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知,大将军乃是我泽国的大英雄!将将军又怎么可能卖国求荣?”
“的确如此,泽君如今是无力于朝纲,眼下也只有那一位贤臣苦苦支撑着我泽国的局面……”
“哎!将军一族不似那些个溜须拍马的奸佞之臣。”
“可惜!可惜!也就是将军太得人心,国君可不就是怕人家夺了他的……”
“啪!”
一个面色沉冷的少年突然将用手掌细细托着的茶杯一下子摔在了脚下的木色地板上。
四面八方的目光即刻朝着少年围了上来。
只听那少年旁若无人般开口道:“既是如此,那满座英杰为何无人出手救去那位大将军?”
沉稳的嗓音显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呈现出一股不可言状的强大威压。
霎时,无人敢应答……
“既如此,我便单枪匹马一人劫那法场去!”少年的嘴角勾出讥讽的笑,又啐了一句“贪生怕死的无用鼠辈”而起身离开。
直到那一袭玄色消失殆尽,方才沉默不语英雄豪杰也终于屈尊开口。
“路赦这个狗杂碎,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帮主护着!”
“就是,就是!那条死狗还有脸骂咱们?!他跑去劫法场不就是得给咱们一正帮惹一身骚吗?”
“这个杂种真是傻得够可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就是、就是!他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
“……”
他们个个的神色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深深的厌恶,拍着桌的叫骂声愈来愈烈。
……
世聚阁内,一人正将路赦所言所欲全盘告知一正帮帮主。
帮主周痊(字醒辞)道:“我与大将军是旧识。更何况将军原本便无罪且为民造福许多。”周醒辞向着那人握拳道,“此人该救!在下建这一正帮本就是为了那一身正气,那我一正帮便该护那一身正气!”
“帮主,可劫法场一事……”立在周痊身旁的齐炜欲语还休。
帮主了然道:“阿炜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打算。”他叹口气,“只是得委屈了赦儿……”
言罢,他提笔蘸墨于令纸上笔走龙蛇……
七月初七正午时分——艳阳高照。
时辰将至,将褚良被两个别着大刀汉子架了上来,身后跟了四个身着轻铠的青年人。
法场周围先是三排腰间系着刀剑的侍卫,再是密密麻麻的平头老百姓,他们有的窃窃私语,还有的小心翼翼。
路赦着一身布衣后面背着庞然的竹编笼,他的左手缩进了衣袖,正握着一柄黑黄的手铳。
乌泱泱人群里有周痊安插进来的帮派弟子,三个堂主正不动声色地指挥手下行动……
人群实在闹的慌,谁也听不清那一身官服着手扔牌子的老头在吆喝些什么。
只等时辰已到,听见“啪!”的一声——那老头子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的脏手就汩汩地流出了黑红黑红的血。
刽子手耳朵还未闻“啪叽”的一声落牌,他那张盈满凶悍的脸看起来是很是茫然。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罡风刮过——四个蒙了面的“布衣庄稼汉”飞身上刑台,光凭手刀就砍晕了一个膘肥体壮的刽子手和四个立着的带刀壮汉。
该被砍头的千古罪人被抗着跑了!?
台边瞬时乱成了一锅粥。
路赦拔了藏在竹筐的长剑也蒙着了面领着二十来个武艺高强的健壮青年为那所谓罪人掩护。
平民百姓早已逃的四散无影。
……
“倒是没想到有人敢劫那个慈悲废物的法场。”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脸上嗪着一抹淡笑斜着身子半躺在泽满酒楼的三楼雅间窗旁,将那场面看的是清清楚楚。
“鸣暄啊,喊上所有带来的黑罗卫。”男人轻摇铁扇,又添道:“让我去亲自去会会那些个不知死活的小毛头。”
烈日晒的人汗流浃背,若再僵持下去是必是一条死路。
路赦想着,时间拖的很是足够,将军一定安全了。
风吹草动,雨酥大地。
炽热的地面慢慢的消去团团暑气。路赦便借着刮起的夏风把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迷药朝着体力不支的兵人们扬了去。
“撤……”一字未完,神秘的男人带着满脸的胡渣笑意盈盈地舞着铁扇飞上前去“嗖嗖嗖”刺伤了四个武艺佳强的帮员。
路赦紧了紧手中的剑咬牙上前再斗。
一炷香刚过,二十位少年整整齐齐的瘫倒在地。
路赦已被一只开了刃的扇头紧紧抵住了喉,他却仍然面不改色,冷静对道:“我知道,阁下对我并无杀心。”
男人侧着脸一笑,反手便擒住了少年。
泫雅王淡淡然道:“到底是不怕死的毛小子,到底也是死路一条。”
“可笑至极。”路赦猛地一剑刺向对方。
“啧,真是出其不意。”王爷嗤笑到,“剑术高强,只偏了三寸呢……”一语未了便甩了扇随意地划烂了路赦的右臂。
只是窗间过马,路赦又被生擒。
“小孩儿,你还差着远呢。”
路赦支着剑半跪在地,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嘶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错,是个硬骨头。”泫雅王一脸笑意,从容地用两根细白的指夹着一炷香插入路赦的面前的一块黄土。
王的声音朗润吐出:“那,你便与那狗贼同死于此。”
言罢,黑罗卫押着蓬头垢面却正气难掩的将褚良步来,并将其强摁着使其双膝直直跪下。
为首一人行了礼而后开口:“王爷……”
“明日未时本王亲自赐赏。”传闻中“气若游丝”的男人一脚踏平冒着几颗火星子的香柱,一手提起路赦甩给手下。
“把这位有胆识过人的小少侠看好了。”
路赦全身上下被捆了严严实实只好垂头跪倒,幽暗的眼神晦涩难明。
在不起眼的角落——几朵桃花悄悄坠落,才接了地面竟顷刻化为了一指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