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长乐无忧。”王府前,一人久立。
“先生无需多礼,这夜深露重的,若是因为本王而使先生染了风寒,倒是罪过了。”南宫杰温笑道,只是话里依旧有些以往的傲气。
清歌打量着眼前这个双目无神的翩翩公子:玄黑色的束腕长袍外披着一件同色的斗篷,所以使压抑沉闷的颜色却穿出了神秘孤寂的感觉。
倒与此人周身气质相得益彰。
“王爷长乐无忧。”管家跑了出来,一脸讪笑的行了礼。
“收拾两间房出来,今夜便要。”南宫杰冷嗤了一声命令道:“小侯爷,走吧~莫不是你要让本王在这外面呆上一夜?”
管家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清歌朝管家的身影瞟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推着南宫杰上了特地为他轮椅所做的斜坡。
那人紧随其后,好似可以看见一般走的四平八稳如同常人一样。灯火下,清歌偷偷打量着他衣服上的奇怪花纹,清歌皱了皱眉头,却依旧推着轮椅四处张望。
王府颇大,假山石泉皆有步廊亭阁也有、虽是如此,却也透着一种荒凉之感,好似他们并未得到主人的半分怜惜。
路过一个岔口,那人拜了拜后走向了暗处。
“如何?”南宫杰这是才问道。
“有些清冷。”清歌如实回复,“许是主人长久不在家的缘故,不过也无妨,如今王爷也要回府三年以谢王恩,自是有功夫将它恢复成原样的。”
“它一直如此。”南宫杰指了指前面的屋,“本王是男子,自然不会这些布局上的玩意。你若得空,明日便看看有什么还需要添置的,与那管家说、他自会去办。”
说话间,清歌已将南宫杰推至屋内关上了门:“说起那管家——”清歌坐在了凳子上倒了杯茶,拿起茶杯欲饮却又放下。冰凉。“倒是对王爷你可真不上心啊。”
“他?”南宫杰冷笑,“别人的狗罢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虽然我只是个残废王爷,但身上的战功也依旧被人所忌惮,不足为奇。”南宫杰看向了那杯茶,“对了,日后府内供的茶你也别随意喝,若是折在了本王的府中,本王就只得将你剁剁喂猫了。”
清歌凝视着桌上的冷茶:“也罢,反正本侯也喝不惯这京中的茶水。”清歌半倾着身子支着头,“王爷以为这幕后之人是谁呀?”
南宫杰朝她看了一眼:“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别到时候祸害了本王。”
清歌笑了笑坐正了说道:“就王爷这座府邸不被人说成是鬼宅已经很给面子了,而且就算是隔墙有耳……我相信以王爷的本事自然是可以早早的就察觉,有什么可怕的呢?”
南宫杰挑眉不置可否:“忌惮本王的人如此之多,排满京城都不足为虑,本王又如何得知那人是谁?不过人模狗样之徒比比皆是,你也别随意相信些什么,眼见未必事实。”南宫杰朝清歌打量了一下,半讽刺道:“越弱小的人往往才是越危险的,平和温婉的人也有可能是豺狼虎豹。不过以本王对你的认知,你只怕也分不出个什么来吧。”
清歌撇了撇嘴角,自动忽视了他最后一句话:“你是在说张提督吗?他人很好的,若不是他想来我早已经上了邢台了吧。”清歌辩解道。
“邢台还不至于。那时你怎么说也是世子妃,再加上老侯爷的战绩功业,你最多是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过那地方可比大理寺中间难多了,但你出来的时候半条命没了也是有可能的。若是老侯爷能提早知道些亲自捧着先王所赐的免死金牌入宫,许是还可以早些出来。反正横竖都死不了就是了。”南宫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如今你还以为是那位提督救了你的命?”
清歌愣愣地打量着南宫杰。是啊,他所说的与前世自己的遭遇无半分不同,只是尽管这事在京城中如何沸沸扬扬,却是半点也没有叫阿爹知道的。也正因如此,自己硬生生挨过了那十天半个月,从此也落下了个怕黑的毛病。清歌打量着南宫杰在想,若是这人也是重生而来……却又忽的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时的南宫杰……“如果我没记错,王爷那时——还在边关吧?”
“哼,小侯爷还真是。”南宫杰挑眉轻笑,“本王打仗还是几年前的事了,难得小侯爷还记得。那时候本王已经残了,正在家中休养。再说,小侯爷已经自请去了大理寺,自顾不暇之时也有功夫来关注本王?侯爷好兴致啊~”南宫杰无情戳穿了清歌的试探,“再者,就你那偏要闹得满城风雨的性子,本王便是想不知道也不容易吧。”
那时她已经打好了算盘,自然是要将事情搞大,从而逼着先王让自己全身而退。清歌尴尬一笑,却又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瞬间后背一凉。
按理说自己被关入狱,在京城的眼线是不可能没有动静的,阿爹不可能对自己的事情置之不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说法了。
就在此时,门被轻轻扣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