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购买齐全的陈经年此刻正在陈府匿物室,翻找着所需物品,也就是常说的杂物间。
“找到了,就是这个。”拍了拍双手,抖落些许灰尘,一手从底下托着铁锅,里头搁着些许木头,还有一块丝帛,左顾右盼的他如同好奇宝宝,试图找些还有用的其他玩意。
还得找个开阔的地方,陈经年眼睛滴溜转了一圈,打了个响指,自言自语,道:“瀚哥院子啊,足有十丈长宽。”
一蹦一跳形如脱兔的他奔着陈瀚院中而去,并不是他房内无法炼制,只是隐约记得书中提起这过程当中会发生莫名的反应,气味会变得异常古怪,尤其到了关键时候,而且久久不散,这要是在自己房内炼制出了差错,那自己恐怕要流落街头。
而且这玩意也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水平,揉碎了熬成一锅晒干就成,傻子都会,有句老话怎么讲的,只要功夫深,老牛也吃嫩,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很快,来到陈瀚住所的陈经年一脚踹在院门上,瞧得震了三震依旧紧闭的院门嘀咕一声:“不在家?”
这都不叫事,随手一点一抹天元朝着院子上空掠去,院子上空传来犹如镜子碎裂的声音说道:“还好我偷偷记住翰哥院子的天元运转路径。”
他一蹦老高带着铁锅直接翻了进去,不光有大手笔,也能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就是陈经年。
支起柴火架起锅,倒入些许清水,握在手中的材料借由天元缓缓搓揉直至成为粉末,一把撒了下去,甩了甩手。
陈经年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一脚踹开房门从屋内搬来一把摇椅,就这么躺了上去,顺道简单清洗找到的丝巾借由天元环绕,一把盖下贴在脸上,缓慢的运转天元让椅子摇了起来。
……
“什么,你说那陈经年没死?站在一旁压根没有受伤?”此刻,赵府内,赵月升一巴掌狠狠甩在护卫侧脸上,留下四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接着暴怒,道:“混账,你为什么不早说?”愤怒的声音足够传遍赵家,其他人只当他又发在疯。
护卫跪在地面的双腿打着颤,声音颤抖,道:“少爷您……您说回府……再……再说。”
“我让你回府再说你就回府再说?废物!给本少爷滚出去。”怒吼再度传遍赵家。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已由烈日当空至日薄西山,院门被人从外打开,那人一边捏着鼻子,满脸怒容的冲了进来,不是陈瀚还能是谁。
这时的院门外还聚集了不少同样捏着鼻子的人,朝着摇椅上呼呼大睡的陈经年指指点点。
陈瀚左右观看,目光落在摇椅上的陈经年,一把提起正在熟睡嘴角还留着哈喇子的他,怒不可竭的甩开贴在陈经年脸上的丝巾,一掌狠狠拍在他头顶,若是换一个人此刻陈瀚怕是一刀就砍了下去。
头顶吃痛且感觉被人提着的陈经年猛地醒来,看清提着自己的人,一把抹去嘴角的哈喇子,道:“瀚哥……”还没说完的他便听见陈瀚声若震雷在耳边咆哮。
“你小子在老子院子里干什么?啊!你姥姥的闻闻这都是些什么味道,要不是老子从外面刚回来,别人还以为老子在院内翱翔!”陈瀚唾沫飞溅,落得他满脸都是。
瞧了瞧门外的众人,又看了看满脸怒意的陈瀚,一把抹去脸上的吐沫渣子:“瀚哥别生气,这不是没有地方去嘛,而且又不是啥大事。”
“不是啥大事?呵呵,呵呵呵,你给老子我仔细闻闻。”陈瀚拎着如同小鸡崽一样的陈经年将头按在铁锅上方。
“咋了嘛。”
原本还觉得陈瀚大惊小怪的他深吸一口气欲要辩解,下一刻他眉头一皱,脸上表情愣了三楞,连忙捏住鼻子嘴里还发出“哕“的一声,差点将早饭给吐了出来。
“怎么了?你现在知道怎么了吗,你小子熏傻了吧?”
