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旦是倒下就睡着了,我怀疑是身子还没落到充气垫的时候已经睡着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快速睡着的人,我发觉今天的短短几个小时里,我见到和听到太多的第一次,我对任何事情已经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这时后我竟然会想念这个小女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不管如何也胜过现在这样令人感觉到无所适从的寂静,这比非出去自己心中的无聊,更是因为心中太多未解的疑团得不到解答。
我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五十九分十五秒。看到这时间,我知道肯定赶不上那趟返回去的班车了,难道真的如晨旦说的要在这里过夜?我再也无法想下去了,是我身体的自然反应让我停止往下想的,我打了一个冷颤,确确实实是因为冷才有的自然反应。
电脑屏幕上一个亮点一闪而过,我不敢确信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从早上开始,我就对自己的自信渐渐产生怀疑,不管是看到或者听到的,我都持怀疑态度,我把这些全归到我的幻觉当中。
当我再次看到这个亮点的时候我怔了一下,还是幻觉!可能是我看电脑屏幕的时间太久,是眼睛疲劳才产生这样的幻觉,不仅是眼睛,我的身体在经历几次动荡之后也变得极度疲惫。
从早上到现在我竟然没有吃过任何食物,只是喝了一瓶水,还是初见到晨旦时候给我的。可我并没有饥饿的感觉和想吃东西的想法,我根本没有胃口。除了想着能够离开这里,其他的我什么也不去想。然而此刻我连离开的自由也没有,我的命运好像牢牢的掌握在我身旁呼呼大睡的这个女人手中,这让我内心深处实在无法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现实,而我却无能为力。
又是一道亮光在我眼前掠过,也在用一时间我似乎听到有一种很特别的声音溜进我的耳朵里,是一只蚊子,我仔细听着,我很确定是蚊子的声音。
该死!这该死的蚊子竟然钻到我的耳朵里,我伸手想把蚊子掏出了,这蚊子好像提前知道我准备对它下狠手似的,竟然跑到我的另一边耳朵里跟我玩捉迷藏游戏,我愤怒了,然而愤怒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表达方式,我发现自己根本玩不过这只蚊子,它根本不惧怕我,不停在我耳朵里进出,在跟我的手玩猫捉老鼠游戏。
一个比刚才看到更清晰的亮光再次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这回好事是静止的,完全是停在电脑屏幕的上方,看到的只是镜头在移动,而这个发光点是看似安安静静的样子,像在对着我眨眼睛。
无人机?
我突然想起晨旦说的话,可我看到的这根本不是我说认识的无人机样子,我看不到无人机哪八爪鱼一样的螺旋桨支架,也没有听到无人机起飞时螺旋桨更空气摩擦发出的轰鸣声。
我赶紧让外面的摄像头暂停自动旋转,用人工操作方式让镜头按着手柄转动,我把摄像头转到那个发光物体上的时候,我被屏幕中出现的一个黑点惊呆了,没错,是一只鸩鸦出现在屏幕之上,我有手柄把焦距调近,我完全看清楚了,而且这只鸩鸦正在注视着镜头,那两只凸起的眼睛盯着我的同事还发出两道渗人的寒芒。
“晨旦,快起来!”
我眼睛盯着屏幕压低声音叫晨旦起来,我不敢大声说话,害怕鸩鸦听到人说话的声音突然鸣叫起来,虽然我不是完全相信晨旦说的话,这种时候我还是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当我的手触碰到很绵软的东西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一股很大的气流推开,应该是被弹开的,而且带伴随着超过想象的刺痛,而且是迅速让我的神经中枢顷刻瘫痪,我的身体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流氓,你干什么?”
我听到晨旦的声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梦话,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连做梦说话的语气都十分的霸道。
有人推了我一下,我的身体随之动力一下,突然我感觉我的身子又听从我的意识任意活动了,我转过头看到晨旦已经起来,看到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的时候,我知道她肯定是对我有意见了,而我更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踩到这女人的尾巴了,完全不知道。
这时我发觉自己的左手有种发麻的感觉,我想抬起那看的时候竟然毫无反应,我连自己的手也抬不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自言自语道。
“你刚才干什么了?“
晨旦恶狠狠的对我说话,我努力去想刚才自己做什么了,很快我就记起来了,于是赶紧道:“乌鸦,乌鸦又出现了。”
“鸩鸦。”
晨旦又纠正我的话,然后眼睛看向电脑屏幕,然后猴子一样敏捷的转身抢过遥控手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我看到屏幕上的那只鸩鸦由大变小,又小变大,直到屏幕上只看到那两个让人看一眼后背不由得一阵冰凉的眼睛,这时我的左手才可以活动,只是一丝气力也使不出来。
“除了鸩鸦没其他的发现吗?”
听到晨旦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说话,我真不想答她,可是我也想知道那个发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好像看到外面有一个会发光的东西在我们附近。”
我刚说完看到晨旦猛的转头看着我,还用手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做,看她现在这样子,我也不想和这种比变色龙还容易变脸的人说话。
这时晨旦盘坐在充气垫资上,把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操作着电脑,我看到她是在回放视频记录,过了一会我看到监控视频最大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亮点此刻正在我们的头顶上,停在离帐篷顶大概是一米的地方,就在上面停着,纹丝不动的在太阳照射下反出来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晨旦在不停的转动手柄想看清楚这个东西,可是努力过后并没有受到预想的效果。
晨旦把电脑重新放下来,示意我继续不要说话。又看到晨旦从带进来的一个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盒子,又把盒子从中间展开,最后变成一个长方形里面是黑色的盒子,晨旦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很快帐篷里传出让人心潮澎湃的动感音乐。我当时就被吓到了,想着乌鸦还在外面,这么大的声响万一惊动乌鸦如何是好。
这时看到晨旦很享受这种音乐的表情,又挨到我身边,脸也挨着我,我听到她说:“有人在监视咱们,咱们现在要演戏给他们看。”
我听了不由一愣,看到晨旦正脉脉含情的看着我,于是对她点点头,说:“好。”
接下来晨旦让我到她那辆铁马的箱子里取来一箱子吃的,有水果罐头,肉干,薯片,更让我开心的是竟然还有冰镇啤酒。于是我们就在帐篷你吃着她早就准备的食物喝着啤酒,一直到太阳快下山,天边出现鲜红的晚霞时候我们的野餐才宣告结束。
这时候那个在帐篷上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晨旦笑着说:“走了,没人投听咱们说话了。”说了这句话突然脸色一变,满脸怒容的看着我,“刚才你为什么摸我。”
我听到晨旦这莫名其妙的话不解的看着她,说:“我什么时候摸你了?”
“就是我放电电你的时候,你不摸我难道我会无故电你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总算想起来了,原来我刚才的手动不了是被这小女人暗算的,我咬牙切齿的说:“我当时是告诉你乌鸦又来了,我只是想叫你起来,就想推一下你看当时只顾看电脑屏幕,根本没去看推到哪,竟然说我摸你,我摸到你哪里了?”
“身上。”
“身上哪?“
“流氓。”
我看到一个影子在我眼前一晃。
我的肩膀突然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