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郑家内院,里面正灯火辉煌,喧嚣如昼。郑老爷与郑得柱陪着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以及一个风采卓然的道士正饮酒高乐,房中五六位妙龄侍女正小心伺候着。案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和香醇美酒,而在房屋中间,还有数名衣不蔽体的歌女正翩翩起舞,卖力地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那中年文士虽是一身居家打扮,但腰佩美玉,颌下一缕长须,却是满身官气,怎么也遮掩不住。此人正是本县的父母,一县之尊林有德。
至于旁边同样高坐其上的道士则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道袍,全身干净整洁,不带一丝尘垢。年龄不过二三十许,此人正是那郑得柱口中的“表兄”,也就是在天霞山修行的道士,名叫王古一。
郑得柱说王古一是他的表兄自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后者虽然和他带着一点亲,但怎么可能把他放在眼里?确切地说,郑得柱的确是想认人家作表兄,但人家王古一压根就没将他郑家放在眼里。
郑老爷为给儿子报仇,早在数月前便联系了王古一,希望借助后者的力量向叶洛报仇。王古一刚开始并没有答应,他毕竟还是有些忌惮天一观的名头,不过禁不住郑老爷许下厚利,又三番五次上门延请,最后终是克制不住心中的贪念答应下来。不过为谨慎起见,王古一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暗地里托人仔细打探了一番,结果得知叶洛只是天一观的一名杂役弟子,且已被天一观逐出道观,这才没了顾忌,悍然欺上门来,将叶洛妹妹叶姗强行掳走。
那郑得柱本被叶洛打断了手脚,此刻也坐在一张轮椅上在一旁陪同。
突然,外面一片骚乱之声传来。很快,郑府管家惊惶地闯了进来,连喊道:“不好了,老爷,那叶洛打上门来了。”
郑老爷一听,也是一惊,但旋即看到王古一,顿时又镇定下来,道:“你这杀才,这般慌张作什么,没看到县尊大人和王道长在这么?”说完便对林知县和王古一道:“下人无状,冲撞了县尊大人和王道长,还请见谅。”
王古一拿了郑家不少好处,此刻自然不能没有表示,立即起身道:“此贼来得正好,也不枉我等了他这么多天。县尊大人,你们且安坐,贫道去去就回。”
王古一前脚刚走,林知县便也坐不住,很快跟着出了来,道:“郑兄,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吧。”
众人一同簇拥着林知县出来,远远地,只见叶洛背着一人正缓缓向这边走来。对方手握一把长剑,几乎每走一步,必杀一人,此刻郑府内外,四处都是郑家之人的尸体。郑家父子脸色顿时大变,林知县与王古一也是脸色铁青。那林知县更是当先站出,对着叶洛猛地便是一声暴喝道:“大胆狂徒,你是何人,竟敢私闯他人宅院,肆意行凶杀人?”
叶洛冷冷地他了一眼,手中长剑却是不停,转眼又杀了数人。林知县气得浑身发抖,可惜今日他是便服前来,并没有带衙役,有心想要叫人拿下这狂徒,却无人可支派。那郑府管事却是个眉眼通透地,见此立刻高声喊道:“县尊大人在此,叶洛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叶洛没想到知县竟然在郑家,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就是本县知县林有德?”
“不错,本官正是,你是何……”林知县见叶洛直呼他的名讳,殊无敬意,心中大怒,正待摆起官威喝斥对方,却见叶洛陡然间杀气四溢,长剑一挥已猛向他斩来。
林知县吓得面色大变,这人怎么回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常人听说一县父母在此,不应该心生畏惧,立即停手的吗?这人怎么二话不说,立刻就是一剑劈来。
林知县眼见一道剑气直向自己劈来,想要闪躲却哪来得及,不由骇无人色地道:“吾命休矣!”
幸而,还有个王古一,眼见林知县遇险,当即拔剑抢在前面,挡下了叶洛的这一击。
林知县死里逃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王古一道:“好你个叶洛,连知县大人也敢杀,你这是要造反吗?”
