒作响,风影树动,千红万点随风而摇曳,雪漱仿若一下子置身于美丽的红色仙境,她陶醉地闭上眼,蓦然感慨,“庆儿,这儿真是太美了,我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都不要走了。”
此话一出,庆儿却似回过魂来,不觉抬头向四处望了望,嘴里不觉惊叫,“哎呀,坏了,少夫人,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方才不是还能看到柳家的那幢木房子吗……”
雪漱一下子睁开了眼,转头四顾,入目的皆是高大火红的枫树,哪里还有柳家那烟青色高大的木房子……没想到玩的竟有些过火了,雪漱在原地转了转,挠挠头,“庆儿,我们好象迷路了呢!”
“这下麻烦了,这枫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迷了方向,也不知怎样才能找到柳家……”庆儿一时泄了气。
“不管怎样,柳家肯定在枫林高处,我们往高处走就是了。”雪漱自作聪明地说着,抬脚就往丘陵高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