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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秋大团圆

位于菜市口的陆家猪头肉生意异常火爆过年过节那就更不用说了往往在猪头肉出锅前一个小时就开始排起了长队,他家的猪头肉那是老恶了,味道非常好吃,尤其是陆家自己原创的原味猪头肉每天都是现煮现卖新鲜好吃,他家煮猪头肉很有特点第一就是新鲜,每天早上天不亮陆老板就去乡镇上批发几套新鲜的猪货(猪头、猪蹄、猪肝、猪肺、大肠、小肠、肘子…)手工处理完猪毛,冲洗干净后很讲究的把猪货码放在乌黑铮亮的大锅中,那口用了多年的大锅里是反复煮了十几年的老汤,猪货按照煮制时间长短按顺序从下往上码放在大锅中完全浸没在老汤里,最后在锅中只加入少许盐、酱油盖盖开煮即可。

今天中秋节恰巧又赶上逢大集陆家猪头肉的老板老陆早上四五点钟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先去乡镇上杀猪厂干个大早(早去采购新鲜猪货),回到家后开始收拾猪货,都是亲力亲为什么剃猪毛、洗大肠…光顾着忙活了一不留神早上8点多了,这时候早上采购回来的猪货也收拾干净了起锅开煮,泥土铸成的锅膛里以干黄豆秸秆为燃料干柴烈火就这样煮上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然后在把明火从锅底抽出只剩下烧尽的秸秆,在用秸秆残留的热量在闷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开盖剔骨售卖了,新鲜出锅的猪头肉那绝对是人间美味,俗话说得好“要吃肉,肥中瘦”老陆非常会挑选生猪头再加上特殊的煮制工艺,新鲜出锅的陆家猪头肉非常完美的向顾客展现什么是肥中带瘦,瘦中带肥,完全把肥瘦相间拿捏的死死,同时不光外表好看,还真正做到了闻到开胃、入口即化、一抿下肚、油而不腻等上乘猪头肉固有的特点。

一般早上9点左右各路食客们闻着猪头肉香味不约而同的汇聚到陆家猪头肉摊前等候猪头肉的出锅,农闲时一天也能卖上个两三套猪货,逢年过节就更不要说了十几套很轻松就卖完了。今天过十五都到中午了猪头肉摊上还围着不少买猪头肉的,要是旁人那得排上一会的队,大华爸爸因为“关系户”的身份显然是不用排队了,大华爸爸跟陆老板是小学同学从小关系就铁。

大华爸爸看到忙碌的陆老板打趣道:“呦,老陆今天那可厉害啦,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老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头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回应道:“老张,你可别羞贬我了,俺挣的那可都是辛苦钱,起早贪黑的,你一等哈,今天过节我给你切点肉拿回家给孩子吃”

行家说话总是不耽误干活,说话的功夫肉也切好了,老陆给大华爸爸切的是猪鼻那一块足足有斤把重,另外还给了个猪耳朵用油纸一包连称也不称就递给了大华爸爸连连说“拿家走吃去”

“那怎么行,你嘛称称,有多少钱算多少钱,你揍生意也不容易”

大华爸爸一看老陆不收钱自然也是不愿意,农民嘛总是人穷志不穷,白吃白拿是怎么都不会干的,更何况人家老陆把猪头肉上最好吃的“一拱、二条、三顺风”中的“一拱和三顺风”都给带着了,人家给咱的是诚意咱怎么能让人家吃亏呢。

老陆娴熟的照顾着其他顾客连连摆手说,“我哪有空给你称也,嘛走吧,有空去你家喝次酒,肉钱也就回来了,哈哈哈”说完咧着大嘴笑了,本来老陆肥头大耳的脸上挂着黄豆般大小的眼睛,这一笑不要紧更看不见眼了,虽然看不见眼了可是诚意在大脸的其它部位也能体现出来,

“那也不行,这是十块钱,多少就这样了,你先忙着老陆”大华爸爸把十块钱噎进老陆的围裙衣兜里领着姐弟俩就跑了,只留下老陆在那里喊“你这伙计,咱弟兄俩还那么外道干嘛”。

告别了老陆爸爸又买了些猪五花又买了块热豆腐,在去买点月饼,妈妈给的购物清单就算完成了,卖月饼的也位于小吃摊那附近,平时已卖羊角蜜、三刀子、姜丝子、炉果、圆饼干等等为主,赶上逢年过节也会制作一些供货,月饼之类的点心。爸爸走到老周果子摊停住了脚步,老周果子摊生意一直都很好,老板老周为人忠厚老实,无论任何顾客给称都是给的高高的,再加上制作果子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周从小耳濡目染到现在这个岁数自然是技艺娴熟,今年五十多岁的老周已经是周家果子摊第三代传人了,老周从六岁就开始跟着家里做果子,有着近五十年的手艺。

“出锅喽”大华爷仨走到果子摊刚巧赶上月饼出炉,新鲜出炉的月饼色泽金黄、香味四溢,咬上一口酥皮直掉香脆可口。以前月饼馅料种类没现在那么多仅仅只有五仁月饼、枣泥月饼、豆沙月饼,但也不像现在各种添加剂都往馅料里面拌,那时候月饼馅那可是纯手工打造,五仁月饼五种仁都是精挑细选才使用,枣泥、豆沙也都是上等的大枣和红豆加工而成。