叶洛略微惊讶地看着王古一,瞬间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你就是郑家请来的天霞山的道士?”
王古一打了个稽首道:“贫道王古一,如今忝为天霞山正式弟子。”
叶洛道:“我妹妹就是你掳来的?”
“不错。郑家公子对你妹妹甚是爱慕,欲与她永结同好,不料却被你……”
话未说完,便见叶洛已是一剑劈下,一道巨大的剑气迎面斩来,王古一不敢大意,同样劈出一剑,迎了上去。然而,甫一接触,王古一脸色不由大变。对方剑气之强,竟远超他的想像。王古一这才明白,刚才对方斩林知县的那一剑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王古一连忙闪开,然而叶洛的攻击并不算完,只见他身形一晃,瞬间便移到王古一面前,然后猛地一掌击出,直拍向后者的胸口。
一掌既出,却仿佛有数道掌影同时击下,正是叶洛在叠影掌的基础上创立出来的最强单攻武技——摧云掌。
王古一只觉自己瞬间被对方的拳影所笼罩,竟连闪躲都不能,一时间不由脸色大变,忙伸手拍出数掌迎了上去。不料甫一接上,立刻便如破败的棉絮般被击飞。
“喀嚓。”王古一知道自己一双手臂断了,胸口七根肋骨也全断,胸腹内的器官几乎全部移位。紧接着,“轰隆”—声,王古一撞在后面房屋的墙上,那墙竟如纸糊一般被摧毁。“噗!”王古一一口鲜血喷出,差点没被撞得背过气去。然而,不等他缓过气来,无数砖头木板掉下来,立刻将他活埋了。
看着一招被秒的王古一,郑员外父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古一自己更是难以置信地推开身上的碎石木板道:“怎么可能?你不过是天一观的一名杂役弟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武技?”
“你去地下问阎王吧。”叶洛又是一剑斩下。此人是害死他母亲和妹妹帮凶之一,若非是他,郑家怎敢掳走他妹妹?
生死之际,王古一也拼命了。只见他从地上猛地跃起,使出了一招叶洛从未见过的武技。只可惜,他的实力与叶洛相比差得太远,加上身受重伤,虽拼尽了全力,却依然不敌。
转眼,再次被叶洛劈飞。
眼见王古一被吊打,林知县与郑员外、郑得柱父子不由面无人色。尤其是郑得柱,当日被叶洛生生捏断手脚时已形成心理阴影,可谓是怕叶洛怕到了骨子里。之前因为仗着有王古一和林知县在,所以还撑得住。如今见王古一根本不是叶洛的对手,顿时吓得手脚发软,若非坐着轮椅上,只怕早已瘫倒在地。
那郑员外倒是镇定些,当即就想悄悄溜走。只是才刚一转身,便被叶洛看见:“想走。”叶洛冷哼一声,然后长剑一挥,一道剑气劈来瞬间砍断了他的双脚。
“啊——”郑员外双足被砍,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腿,我的腿——”他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摸自己被砍断的腿。
叶洛却恨极了对方,扬手一挥,又斩断了他的手。一帮郑家下人眼见这般惨状,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叶洛反手就是一剑,顿时将这些人砍倒一片。余者顿时噤声,再不敢胡乱喊叫。那郑得柱更是不堪,只觉裤裆一热,竟吓得大小便失禁,屎尿齐流,连忙求饶道:“叶哥,不,叶爷,我错了,求你饶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叶洛冷冷道:“想要我饶了你,你当初为什么不饶过我妹妹?”
