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此刻,赫子文感到全身都不舒坦,肩膀生疼生疼,什么东西扎着,磨着,双腿酥麻又僵冷。她极力撑开乏力的双目,然周遭的环境却使得原本身心交瘁的她愈加恐惧。她从未见过此般晦暗无光的瘴痢之地,附近储着厚沉的云雾,将空间划割成数几个暗潮。檐顶很高,两丈有余,却无处不散发压抑的气息,感觉很可能会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哪里啊?诶?我怎么...?”惊愕,全身被曲绕的麻绳绑得死死,动弹不得,她意识到自己被人缚架在木桩上,“可恶!挣不开!谁干的!”她企图解开缰绳,哪料得这绳索竟是活物,她越是挣扎便勒得越紧,手腕已被掐紫了。
关键,此刻她还穿着一身红艳撩人的婚服.......娉娉袅袅年十四,她原本就生得精致,锦衣玉食惯了,人娇嫩又细腻,曾经,赫家还昌盛的时候,她是个傲慢不羁的大小姐,大家伙只有奉承、巴结的份儿,她哪里受过这番摧残。
“啊!”她被勒得头痛额热,仿佛身陷地狱.。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不能继续作死下去,如果不想动脉爆裂,失血而亡的话。千年之后的医生们都是这么说的。
“你醒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
赫子文循声而去,见着的是一个将近不惑的男人,长袍冠帽,灰烬的鬓发依匝着金边白衣,而内里头皮肤黝黑,眼眸子中渗透一股猥琐和狡亵,瞧着老态龙钟、老奸巨猾。
赫子文自是不喜这老头,发问道:“你哪位?”她说话很冷静,但内心早已如坐针毡,她预感此人并非善类,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畏惧,她必须如此,虚作淡定,“是你绑的我?”然而,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事,会被卖?被杀?她不敢想下去。
“小丫头片子倒是不慌不乱,看样子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他慢慢逼近,捏住赫小姐的下颏,她汗不敢出,老头又开口,“只是,你万不该偷我那千年灵芝丹!”
啥?她眉头一紧,茫然不知所云。
“你是说我偷东西?开什么玩笑!无凭无据少污蔑人了!”她气火了,大婚之日,竟被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栽在桩上,此般荒唐传出去不得笑死人?虽然她婚夜出逃并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而是存在更错综复杂的理由......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了!”
啪,一记巴掌掌掴在脸上,右脸骤然红热,瞳孔聚缩,她简直不敢相信,无缘无故被一个陌生的糟老头扇脸?她委屈,可这心中的不甘心如何倾诉。她俯看这个将自己禁锢,阴狠而笑的老头,愤懑幽怨怒上心头。
“别白费力气了,你再打我也不知道。”
“切,下贱的东西!”抬手又连打了好几个耳光,使得她禁不住惨叫,片刻,她的脸肿了,发也乱了。是汗吗?她的睫毛浸湿了,眸色黯然,直勾勾地垂坠。
“哈哈哈,”她竟开始发笑,莫非是被打疯了,“我是下贱的东西,而你要仰望的人,却是我!”
“你!”老头勃然大怒,原本就满脸皱纹,现在硬是多挤出了几条,周围的空气也凝固起来,催逼于毫末,于先前更为骇人。紧接着,身后的云雾侵蚀着瓦砖,仿佛能把尸骨腐化。赫子文知道,她以前看过,这叫内功。且如斯,毛骨悚然。
迟疑,旋绕于手的烟团集聚待发,而他却又不似要大开杀戒,这反而让赫小姐有种不好的预感。须臾,他收起了气势,手背于身后,作起一副奸险的笑貌,另人不寒而栗。
“哼,我明白了,对付你这种嘴硬的丫头就该用特别的方式。”
特别的方式?那是什么。
“来人。”
面前的门打开了,步来一个素衣玉颜,面目清癯的女子。
“主人有何吩咐?”她毕恭毕敬,婉鞠一躬,却无神无气地讲话。
“去,把那个拿来,我要最大剂量!”话语中的阴谋如荆棘般丛生。
“是。”
什么?什么东西?她越发不明,可直觉告诉她,危险正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