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名为谈瑾的人来找秦锦。秦锦向前走了几步,道:“谈瑾,习武切不可急于求成……”他这句话还未说完,谈瑾忽然击出一掌,向他的胸膛狠狠拍去!
谈瑾这一掌,是完全足以致命的杀招。他一掌推出,却忽然动弹不得,手掌便在空中停住。
秦锦仍笑眯眯地看着他,双掌合十,道:“你内心的修为还不够,等你真正习得了侠义道,再来找我习武吧。”他心知肚明,谈瑾是以一身好武功来生事,绝非要拜师。
谈瑾想要骂人,但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身躯忽然向后飞去,轻轻地贴上石壁,又毫发无伤地落下来。而秦锦是怎么出手的,他根本没有看见。
秦锦刚要再次坐下来,忽然乌鸦阿鬼又叫了,从楼梯上,慢慢走下一人。
“也是来拜师的?”蔡缄间。
“阿鬼的判断不会错的。”秦锦笑道。
这是个很普通的年青人,背后背着宝剑。他一来便单膝下跪,向秦锦道:“我听闻您广收门徒,无论贫富贵贱、武功高低,那你可否……”
秦锦正要说“入了无常洞便是无常鬼你不必拘礼”,忽然谈瑾拔出剑来,一剑洞穿了那名青年的肋下。那名青年倒在地上,绝气身亡。
秦锦一惊:“谈瑾,你为何抬手便杀人?他与你何仇?你这样,还算侠客吗?如此之人,如何当得起‘活无常’的称号?”
谈瑾狂笑道:“我爱杀便杀,江湖上向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难道大名鼎鼎的活无常不懂这个道理?”
秦锦摇头叹息:“唉!我本以为你只是要狂傲了些,没想到你却是这般人物!看来……不妄!”
蔡缄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你把这人击败,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蔡缄一愣:“可是,我一点武功也不会……”
“你是鬼魅白无常,为何要怕凡人?”
他本想问:难道还有黑无常?但眼下形势愈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相信无常鬼的力量吧,你可以做到的。”师父温和地笑道,“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大可不必担心生命。”
蔡缄转身面对着谈瑾,后者挥了几下手中的剑。看来躲不过了,他想。
正考虑如何应对之时,谈瑾几步冲上前来,一脚踢向蔡缄的胸膛,把他踢飞出去。
蔡缄刚站起来,谈瑾又是一剑刺来,他猛地一低头,剑尖几乎贴着头顶划过,一缕头发落下来。
他大口喘息,完全没有还手之动,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这样做,此时谈瑾又是一剑横砍,这一剑速度太快,他完全来不及躲避。完蛋!他心想,此时眼前又浮现出一抹紫色。
忽然像是一阵大风刮来,谈瑾的身躯横飞出去,到了台阶之中,又被托到了洞顶,落入乱石之中。
“秦锦老匹夫!”只听他大喊道,“以后看我不回来宰了你们!”
谈瑾以后做了刘顺的干儿子,又成了太监,同时偶然发现了无常门的大秘密,差点把大明朝翻了过来。现在读明史,上面的大奸臣刘瑾就是他。只不过现在蔡缄惊魂来定,大口喘息,怎么想得到这一点?就连“活无常”秦锦眼下也没有料到。他只是摇头叹息:想不到你真的不会武功。
蔡缄大口喘息,惊魂未定:“这怎么假得了?”
易剑刚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沉声道:“我们惹到了这谈瑾,日后他一定会来报复。师父,到时该如何应对?”
泰锦大笑道:“平渊,你可真是杞人忧天。真有那一天,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易剑低头不语。
“话说……能收我为徒了吗?”蔡缄问道。
秦锦又是一阵大笑:“早就把你当成正式的门徒了,阿鬼认可的人,向来都是好人。”
“那,师父何时传我武功?”
“学武切不可心急武功之事,你大可不必担心。待我多收两三个门徒,再慢慢传授,也为时不晚。”秦锦还是笑着摆摆手,“你会见到心上人的。”蔡缄红着脸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了,而是从书架上随手抽下一本书来看。而易剑则在一旁踱步,面色凝重地思考着什么。
此时忽然听见秦锦轻咳一声,道:“阿鬼怎么不准了……”阿鬼此时正想在墙角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蔡缄与易剑同时看向台阶处,有一个一袭白衣的人,从左侧的台阶跳往右侧,如此在无常洞的台阶上反复横跳,瞬息之间,便到了地上。就着并不晃眼的太阳光可以看出来,他腰上是一对判官笔,眼球白多黑少,面无表情,看上去非常恐怖。
“夏白眼!”蔡缄惊道。
“你们认识?”易剑问。
蔡缄点点头:“认识。而且托表哥的福,还活下来了。”
“想不到小文曲星也在。”夏白限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
夏白眼并不像他的长相一样,是个恐怖的人。他的这句话完全是开玩笑的。他惟一不讨秦锦喜欢的地方,就是太看重名利。但是,此刻在蔡缄和阿鬼看来他是极度恐怖的。
秦锑照例先问人品、再说什么都是无常鬼不必拘礼,夏白眼便退了下去。走了谈瑾来了夏白眼,大洞之中依旧是四个人。然后秦锦向夏白眼炫耀一番自己无常洞透亮的原理,便去哄阿鬼,“阿鬼不怕,这个人是大不蛋,不怕,有师父在呢……”
蔡缄暗自好笑,却又不敢笑。易剑便问夏白眼的身世。于是蔡缄屏息敛声地听,只听夏白眼说:“我是活无常夏济明的后人,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但奸臣刘顺迫害我,说家谱是假的。于是,便贬了我的官。”易剑点点头。不知为什么,蔡缄感到这两人有许多相似伊之处,不禁后背发凉。
活无常听了这话,正想说什么,忽然阿鬼发出了一阵乌鸦怎么也发不出来的清脆的鸣叫,在洞顶来回盘旋滑行。
秦锦会心一笑:“有人来了。”只听台阶上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者,走来一名十七八身岁的紫衫少女,与蔡缄年纪相仿,头戴斗篷,背后斜背长剑,长相精致可爱,走向秦锦,一抱拳,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活无常’秦先生吗?”
蔡缄一见此人,便双眼发直,表情发怔,活无常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到,只听见那少女的声音:“小女子田湄。”“来提高武艺。”“呃……算是吧。”夏白眼翻看剑谱的间隙打超道:“小文曲星被雷劈了。”这句话蔡缄当然也没有听到。
这名少女,正是蔡缄朝思暮想的田湄。她当然也认出了蔡缄,但太多羞涩,不知如何开口,便不再理会他。
此时阿鬼又发出一阵急促的大叫。从那台阶的中央,堕下一个人来。欲知易夏蔡田之后,这次来者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