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地,天空中被撕开一道口子,难得展露的光穿过云层直接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都被光圈笼罩着,脸上蜿蜒的金纹被光一照由重变淡,一点一点的金光挥散在空中由一抹风吹来最后飞散,最后金纹消失变成原来白嫩的脸庞。
猾褢在囊袋里剧烈地撞击,可囊袋所用布料是上天青丝制成,极为坚韧难损,加上它本受了伤精气神耗尽,这些撞击只是徒劳无功。
天光又收回云层里,天空中乌云密布,是暴雪降落的前兆。
秦风溪脸上的金纹散尽,身体里一股撑着的气一下子都散尽,膝下一软,直直地跪坐在雪地中,厚厚的积雪淹没膝盖,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就任凭着大雪落在她身上一片片的叠加成为一个雪人。
意识沉睡着的秦风溪又陷入梦魇中,可这次却和以往的梦魇不同,是在一个满山红叶山峰环绕的地方,是秋接冬更替的节日,可这地方除了山上树叶渐红了以外没有感受到冬要到来的萧瑟与寒冷。
她就站在一处小院内,旁边还栽种枝高四散的柿子树,树上已没有挂枝的柿叶,反而是挂满有拳头大的小红灯笼似的红柿子。
她见到一处房内时不时的有人抬盆冒烟的水推开门进入,又抬盆水出来道在渠水道内,是红色的血水。站在正门台阶下一鸦青长袍的男子走来走去,面容焦急担忧地望向屋内,房内还传来女子痛苦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大,而男子抬阶而上想推门而入,却被来往的妇女按回原地。
秦风溪就站那一动不动地望着房内,内心也随着那女子的疼痛叫喊提到嗓子眼,来往的每个人都没有看到她。不知是过了何时,脚下早已没有知觉,天空中也有些暗了。
突然,从天空中落来一束光直接射进房内,而房中哭喊许久的女子声音变得沙哑,音量也渐渐弱下,最后要没有声音时,突然,一股微弱的哭声从房内传来,是婴儿的哭声。在众人欢喜喝庆的时候,一抹清风悠悠扬扬吹来,一片冰凉落在额中,抬头一望,满片满片的雪花就从空中落下,下起了难得一见的大雪。
秦风溪抬脚走进屋内,在床上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妇女,只是她鬓边的落发被汗水打湿,显现的是一股柔弱之美,而在床旁坐着的是刚才担忧的男子,刚没注意看,男子头上一块方巾包着,面容极为儒雅,怀中抱着绸布裹着的婴儿。
这祥和安定的场面看着,秦风溪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冰凉,抬手抚上却是自己不知在何时落下的泪,眼眶中渐渐模糊。
梦深之处安为是何归。
不知在何时,秦风溪耳边传来说话声,脸上也被什么东西擦过,余过是舒爽的清凉,嗓子中是干涸一片,发出微弱的声音,“水,给我水。”
良渚拿着帕子放在水中浸泡一扭,听见床上微弱的声音,手上一顿,手中的帕子便拋进了一旁喋喋不休的人怀中。
“要我说啊,秦小丫头就该多学点……哎哎!”莫道子教诲的话还未说完,怀中却飞来还滴水的帕子,“哎呀,你这小娃子做事不要毛手毛脚的嘛,将老头子我的衣衫都给打湿了。”擦拭着前胸被浸湿一大块,朝良渚抱怨着。
莫道子不论是谁、年纪大小,只要是他看得顺眼的,通通娃子称呼伺候。
却料良渚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反而将缓缓醒来的秦风溪扶坐在床,倒起床边放着的水,小心喂着。
秦风溪大口吞咽,碰杯示意还要。
又随即倒了一杯,喝完。
水润过干得起皮的双唇,解了渴,秦风溪只觉得好受了许多。
“阿姐,好多了吗?”
得来秦风溪一个点头后,良渚将杯盏放回原位。
秦风溪坐着不言语,反倒是良渚有些扭捏,不知屁股是有钉子还是怎么的一直在挪。
凳子腿发出擦地的嘎吱声,良渚盯着阿姐口中的话欲言又止,两只手指头互相摩擦小动作无疑。
秦风溪本是闭目养神,可耳边一直有声传来,衣服的摩擦声和坐凳的不安声,“阿弟,你是,有话,要说?”
“啊?嗯嗯嗯。”良渚被秦风溪抓包了,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砰”,反应过来糊口掐语。
“阿弟?”秦风溪伸手要抓,却只是抓到一团空气而已。
“阿姐我没事,嘻嘻。”良渚干笑,揉着摔疼的屁股,重新坐回去。
莫道子挥干了胸前的湿,大步走前将帕子扔回盆里,一手放在一头柔软的发顶使劲揉,“你这小子敢不敬师长啊!看老头子我不揉乱你头发。”话是威慑可却是面带满脸皱子的笑意,看着不过是在玩笑。
“女娃子,你醒了,身体可还难受不?”
秦风溪一听是莫伯的声音,知道他在于阿弟玩笑,盈着小脸,“莫伯,这里是,在我的,屋内?我是,怎么,回来的?”
“而且,那巨熊呢?”一大连串的问题打来,莫道子一时之间不知回答哪个。
“阿姐阿姐,我知道,我知道。”良渚拂开头上作乱的手,便说道,“阿姐你被巨熊给掳走后,我们便在后头追着,可巨熊跑得太快了,我们很难追上,所以落在后头很大截,等我们追到峰顶找到巨熊时大战了一场,而我们不敌被巨熊几掌拍晕。等我们醒来不见巨熊也不见阿姐你,幸得掌教和师伯们所救,而阿姐你我们是在峰顶上的雪地里找到你的,所以就带回来了。”
良渚憋着一口大气迅速地说,这一大长串话终于在他快要憋得小脸紫红紫红时说完了。呼~终于将大师兄交代的话给说出了,呃,怎么不小心就称那个人为大师兄了,嗯,不管了,只要他对他阿姐好,叫他一声师兄也无妨,良渚眼珠子滴溜溜转,内心暗想。
良渚不知自己的小动作被眼尖的莫道子看到,掌心粗糙的大掌拍来,“嗷”一声,他一回头,“莫师伯,您老又是干嘛啊!”
“你这小娃子,那眼神在哪学的,一脸小贼样,快改改。”
良渚小嘴不服翘起,“哼!”
秦风溪听着耳旁的闹声,钻回暖窝里,蜷缩着身成小小的一团,她对云端峰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日子躺着躺着就到了大秦逍遥宫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