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报纸的荣泽,用眼稍淡淡瞟了她一眼,唇边荡出一记浅浅的冷笑。
柯瑾瑜看不到,一边捡碎片一边道:“这药汤味还真是有些呛人,我第一次喝中药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讯速的将碎片捡完,又拿出纸巾将地板上的药汁慢慢擦干,抬起头,目不转睛道:“荣泽,你的头痛症之所以会频繁发作,是因为颅内血块沉积而导致。”
“或许目前为止这样的状况不会危及你的生命,但如果你肯好好配合一点的话,我想对你本人会更有好处。”
见他仍旧没有搭理自己的迹象,她也不恼,笑颜依旧,“没关系,我今天又带了足够的药量,这碗没了,就再煮好了。”
起身直奔厨房,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始终抓着报纸的荣泽,仿佛一切根本没发生般镇定自如。
对于柯瑾瑜开出的那份所谓药方,他是不屑一顾的。
五年前的那场车祸,留给了他经常头痛的后遗症,别说自家旗下的几个大型医疗机构已经多次为他诊治过。
就连国外许多著名的脑科医生,他也见了无数个。
可效果又如何?
他不知道柯瑾瑜对自己的医术是不是太过自信,还是她天真的以为,一碗苦涩不堪的中药汤真的能令他对她刮目相看。
半个小时过去,一股浓浓的药香从厨房飘出来。
柯瑾瑜端着精致的药碗走过来,轻声轻气的放到桌子前,“这碗药我稍微加了些冰糖,会缓解过浓的苦味,应该没有那么难喝了。”
之所以会执着的给他熬药喝,是因为在埃塞俄比亚工作,偶然间认识了一个老中医,给她的偏方里提到过头痛症。所以她便按着偏方上的记载,抓了药决定试一试。
“荣泽,这药你每天要早午晚喝三次,连续喝半个月,我想半个月后,你的间歇性头痛症,会如我所愿的有所好转。”
那双落在报纸上的双眼,终于慢慢抬起,“你想?如你所愿?你是上帝么?”
“我并不是上帝,但我是一个负责的医生。”
面对他肆意的挑衅,柯瑾瑜毫不气恼,唇边挂着温和的笑,眼内荡着纵容的宠。
在她眼中,荣泽就像个在闹脾气的孩子,而她根本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生气。
荣泽几乎是立刻从她的脸上解读到这样的讯息,不是她能忍,而是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并不屑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但她此刻脸上的笑,却勾起他的梦魇。
记不得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
被暴躁的父亲狠狠惩罚过的自己,带着混身青肿和疼痛,终于在一个意外的午后,见到了一年前抛弃了他的母亲。
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喊出妈咪的时候,那个曾经疼他、爱他、宠他的女人,挂着满脸温柔的微笑,疼宠的抱起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背对着他的女人,看不到他脸上瞬间产生的绝望,而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则撒娇般趴在他母亲的肩膀上,露出洁白的牙齿,向他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因为违背了父亲当初不准再见母亲的命令,等待他的惩罚,是被关进漆黑的地下室整整三天。
“啪!”
当这段灰暗的记忆重新浮于脑海中时,他的头再次要命的疼起来,那种几乎要爆裂般的痛楚,让他失去理智的将那碗药汁再次挥落。
滚烫的液体在飞起的瞬间,水花四溅。
眼角的余光,清楚的看到那足够灼热的药汁,竟有大部分被泼到了柯瑾瑜的身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