叶洛一剑刺去,“啊!我的耳朵,不,不要,啊——”郑得柱一声惨叫,先是左耳被削,紧接着,左眼又被剜去。
郑得柱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叶洛却直接一脚踩断了对方的脊椎骨。脊椎骨一断,郑得柱下半身顿时瘫痪,叶洛还不解恨,又是一脚踩下,彻底断了他的命根子。
“唔唔——”郑得柱痛得面容扭曲,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叶洛精通医术,对人体构造如数家珍,他专挑人体最痛的地方下手,却不叫郑得柱昏过去,也不让他立刻就死。
只见叶洛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每次都带去郑得柱一片血肉。郑得柱先还在痛呼求饶,后面浑身是血,已看不到一块好肉,却是奄奄一息,连哼都哼不出声音来了。叶洛这才停下手。
其他人看得无不胆寒,郑得柱见他停手,竟低声哀求道:“求求你,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叶洛冷笑道:“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上次放过了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说完,叶洛再次看向郑员外。
那郑员外此时竟还没死,眼见叶洛望过来,不由打了个寒颤,忙出声哀求道:“叶公子,你是修道之人,素来以慈悲为怀,还请大人有大量,原谅我郑家这一次,我愿意送上我郑家所有的家私……”
叶洛不等他把话说完,反手一剑便将他最后一只手斩断,然后走到对方面前,蹲下身冷冷道:“老狗,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连天都不容你,还想要别人原谅?别做梦了。我不妨明白地告诉你,今天,我会把你削成人棍,然后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老婆孩子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你等下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看我是怎样杀害你的全家,又是如何将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家业彻底毁灭的。另外,等明天我还会去一趟知府大人府上,将你的女儿也杀死。我要灭你郑家满门,让你郑家断子绝孙,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不要……求求你,不要……”郑员外终于知道怕了,连声求饶道。不过叶洛怎么可能会理他?他很快将郑家的妻妾找来,然后当着郑家下人的面,宣布道:“你们所有人,如果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就当着郑老贼父子的面,奸淫他们的妻女,否则,死!”
叶洛最后望向林知县和王古一,冷声道:“你们也一样。”
郑家众多手下面面相觑。有几个人犹豫了片刻,旋即冲上来,将郑员外最美的一个小妾扑倒在地。他断了一只手臂,正是当初被叶洛逼的自行打断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更明白叶洛的恐怖。所以,只犹豫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在他看来,这叶洛虽然凶狠,但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他便不会再为难。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郑家显然要完了,奸淫主母虽然名声不好听,但与自己的命比起来算什么?
其他人见了,很快也反应过来,一个个迅速冲上来,向郑家父子的妻妾扑去。
顿时,众妻妾们连声惊叫:“你们这帮狗奴才想要做什么——你们别过来——唔,快放开我……不要,老爷(夫君)救我——”
郑家父子看得目眦欲裂:“住手!你们这些畜生!快住手。我要杀了你们——”
然而,没人理会他们。叶洛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出奇的平静。郑氏父子奸淫他的妹妹,他便也让人奸污他们的妻女。这很公平,不是吗?
林知县和王古一没有动。叶洛眼神冰冷的看向他们,王古一首先撑不住,急道:“叶道友,在下一时误信谗言,被郑家蒙蔽,得罪了你,我在此向你赔罪。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奉上一部我天霞山的道法作为赔礼……”
却见叶洛根本不为所动,再次提起了长剑:“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原谅,那就去死!”
