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舟车劳顿再加上直升飞机的震荡，使得黎煜秋显得十分的疲惫，当再次踏上坚实的土地时，黎煜秋虽然有些头晕眼花，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他伸了伸懒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尽是些陌生的环境。
“这里是哪儿？汴梁可没有山啊？”黎煜秋惊讶的看着周围的群山说。
过来接机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军人，他朝着黎煜秋敬了个礼，又朝着直升机的驾驶员敬了个礼，也没有回答黎煜秋的问话，面色冷峻的走到了黎煜秋面前。
黎煜秋有些慌了神儿，他朝着远处看了看，连绵起伏的大山横亘在面前，山坡上长得全是些针叶林，山脚下则是矮矮的灌木丛，这些山看起来灰不溜秋的，又低又矮，完全没有纪录片里大山的巍峨与神秘。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些，太阳的光变得很柔和。
“这里是哪儿啊？兄弟！”黎煜秋凑到军人身边小声的嘀咕着。
“汝南！”军人简洁的说道。
“汝南？隔着汴梁480多里地儿啊！你们不是汴梁的陆航团吗？怎么……怎么跑到汝南了？”
“总指挥在指挥部办公室等着你呢！”军人没有回答黎煜秋的问话，而是朝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黎煜秋只好跟着军人走，他心里在默默的打着鼓，感觉要进入的是龙潭虎穴一般。要是在汴梁城，他兴许还能打个电话询问询问，可是在汝南，他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不远的前面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原始的矿洞，洞口的顶端尽是些碎石块儿，要是有一阵风吹过来，兴许还能将洞口的散乱的石子儿给吹下来。洞口的上方野蛮生长着许许多多低矮的灌木，那些灌木的枝丫像刺一般，朝着各个方向野蛮伸展。
“哎！同志！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哎！同志！你们要我来干啥？”
“哎！兄弟！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阴森啊？”
……
一路上，黎煜秋像是一个话痨一样问着给他带路的军人。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洞口，又朝前走了将近有100多米，出现了一处光滑的铁门，尽管光线暗淡，但是门上刻着的“行星调查局”五个娟秀的大字却十分的清晰，光滑的铁门闪烁着幽深的暗光，看起来十分诡异。
军人在门的面前站了有一会儿，铁门忽然“咣当咣当”的打开了，里面像是一个电梯，明亮的灯光刺的黎煜秋睁不开眼。见着那名军人走了进去，黎煜秋先开始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也走进了电梯。
军人在电梯里输入密码后，电梯才“嗡嗡嗡”的匀速向下而去。
等到电梯开门的那一刻，黎煜秋被映入眼帘的景象给惊呆了。
密密麻麻的灯光将这巨大的空间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尽管光源众多，但是黑乎乎的顶部依旧难以辨认。这是多么巨大的空间，开凿这样的一个空间等于间接把这座山给挖空了一样。
“兄弟！挖出这样的一个空间用了几年？”黎煜秋问道。
军人罕见的开了口：“并没有！这个洞是天然的，以前这里有地下水，长年累月的侵蚀才有了这巨大的洞，后来南水北调工程施工的时候把地下河上游给挖断了，这里的水退去后就出现了这样的洞。”
黎煜秋十分惊讶，他抬起头仔细看看这巨大的穹顶，光滑的石壁在长年累月的地下河冲刷下，变得圆润又有光泽，大自然就是如此的神奇，就是如此的鬼斧神工，谁能够想到坚硬的花岗岩下面还别有洞天？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还多亏了一个无证挖矿的矿主！他没给人发工资，让人给举报了！”
说话间，黎煜秋二人便来到了指挥部办公室。
……
指挥部办公室看起来杂乱不堪，几把折凳胡乱的摆在门旁边的位置，两张桌子拼成的临时办公桌看起来十分的简陋，上面的烟灰细细的布满了一层，烟灰缸盛满了水，水里尽是些烟头，本来洁净的水被烟头和烟灰染的油黄油黄的。临时的办公桌上面横七竖八的摆满了红头文件，桌子的边上铺着几张报纸，那些报纸像是被镀了层黑油。卫生纸都没有扔在纸篓里，而是随机的散落在任何的地方。
散乱的插板和凌乱的线头交缠在一起，落满灰尘的电脑还在待机的状态，明晃晃的显示着简陋的桌面；指挥部的门旁边没有正经的档案架，那些厚厚的档案就那样堆在门的一边，将近有一人高。
屋子里烟雾缭绕，像是加了水的桑拿房一样，一个叼着烟卷的人躺在椅子上，还把腿翘到了办公桌上，看起来十分的惬意；由于烟雾弥漫，黎煜秋都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
“来了吗？”听到动静后，那人利落的站了起来，两步就走到了黎煜秋的身边。
刚刚他坐着还没有发现，等到他站起来后，黎煜秋忽然发现这个抽烟的人长得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五，而且脸型瘦削，丹凤眼，大约40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英武。
“黎煜秋？”那人问道，问过之后，还上下打量了黎煜秋一遍，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是！请问……”
“我是云如飞，行星调查局的总指挥！”
在简单的介绍了之后，云如飞连寒暄一下都没有，就拉着黎煜秋往里面走。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厂房，和指挥部办公室不同，这里既明亮又光洁，显得高大上许多。这个厂房里有许许多多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仪器，一会儿做一下笔录。整洁的电缆沿着桥架在厂房屋顶铺设，丝毫没有占地面的一点儿空间。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云如飞打断了黎煜秋的话，生拉硬拽的把他带到了厂房的中心位置。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半球形的东西，这个半球的金属表面被烧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里面的电子元件都裸露在外，杂乱的线圈和细细的金属丝在灯光的照射下十分的显眼，四根长长的金属线伸了出来，其中一根已经变得很弯了。
“这是？”黎煜秋迟疑的望向云如飞。
云如飞朝着旁边的工作人员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名工作人员转身走到后面的操作台，打开了一个开关。云如飞拿来了一个收音机，调好了频率递给了黎煜秋。
收音机里忽然传出来了一首年代感十足的乐曲。
“怎么样？应该听过吧？”云如飞问道。
“这是……《东方红》？”黎煜秋诧异的问。
听着这首歌，黎煜秋的脑海里顿时就有了画面感，历史课本的近代史里记录过关于《东方红》的故事，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民族记忆：1970年4月24日，龙泉卫星发射场，长弓一号运载火箭携带着一颗直径约一米，重量达173公斤的人造卫星升空，在播放了28天的《东方红》之后，结束了其工作寿命。
“这是东方红一号的复制品？”黎煜秋问。
“不！这是真正的东方红一号！”云如飞如是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