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赶集妈妈没来所以买衣服摊爷仨也就不去逛了,但是在服装市的市口还是有比新衣服更吸引人的摊位,那就是个卖影碟、磁带的摊位。
这个影碟摊位作为一个当时的新兴行业,从开集到散集影碟摊位都最为热闹,为了吸引顾客摊位上碟片放映机也是一刻不停的播放着,影碟摊老板姓李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猴精猴精的,李老板是南庄本村人,当初就是看中了衣服市庞大的人流量故而在此摆起了影碟摊,周围全是卖衣服的中间却是个影碟摊略微显的有些格格不入实际可不是,影碟摊吸引来顾客也会顺便看看衣服有相中的价格也比较合适直接就下单了,同时来买衣服的顾客也会被影碟摊播放的影碟所吸引有喜欢的肯定也愿意够买可谓是双赢,卖影碟全靠播放影碟来吸引顾客,就像钓鱼时先撒撒窝总会让你收回颇丰。
李老板原先是在集上上卖鱼的,因为善于观察、勤于思考就抓到了卖影碟这个商机,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90年代末期黑白电视机渐渐走入农户的家里,千禧年后有些农村劳力在农闲时选择南下-苏州、广东去施展那一膀子力气,一些闲钱是挣着了更主要的是学会洋务了,农闲时年轻人都灰头土脸的离乡打工,农忙时回乡收庄稼这些年轻劳力受到了“大染缸”的浸染,在大城市见过世面、度过金后牛仔喇叭裤整上了,烫发头也整上了,有些更加时髦的连口条(说话)也不利索了,蹩脚的乡普(乡村普通话)夹杂着广东话说起话来那是越洋越好,在外面看人家大彩电、DVD,自己也非得整台回乡显摆显摆。
大华家东边邻居就是这样一位“翻深”青年,这个青年也不是外人正是大华本家三哥,三十多岁了也不太务正业,还净喜欢玩洋的,年初的时候跟着邻村一个小工头去广州干了几个月挣了些钱就飘了,回到家立马到省城大彩电、VCD置办的齐全的,回到家一天到晚放电视,音量也必须开到最大,影碟一个接着一个的放,一会放武打的,一会又放唱戏的最后还得放会流行歌曲,影碟机成了全村子稀罕的物件,几乎每天都会挤满满一屋子人。正是因为有“三哥”这种引领潮流的人,使影碟机在附近村子传播开来,有了影碟机碟片就成了必需品最开始买影碟可不太方便,只能去镇子上买乡村大集上根本没有这新鲜物件而李老板正是瞅准了这个商机开始在集上摆摊卖影碟,李老板的摊位不大也不算小,在刚进服装市的市口沿街摆了三张大桌子占地三四米,大桌子上摆着各种类型的碟片有不分年龄段大家都爱看的武打港片、老头喜欢的戏曲评书、小青年喜欢的流行歌曲也应有尽有,它们都按自己的类别整齐的码放在桌子上供顾客挑选,当然还有一种碟片就不能像这些影片一样排在明面上了那就是少儿不宜的岛国动作片,这些动作片暂时放下激情安静的“藏”在玻璃展示柜里其它影碟盖的后面仅仅露出一些比较敏感的词汇或者图片静静的等候着懂它们的老司机的到来。李老板有着自己的一套营销手段非常会吸引顾客,早上集上人不是很多的时候先打开影碟机放一些流行歌曲,到了中午集上也上人了放些成龙武打片或者林正英的惊悚片,下午快散集了《跑四川》《十三不亲》等等沂蒙小调又安排上了。
大华家里可没有影碟机仅仅有一台黑白电视机还是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外公给买的,尽管如此大华姐俩还是跑到影碟摊前和其他一些小孩子们把影碟翻来翻去,一边翻还一边喊“这个碟我看过,那个碟我也看过”。这会儿影碟摊上正在放的林正英主演的《僵尸先生》搞笑的剧情逗得围在影碟摊观看的顾客们哈哈大笑,大华爷仨也不例外,一个影碟看完那得接近两个小时小孩们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都不嫌累站在影碟摊前看影碟一个个小眼都直勾勾的看的那叫一个入迷,用俗话说“看到眼里拔都拔不出来,”
大人们就不待不住了眼瞅着就到中午了今天还过节得买完东西早点回家拾到拾到过节啊,爸爸看了眼别在腰上的仿BB机外形的电子表,哎呦,都十一点多了,天可不早了喊道“大华、晴晴,别看了咱买点菜该回家了,”
姐俩光顾着看影碟了哪里有功夫答应爸爸,看姐弟俩看影碟入迷了爸爸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想“这两个孩子看的那么入迷不看完影碟是不会走的,如果强行拉他俩走那大华这孩肯定得又哭又闹的··嗯··得想个办法平静的把姐俩骗回家”
这时只见灵机一动的爸爸走到李老板跟前打起招呼来,爸爸和李老板虽然不认识但都是方圆四、五里的乡里乡亲总会混个“眼熟面花”,爸爸和李老板小声的嘀咕了一会突然播放影碟的电视就卡在一个画面上不动了,
“哎呀,怎么不动了”围观的小观众们原本看的正兴致勃勃被突然的卡屏整的有点错愕,
“那啥,这个碟片可能是刮碟了,今天就不放了哈,等下个集再来看吧,哈哈”李老板笑嘻嘻的说着。
“哎呀,真扫兴啊,看影碟都看不痛快”还没等大华开启“吐槽模式”爸爸先开口一脸无辜的向大华姐俩抱怨着,装的那个像绝对学习过《演员的基本素养》这本书,
“哎,就是,太扫兴了,爸爸我期末考试考个好成绩,你就给咱家买台影碟机怎么样”大华回应着“无辜”的爸爸,殊不知爸爸做了手脚,爸爸做的这个手脚可就厉害了,原来爸爸和李老板小声嘀咕着关闭影碟机“李老板,小孩都被你的影碟迷住了拉都拉不走了,你帮帮忙把影碟机按暂停就说刮碟卡住不能放了我把小孩领走你在放可好”说完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大鸡牌香烟给李老板上了一颗,李老板看着递过来的香烟嘴里忙说着“不吸,不吸”可是手确不自觉的伸出去接香烟,不一会袅袅青烟从李老板的嘴中吐出顺着鼻梁漂上头顶最后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李老板为人精明确也爽快再加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吸人烟呢口短吧”烟也吸了“这点小忙”不帮也说不过去,李老板趁着碟片卡顿的时候偷摸的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对小影迷们说解释一番就关闭了影碟机。爸爸接着大华的话茬往下说:“好的,儿子,你姐俩都考个好成绩我就考虑着买台影碟机”说这话就拉着姐俩赶紧走,生怕影碟机在自己恢复喽。
光顾着赶大集逛大集西头热闹的地方了,妈妈交代买的菜一样还没买,集市上一些生意很好或者生意很不好的摊主都开始收摊了,生意很好的是因为货物都卖完了,生意不好的呢反正货物也卖不动不如早点收摊回家过节,爸爸见到都有收摊的了有点慌,赶紧带着姐俩去集东头的菜市、肉市买点菜,刚进菜市就是驰名十里八乡的陆家猪头肉,这次过节爸爸说嘛也得整点猪头肉回家下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