王古一吓得脸色大变,惶急道:“别别别,叶道友,我需要你的原谅。”说完,他不顾重伤之躯悍然向郑员外的最后一名妾室扑去。
叶洛缓缓放下长剑,最后望向那林知县。后者脸都绿了,连忙也想找个目标,只是此刻郑氏父子众多妻妾都已有主,只剩下郑员外的元配夫人还没人敢碰。林知县一咬牙,当即向年已半百的郑夫人扑去。
“知县大人,你做什么?啊——林大人,本夫人都这把年纪了,你怎么能——不要!唔——林有德,你这个畜生,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救命啊……”
听到满耳的哀嚎和不堪之声,叶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人性丑陋的一面完全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为了活命,像林知县及王古一这种平日里看着高高在上的人也同样露出了本性。看着郑氏父子痛不欲生、不忍直视的样子,叶洛心中却殊无喜意。
因为母亲和妹妹再也回不来了。妹妹当日所受的屈辱也永远无法清除抹去。
就算郑氏父子再死上一万次,也难解他心中对二人的恨意。
叶洛突然再次拔剑,向着这些罪恶而丑陋的人杀去。
“叶爷,你刚刚不是说,只要奸污了郑家的妻妾,就能取得你的原谅吗?怎么你又出尔反尔?”第一个冲上去奸淫郑员外最美小妾的那位护院急道。
“我是说过这话,但取得我的原谅并不代表我就不杀你。”叶洛一剑劈下,顿时将之斩杀:“我确实原谅了你,但你还是得死。”
“大家快跑啊!”郑家下人一发喊,就想逃跑。但叶洛早有防备,又岂会任他们离开,一招百人杀,便将这些人及被他们奸污的郑家妻妾瞬间秒杀。
瞬间斩杀数十人,叶洛面不改色,旋即走向王古一。
“叶道友,你不能杀我?”王古一此时还没穿上裤子,眼见叶洛向他杀来,急道:“我师傅是古风禅师,你若杀我,我师傅绝不会善罢甘——”
话未说完,叶洛剑已挥下。
望着王古一死不瞑目的尸体,叶洛心中嗤笑不已:“敢掳走我妹妹,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
斩杀了王古一,叶洛最后走向奸污了郑夫人的林知县。后者亲眼目睹了郑家下人,王古一等人的下场,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嗫嚅道:“你你你……别过来。”他强忍着心中的畏惧,色厉内荏地道:“我可是本县县令,是朝廷亲命的地方父母官,你难道想要杀官造反吗?”
“是又如何?”叶洛道。
眼见叶洛一步步逼了上来,那郑夫人急忙想要遮盖住自己的身体,无奈衣服全被林知县粗暴的撕破,却哪里遮掩得住?
林知县更是撑不住,当场就吓尿了。是真的吓尿,因为刚刚才在欺侮人家郑夫人,所以身下那丑陋之物毫无遮掩,眼见叶洛逼近,金黄色的尿液直接就流了出来。
“噗通!”林知县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即光着身子直接跪下道:“好汉,我是朝廷命官,你若真杀了我,以后绝对逃脱不了官府的制裁。你放心,只要你今日放过我,事后我绝不会追究,而且还可以设法为你脱罪。我可以对天发誓!”说着,他就举起右手,真的发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林有德在此发誓,回去后绝不追究今日之事,也绝不……”
然而,不等他把誓言说完,叶洛右手一挥,已将之枭首于剑下:“我从不相信你们这些当官之人的誓言,更何况还是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说的话。杀官造反又如何?朝廷追究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吗?”
这林有德可谓是害死叶母的凶手之一,叶洛怎么可能饶过他?他说过的,今夜,所有害过他母亲和妹妹的人都得死。
干掉林有德后,叶洛又将郑夫人刺死:“你将我妹妹丢入城外的乱坟岗,等下我也将你的尸首丢出去喂狗。”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半个时辰后,叶洛背着母亲从郑家宅院中出了来。而郑家上下,无论老幼,一共一百三十余口,尽数被叶洛斩杀。郑氏父子最后被叶洛以凌迟之刑处死。而郑夫人,叶洛说到做到,最后将之斩为数段,丢出去喂了野狗。
之后,叶洛放火烧了郑家宅院。直到郑家烧成一块白地,这才背着母亲离开。
正是:
男儿报仇不恤身,岂惧贪官与朝廷?
仗剑杀人需放胆,惩奸罚恶务除尽。
宁叫仇家切齿恨,不效昔日妇人仁。
丈夫敢作亦敢当,是非恩怨最分明。
诗云:
君子有恩不能忘,若是有怨亦必偿。
痛宰仇家扬长去,浪迹天涯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