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澜池鱼身份元枕风早已有猜测,所以并没有多此一举去确认。
元枕风没有理会池澜讶异的事情,而是继续问道。
“挺厉害啊,年纪轻轻就能打一百个,还装模作样的让我去接下那座困阵,四殿十一宫中,你应该是排的上号的吧?”元枕风轻松道。
“哈哈,怎么不走?”池澜自嘲一笑,忽然问起元枕风。新恒覆源给元枕风的面子,他是看到的,从他本意讲,也不愿意牵扯旁人。之前引导管事误会元枕风其实也是尝试之举,而且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你妹妹吗?”元枕风指指池鱼继续道“长得像我一个朋友,世间如此,可她们不该如此。”元枕风飒然仰头,那尊并非池澜化身的法相仍然在凭空施展术法,摄取法宝。但元枕风看着的是绚烂术法上上上的数颗星辰。
“就算是你们也会有麻烦的。”池澜一边从袖中摘出一枚玉壁抛出,那尊法相手中凭空出现一块玉璧虚影,一边与元枕风说道。
“殷商还有人情没还我。”元枕风依然抬着头。
池澜皱皱眉不置可否。
“你们应该是不可以出来的吧?”少年回过神来。
池澜眼神黯淡片刻又瞬间坚定起来,无奈反问道“换成你呢?”
元枕风看着池鱼干干净净的额头上那一片刺眼的疤痕。
忽的感同身受一般眼神也黯淡下来。
轻轻用拳头敲一下自己脑袋后,元枕风语气一变,声音清冷严肃。
远处左丘霜在元枕风开口前刹那撑出一座小小圈禁术法。堪堪裹住了元枕风池澜池鱼三人,用处不大,却是隔绝一切声音,甚至眼睛看去,其中三人都模糊不清。
“此次你等逆行,帝君可曾知晓?”
半人高的池鱼一直手抓着池澜衣襟乖乖站在一旁,却在元枕风说出帝君二字时,神情也紧张起来。池澜权衡片刻,居然轻轻点了一下头。
法相外的新恒覆源微咪的双眼瞬间睁大。
元枕风意料之中的答案,哪位如何不同意,池澜怎么可能出的来,元枕片刻恍惚后心头居然有一丝悸动涌现,一把将手中玉盒抛给池澜。
“这是什么。”池澜问道。
元枕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并起双指,轻戳在池鱼额头,池鱼福至心灵闭上眼睛。
元枕风则完全舍去防备勉强催动神魂散出一丝魂魄,亲自去感受魂针所在,一处处探查,依循陈塘关所学的连山易理确定魂针伤害,一点点解构魂针与池鱼魂魄的勾连之处,并且记下大穴细节。
十几个呼吸过后,元枕风收指笼袖,带着笑意低头看向兄妹二人。
池鱼还沉浸在那道玄妙意境之中,至于池澜则已经被手中之物震惊。
“你不用问我的,普天之下,还只有我九寒山能造的出来,这枚丹名叫...”