看着不依不饶的陈瀚,他心里有点发虚,书中只是记载怪异,这谁知道是这么个味啊,再说自己这不是睡着了吗,还有这不是你的院子吗,若是你在场至于出这事情吗?他如是想着竟然觉得错不在自己,越发觉得委屈。
绕是这般想着,可决计不能这么说,不然一顿毒打准是没跑,不躺上个十天半拉月准没完,不由挠了挠头,装作一副憨容,讪讪的道:“这……这不是没弄过嘛,瀚哥莫要生气坏了心境。”
“没弄过?没弄过你就在老子院子里开干?干就干吧,还打盹?打盹就算了,这味道都他酿飘出陈府几公里了,整个西城都是这味,人家顺着气味就找老子门口来了,你小子闻不见?鼻子坏了?还在这里睡大觉?“
“啊!老子能不生气吗?刚到家门口,一群人就莫名其妙的围了上来,问老子在干什么,还问老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你给我说说老子有啥癖好,啊?老子清白差点让你小子毁了,这事儿要是传开,老子那英明的形象还能不能保持了,还用不用混不混了?啊,你说!”陈瀚双目瞪得老大,如要活剐了陈经年一般。
陈瀚提着陈经年怒骂了一个时辰不带重复的,简直贬的陈经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少人还一边拿着兽肉边啃边在那瞧着,门口众人由开始的愤怒逐渐变的津津有味,没想到陈瀚还有这么一门手艺,去修炼简直是屈才了。
似乎是骂的累了,而门口人群也渐渐散去,只见他伸手一挥,院门便紧紧关上,脸上怒容消失无踪,一把放下手中的陈经年:“逢场作戏,三弟别见外。”
陈经年瞠目结舌下巴惊的足以拉到地面,愣在原地愣是一时没缓过神来。您刚才一副恨不得扒了我一身狗皮的模样,就差没给我祖宗十八代都了请安咯,合着您骂着玩儿呗,我这儿可都快被你骂晕了。
您搁这指着我一通乱骂,是,您儿澄清了,那这不得轮到我背这口锅了吗?别人一提起我:哦,就是陈家那个喜欢吃五谷循环的公子啊,那谁能不知道啊。
而且他能断定这谣言不出今晚就能传遍整个天水城,陈经年哭丧着脸,退一万步说,您儿说我要真干了这事,那也就算了,那关键我也没干啊,我这不是为了快速增强实力吗,这我上哪儿说理去,欲哭无泪的他,指了指铁锅,又戳了戳自己下巴,双手搭在眼前,一把瘫在摇椅上,这个对自己充满恶意的世界彻底绝望。
“啪”陈瀚照着陈经年脑袋又是一呼,道:“你小子也别跟我装,你说你,怎么一年不见就成这么个玩意儿,几年前你多单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就叫人把持不住,赶紧的,给我收拾收拾把这撤喽,不然我临走前让你这小子举不起来。”说完便转身进入房内。
看着边走边说的陈瀚,最后一句让瘫软在椅子上的陈经年浑身一个激灵,一溜烟的爬了起来。他小时候可没少挨瀚哥揍,腿迈不开,手举不起的,很清楚他是真能干出这事儿,连忙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往方寸间一扔,留下一黑锅。
看着铁锅内已然干成粉末状,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这灰石灵算是成了,不过无法用寻常物品收纳,若是完成后长时间暴露在天元的环境下,那也别用了,就当行善了,所以就需要能够隔天元的物品。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表面泛着冷光,正是他今日在药街顺手买的天蓝玉匣,当中刻有阻碍天元的阵法,而且玉匣内的阵法也只能持续半月左右,除此之外再无他用,却也贵的离谱,足足一百天元石,咬了咬牙买了下来,这让他不禁感叹铭刻师傅是真的很挣钱啊。
粉末正好装满玉匣,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把盖上匣子收起铁锅就要离去,哪成想陈瀚好像察觉到什么,推开房门眨眼便到了陈经年身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我说年儿,你这是什么玩意儿,看着不凡啊,这不给我留下一点当作补偿?”
“啊?”陈经年脑袋一怔,看着近在咫尺满脸笑意的陈瀚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随即哭丧着脸嘟囔,道:“不是,我说瀚哥,您这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爽也爽了,怎么还带抢劫的?”
“咱这不是乡下人没见过,好奇嘛。咋俩谁跟谁啊,这么见外干什么,你说是吧。”右臂勾着陈经年脖子的陈瀚更加用力,俩人这都快亲上了。
“不带您这样的,打一棒子还得给颗糖呢,你这打我几百棒子,合着我还得倒给您一颗糖?”陈经年闭着一只眼,努力别过脑袋不看过去,他怕控制不住一拳落在陈瀚脸上,那就坏事了。
陈瀚挂着笑容,一副善良模样,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在耳边让他一阵激灵:“你丫皮又痒了吧。”
是可忍孰也不可忍啊,被人这么欺凌不敢还手,那还是充满朝阳不怕困难的年轻人吗?陈经年满腔怒火,正着脑袋与陈瀚对视:“凭什……”
话音刚起,陈经年裤裆一阵凉风刮过,后背一寒,道:“凭什么要瀚哥亲自来取啊,咋俩这交情谁跟谁啊,瀚哥即便不说,小弟我待会也要给您送去啊。”说完抬起手臂在陈瀚背后拍了拍,一副在世亲兄弟的模样,只是那声音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我就知道你小子够意思,那我先进去了。”陈瀚拍了拍他肩膀松开手臂,再次进了房间。
陈经年站在原地,心头犹如万马奔腾的他朝着昏黄的天际低骂一声,仰天长叹。任凭何等才子此时皆无法描写他心中的惆怅之情。
可不知为何突然轻笑了一声,心想这或许这才是手足之情吧,随即屁颠屁颠的滚了进去,将灰石灵功效与方法告知后离开。
走出院门的时候他还不忘朝着院子大骂一声,只是听见陈瀚微弱的开门声让他“咻”的一声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