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京都,京郊方圆百里外,耸立着重重相叠而拥的山,山上树木繁枝茂盛全然盖在一道两丈宽的石阶路上方,隐去了往上看不见的路,是为世间修者尊敬的逍遥宫与九重之巅。
在一座四处悬空的高崖之上,立上一座宫殿,繁华而古朴。曦光洒洒照在重重连连的云彩上,一排浑身通体白而唯有头盖红帽的鹤仰天长啸飞翔,底下各山相连缭乱,一片颍绿之下宛如神州仙地,美景至极。
一人着玄蓝彩衣席地而坐,一头未束如瀑墨黑的发丝随风胡乱飞扬,一只手搭在膝上撑着下巴,目光似近似远不知看向何处,另一只手握着长长的竹竿,端部系上长线往下垂落,宛如垂钓的老翁,可相较不同的是底下没水又无鱼,而且还是个好看的青年,悠闲又悠哉。
一阵叮儿啷当响的声音忽远又忽近,最后停在了坐着的人背后。
听见有人开口。
“我说,你这几日不是在茶室里喝茶就是在这儿坐着,整日闲情雅致的,好不悠哉,不过看你今日倒是有些不同,这根竹子在钓谁呢?”一人身着淡黄掺白的云锦,手上还时不时拿着折扇搭在手心,面容俊逸且看似风流,袖中的拂兰花铃随着他的手晃动也跟着响。
这人是为九重之巅的祈无元君管原,爱品茶更爱听八卦。
又听见一人道,“你这几日都没事情可做的吗?我到哪你就跟到哪,想寻个安静的地都没有,要不然我出山去世间逛逛算了,这样也没什么人能扰我了。”坐着那人声音低哑,说出的字却带着别样的魅惑,玄蓝彩衣随着那人的起身,华丽飘动,行云流水间是别样的好看。
“哎,你可别,你随便出山那岂不是要大乱了。”管原慌忙止住了他要乱飞的念头。
那人晃动着脚下的步伐,“哎呀,这样难为我头疼的很啊!”说着没了垂钓的心情。
收回崖下的竹线,瞬间连带着竹竿也随之不见,随之躺在手心上的是一杯温度恰当的香茶。转过身面对着人,只见眉眼流光溢彩,额间点有一枚蓝,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绝美的眼,嘴角挂着温和浅浅的笑意,端着的是天上地下难有的绝艳容颜,是为公子世无双。这人为受修行之人最为敬仰的九重之巅的柏知九幽君——郎界。
“明日就是那求学开典之日,也不知道底下的逍遥宫准备得咋样了,可不要让我们九重上的人来给他们兜底。”管原轻甩着袖腕上的拂兰花铃,语气轻轻道。
闻此言及,郎界品茗手中的茶,不轻不慢道,“这几年来,我观底下的逍遥宫,修行态势越发不成了规矩。前个月那个常修直接派了个小修者上了九重上告知我他们逍遥宫要向世间修者广纳求学人,我这心中啊左思右想是觉得他那掌教的位置不想坐,于是就让那小修者回去将我的话转给他,他倒好连番到我的知漓宫速来告罪了。”
常修是逍遥宫的掌教,掌管逍遥宫的事务。
管原摇着扇笑到,“我知你意,借着明日之际由我来敲打敲打他,好让你做个闲云野鹤之人。”
郎界品完杯中之茶,缓缓放下,“那怎可好意思呢!”随之还抛来个媚眼,嘴角挂着揶揄。
管原浑身一抖,觉着他的话让他发麻,“你可别在这假意思了,作为你都不晓得几百年的好友,我可是知你的秉性的。”
“只是跟你客气下,怎么还抖个不行呢!堂堂的祈无元君竟如此怕我不成?我是会吃了你吗?”郎界挲摩着指头,语气玩笑道。
管原看出他那笑却不达心底,语气逐一而变。
“你这人……”管原突然间感伤着,倒说不了些玩笑话,语气一陡。
“这时间啊~像是被风吹了一样,两百年就这样过去了,我知你心中的那人,你很想出了这个牢笼去到世间去寻他。作为你好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那人早已消逝在荒荒人海中,对自己能否能放过自己?”
郎界却好似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观言不语,倒是向着那闪耀的金光望去,拢聚在一团的光在他的眼中发散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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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山门外……
秦风溪一大早随着师兄们向着逍遥宫进程,开典就在明日,各修行门派也在今日赶着上山。
秦风溪将备好的吃食一一包好放在随身的行囊中,手中两边各拿着从客栈顺来的素包子毫不优雅着吃。
良渚看了眼上山的路再看了眼他阿姐,有心无力道,“阿姐,快要上山了,吃快些,等下你就拉好我的衣尾,我带着你。”这个时候他倒是有点羡慕他阿姐的目不能视了,这山路怎么比他们雪阁的还要长,一眼望上去像是看不到头。
吃完最后的一口,秦风溪拍去手中的食物渣子,含糊不清道,“那就,麻烦,阿弟了。”
长长的石阶上,每各几个阶梯上就有人在走,大片大片的悬铃木伸展着枝叶盖在人们走过石阶路顶上,人在走时随风晃动有时掉下悬铃木叶来。给秦风溪这个不耐热的体质倒是带来了丝丝凉爽。
青雀身为大师兄带领着雪阁弟子走在前,而落后的是秦风溪与良渚二人,是因为目不能视的缘故秦风溪走得磕磕绊绊的。
不知是走了多久,秦风溪感受到双腿已经在打颤了,汗如雨下,唯有手中的竹木能给她带来点点的冰凉。与她相反的良渚虽觉得这条进山的路忒长了外,有着修为傍身也没有觉得累。
走着走着,良渚兴致却高昂起来,他觉得这条进山的路好似能增进修为了一样,他能感受的内在翻涌的气脉渐渐变得雄厚,随即就将神识投入于内注重着身体内的修行。
不只是良渚还有其他的修行者也感受到了这个变化,也纷纷调息着自己,感受气脉的翻滚涌动。
对修行者而言这个变化是好的,但于秦风溪来说却是难受至极,这条路让她忆想到了云端峰的入测,她也是这般难受,豆大的汗从额上滑下滴在石阶上,可两处还是不相同的,这次没有上次的难受,浑身也没有发热滚烫。
惨白的小脸,尝到了咸咸的汗味,抬袖抹去扰人的汗,嘴唇紧抿,努力跟紧阿弟的步伐。
“阿弟,休息会!”秦风溪扯着前边人的衣袖,话语虚弱,脚下虚浮。
良渚已然听不见任何声音,无感全部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