“大华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月饼”

“枣泥的、枣泥的”

“那晴晴呢”

“我喜欢吃豆沙的,爸爸”,

“那好,老板,豆沙、枣泥、五仁月饼一样称二斤”。

秋高气爽,秋空万里无云,太阳公公此时也挪到了人们的正头顶上,照的人的身影浓缩成一团。对有经验的老农来说太阳就是一个公用的时间表,太阳光线直射人的头顶并没收所有的凉荫,半山坡劳作的老农此时已无心“恋战”抬头望了望村子的方向,农妇们立马开始打开烟囱,起锅烧饭用袅袅上升的青烟来做出回应。老农掐指一算12点已八九不离十了,收拾工具回家吃饭。大华爸爸显然也有这“纵观天象”的本事,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对时间已有个大概,取下腰上别着的“BB机”更是验证了自己对时间正确的猜测,12点刚过5分,此前热闹非凡的大集上此时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此时集头寄车子的老头开始忙碌起来,老头一边忙着收寄车顾客们前来取车小铁牌牌凭证及寄车费,一边还得顾着逮不交钱推车就跑想寄霸王车的小青年们,都说看车子是个清闲的工作,可此时一刻也不清闲。

交完1毛钱寄车费还完小铁牌牌大华爷仨满载而归,虽然回家的路北高南低一路上坡确一点没影响回家的速度,也没多大会村口一个小崖坡上如同迎客松般的村口大牌坊就跑进眼里,爸爸来到村口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车转到南场里顺道拔些自家种的青菜,大华不愿一同前往便对爸爸说:“俺爸,你带俺姐去菜园吧,我去二稳家找二稳玩会去”“那行,别玩太晚回家”,大华飞奔着消失在胡同中,爸爸带着晴晴拔些青菜、萝卜、葱,回家为准备中秋晚宴的妈妈打下手。

今年中秋节打破了以往逢中秋就下雨的“定律”硕大的月亮天刚傍黑就迫不及待的接下太阳的班为大地添加另一番热闹,村子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都为这中秋大团圆忙碌着,大华爸爸妈妈一起在厨房里面忙碌着,俩人一个炒菜,一个烧锅配合的非常默契,炸丸子、炒花生米、豆芽炒肉、自己划的清汤丸子,春天散养的小笨公鸡此时肉质紧实非常鲜美再配上自家种的螺丝椒一道香辣可口爆炒辣子鸡也就出锅了、切个猪头肉仅仅撒点酱油、葱花、姜丝一拌、在凉拌个猪耳朵,最后切一盘自家腌制的咸鸭蛋,惜好有荤有素八个菜再加上锅里熬着的小米汤那更是八菜一汤大功告成了,爸爸喊住了在院子里玩耍的大华姐俩给姐俩分别安排了点活,“晴晴你去你爷爷家看看爷爷奶奶怎么还没来咱家来过节,大华呢,你去合社买瓶高粱大曲在买瓶甜酒(山寨葡萄酒,说是酒更像饮料,只有甜味没有度数)咱一会就开饭了”饭揍中了(做好了)家里的桌子摆的满满一大桌子可口的饭菜,做好饭爸爸又开始忙着上供(农村习俗,逢年过节必须得上供,祈求风调雨顺、家人平安健康)堂屋里的大桌子上摆好一盘馒头、一盘供果、一盘鲜果、一盘月饼,在用小酒盅倒满两杯酒,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最后爸爸点燃一把香插在桌子中间的香炉子,在大桌子底下烧点纸,磕上两个头,嘴里小声嘀咕着祈祷词算是上完供了,上完供在放上一挂火鞭就可以吃饭了,爷爷奶奶来了坐在家里的上座上,大华甜酒也买来了,“噗”的一声甜酒打开了,今天的中秋团圆饭也就开吃了,爸爸给爷爷倒上白酒他爷俩喝起来,妈妈拿来甜酒给奶奶倒上,又给大华姐俩都倒上,动筷,大华叨起一块肥美的鸡肉填进了肚子里,爸爸妈妈给爷爷奶奶敬酒,大华和姐姐也抢着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敬酒,敬完酒就开始边吃边喝唠家常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后,离村子中间大坑近的人家都愿意到坑沿边消消食、溜溜弯同时给大坑东南角镇守大坑的石狮子上上香、上上供祈求非调雨顺,大华一家老小也不例外上完香、祈完福老人就坐在坑沿边上拉拉呱,小孩子则和其他小孩子一起追逐打闹,在听老人说“八月十五在葡萄架下能看到嫦娥和月兔后”孩子们又纷纷跑到大坑西头的葡萄架下瞪圆了大眼观察月亮,一边看还一边夸张的喊“我看到月亮上的嫦娥了”“我看到玉兔了”此时月亮越升越高,也越来越亮,亮到月亮上的山岭、沟壑也能用肉眼瞧见,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家家户户火红的灯笼安分的挂在门口,而各家各户各有千秋的酒香、饭香味就没有那么安分了,它们从家家户户的烟囱里、灶台下飘向空中,与夜空飞行的萤火虫一起凝聚成一道亮光一起飘向高空,飘向月亮,它们要代表人们感谢月亮也要回馈月亮,它们要为月亮上的山岭带去丰收的色彩,要为月亮上的沟壑架上丰收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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