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玄阑只知道每当自己快要失守的时候,枯玉声总会适时响起,如泣如诉,引领着自己坚持下去。
终于,被自己封印的元力慢慢回归身体各处,重新将银狐族精血封印好。没有了后续之力,体内的雷电之力逐渐失去了斗力,很快消散不见。
玄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重新打量着这个熟悉的世界:差点就和你告别了!
“枯玉!”玄阑脱口而出,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白玉箫,怎么会在这里?明明自己将它放入蓝凰!玄阑赶紧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跟前,小心翼翼地拾起。虽然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多次听到的箫声,竟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吹奏,而吹奏之人怕是与父亲一样,是对自己,对七界安稳的最后一缕执念!
“谢谢你,青老前辈!玄阑铭记在心,你放心吧,七界的未来有我守护!”玄阑轻轻却无比坚定道。
玄阑打开房门,一道阳光直射而来,晃得自己睁不开眼睛。然而,沐凡却执意不用手挡,直接看着眼前万物,一番生死轮回,多了很多感触,再看眼前世界,已是截然不同!
“师父!”
“沐凡!”
两张熟悉的脸孔立马出现在了沐凡眼前。
“你们一直没离开?”玄阑惊呆地看着他们,“你们守了七日?”
两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而下一息,“师父,你的手!”“沐凡,你的唇!”着急声、关心声随即响起。
“没事,能看到你们真好!谢谢,谢谢你们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玄阑由衷道。
“怎么了,师父,你怎么了?”小叶搂过玄阑,“是我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让我的生命如此多姿多彩!”
“不说了,庆贺一下,小叶,拿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谁没喝趴下,就是谁不讲义气!”玄阑大声道。
“好!”
“好!”
此番建议立马得到了另两人的呼应。
一杯,一杯,玄阑也不知道到最后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知道小叶和怀虚两人早已趴下,进入梦乡,只留自己还剩半分清醒,将他俩一一送回房间。
喝酒,玄阑喜欢,但一般浅尝辄止,不会让自己真正酩酊大醉,因为自己还要守护着梧落小院的最后的安定!然而今晚,玄阑却想大醉一场,不问东西。一直以来,玄阑向来习惯单打独斗,哪怕敌手再多,也敢孤身前往,拼个你死我活!
但今日在箫声中所见,却是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识,何谓战场,何谓战争?绝对不是如自己以往简简单单的厮杀,它所牵连之广,令人无法想象,它所造成成的凄惨,令天恸哭!难怪青老前辈不惜自毁修为也要将自己的精血逼出,封于枯玉中,在山洞里苦等万年!
“敬你,青龙前辈,谢谢你!”
“敬你,今日之前的我!”
“敬你,今日之后的我!”
“敬七界之安宁!”
玄阑哭着笑着饮下一杯又一杯的酒,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失了方向,手中的酒杯也坠落在地:“对不起,月儿,我不能再去看你了,我怕多看你一眼,就多一分不舍……”
太阳缓缓升起,白天驱散黑夜,又是新的一天。
“师父!”小叶惊呼,庭院里师父随意躺着,似乎仍未清醒,深秋的夜晚已是露水深重,如此一夜,怕是寒从肤入,小叶在玄阑耳边轻轻欢唤道,“师父,师父!”
“嗯,是小叶啊!”玄阑睁开仍是沉重的眼皮。
“师父,快回房吧,这里容易着凉的!”小叶着急道。
“无妨,我喜欢寒凉,不会伤身的,你放心!”玄阑微微笑道,搭着小叶的手慢慢起身,“对了,小叶,那七日你可曾听到我房内传来的箫声?”
“箫声?原来那是箫声!那箫声好奇怪,竟根本不像箫声,更似其他乐器之声!”小叶惊讶道。
“你可还记得那旋律?”
“不敢说肯定,但应该没问题。那箫声响了三遍,不仅音律怪异,而且曲调也非同寻常,所以我特意留心了一下。怎么了,师父?”小叶关心道。
蓝光一闪,枯玉出现在了玄阑手中:“你试试,我来听听!”
“白玉箫!”小叶惊呼道。
“它不仅仅是白玉箫,还是战箫!你吹吧。”玄阑心怀敬意道。
箫声再次响起,尽管旋律相似,玄阑却是摇了摇头:“试试将自己的元力灌输进去!”
枯玉渐渐泛出淡淡黄色,随着曲调的亢进,枯玉的颜色随着更加深邃。
“停!”玄阑缓缓睁开眼睛,却已是双目通红:“小叶,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累,此曲很精妙,平缓处无需太多元力,但高亢处却需要大量元力支撑,若一曲终,怕是要耗上不少元力!”小叶感慨道。
“若是你,能不能吹完全曲?”蓝光闪过,枯玉消失不见。
“勉强没问题。”小叶想了想,如果拼劲全力的话。
“好,下个七日,你来助我,这两日你熟悉一下此曲,明天我们就正式开始!好了,我要再去歇会,昨晚饮得太多,头还有点发沉。”玄阑说完,推开小叶,跌跌撞撞回到房间,随即又是深深入梦,“昨日真是喝太多了,不该!不该!”
翌日清晨,玄阑推开房门,小叶,怀虚已经站在了门口等候。
“这么早!”玄阑惊到。
“怕师父久等,我们就早点起来了!”小叶笑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吃早餐,早餐过后,怀虚守外面,禁止任何人前来打捞,小叶助我护法。走吧,享受完就要干活了!记得多吃点,莫要到时候没力气!”玄阑逗乐道。
“哈哈哈,那我岂不是要将一桌都干掉……”
“你干完,那我们吃什么……”
“哈哈哈……”
玄阑房内,玄阑再三交待:“小叶,若不行,绝对要停下来,不能勉强自己!若你强撑,乱了音律,不但不能助我,反而会扰我心神,明白吗?”
“知道了,师父,我会量力而为的!”小叶吓了一身冷汗,刚才自己的确是有这个念头,就算强撑也要助师父完成!
见状,玄阑不由舒了一口气,若真强撑吹奏下去,影不影响自己未可知,但绝对会毁了小叶一生,无论是对小叶将来的修为还是对他的身体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这些恰恰是玄阑不愿见,却是小叶定会为自己干出的事!
“好了,我要开始了,无论我出生什么状况,都不要靠近我,若我气息渐失,方可吹箫!知道吗?”玄阑叮咛道,唯恐自己无意识下出手伤到小叶。
看到小叶郑重地点头,玄阑终于安心闭上眼睛,将一切精力放在了自己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