“魂?”池澜抢道,震惊之色已经溢于言表,就算他是那位帝君的嫡系,也万万不敢相信,那传说中的北界绝密,魂命双丹,居然会在这种情况有一枚轻而易举落在自己手中。
手中一方玉中若有若无的魂息波动一点点涌入指尖毛孔,纯粹魂息独有的微凉寒意如此陌生又熟悉,原本对元枕风身份的疑虑也就此打消,元婴随行,直拒新恒覆猿,随手抛出魂命双丹之一,整个北界诸家都找不出第二家。
“魂丹。”元枕风一如提起父亲时一般又灿然笑道。
“你方才不敢强行突围,一味防守,是因为这九枚魂针吧,若是强行御风,小丫头活不了?之前的困龙钉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解去,但这魂针我还真有的是办法,小丫头的魂针所在我已经一一摩索好,解针顺序我已经做好标记,你直接拔出就好,至于拔出魂针之后,魂魄流溢时你便可以先行喂服半颗,半刻种后,流溢停止,再服半颗,定然无恙,然后就看你的能耐了。”元枕风语气中满是自信,言罢就要转身离去。
池澜一把拽着元枕风手腕大声道“若能安然离开,我便欠你一命,还有我妹妹其实另有真名,不便告知。”
元枕风只得回头又轻轻用手抚上池鱼脑袋“就算你不行,之后我也会将池鱼保下,我要保的人就是九寒山要的人。至于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愿意给我卖命的大有人在。池鱼其实也挺可爱的,叫顺口也还行。”元枕风又恢复了清冽语气,散淡言道。小丫头池鱼则轻轻抬头,悄悄记下了这个奇怪的自来熟的哥哥的声音,悄悄记下方才那份温润的魂魄气息。
元枕风一掌平摊轻轻虚按地面,一身长袍无风自动,轻飘飘腾起于半空,练气巅峰已可做到滞空若是一般仙家门派已经是一等一的道种良材。不过普通野修忙着打架,新恒覆源池澜二人则早已见怪不怪,只有左丘霜一人轻轻漏出笑颜,依稀记得四年前的公子,踩个罡步都摇摇晃晃,除了他喜欢的那一手秋雨点山诀外其他真的一塌糊涂。
元枕风踏出一步走出停雀阁顶,数名野修让出了道路,方才元枕风拒绝国师他们可是一个个听得清楚。
元枕风环视片刻后居然就向着新恒覆源身边落去,那新恒覆猿居然也同样默契的让出一处位置,元禁了见状,一跃而下就站在了元枕风一侧,一身罡气并未有丝毫收敛,新恒覆源身旁一众仙师纷纷避让。
新恒覆源不声不响全然不当回事,身边七八位仙师则神情各异,另了两名披甲修士居然无视罡气,坦然站在了元禁身旁,其中一人个头高大,直直站在了元禁身前,将视线遮挡了个遍。
新恒覆源元枕风虽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对对方其实早有了解,元枕风率先开口道“让国师久等了。”
新恒覆源叹一口气“公子好大手笔啊。”
元枕风做惭愧状“是给国师添麻烦了吗?”
新恒覆源这才扭头正视元枕风“麻烦谈不上,公子还年轻。”
先是大手笔,后是谈不上,分明是讥讽元枕风。一句还年轻更是把元枕风所作所为全然贬为小孩子把戏,轻描淡写两句话居然让元枕风一时接不下来。
新恒覆源继续道“公子若无其他事,我就要了结此局了。”
元枕风只得回应道“国师请便。”
停雀阁上池澜已经拔出九枚魂钉,并且喂池鱼服下了半颗魂丹,池鱼隐隐约约已经不在是人形,而是化作了对她而言更舒服的幼龙之身,缓缓盘旋于池澜身侧,外附法相,身盘白龙,诸宝傍身,一时间池澜再不复之前颓态,那尊法相也因为池澜心态变化更加绚烂凝实,池澜眼中精芒暴起,誓要杀出一条活路。
一众野修已经完全被打的溃不成军,池澜眼看就要飞升离去此地。
新恒覆源一手靠近衣袖,元枕风分明看到那袖袍中伸出一只漆黑干瘦的小手,轻轻黏着一张雾蓝色的符箓,被新恒覆源一手接过,元枕风继续看时居然隐约看到一个小脑袋,居然在与元枕风对视,甚至有呲牙的意思。
新恒覆源解释道“一只小小袖鬼,公子不必惊讶。”
元枕风本能的不喜欢这一类东西,尤其是其实新恒覆猿身为殷商国师,皮囊其实并不差的,随即摇摇头“想不到国师喜欢这些物件。”
新恒覆猿又伸手摸了摸那漆黑干瘦的头颅,言语道“万物为刍狗,岂有高低贵贱?”
元枕风不发一言,不做无谓之辨。
新恒覆源双指掐着那张蓝色符箓,指向脚下一名修士“贴上去。”
下面那名修士双手接符,轻轻舒展开来,符上有两方大印,四方小印,所奉之人名号似是有避讳,名字看不真切,但下有六字清晰可见。
“借昆仑万钧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