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很好看。好看的男人大多花心,自持自己不错的外形就大肆地施行“催花“计划。花心男人皆薄幸,她讨厌。扣二十分。
听说,他很温柔。同寝室的那个花痴女杨妍就曾经这样描述过“他的个性简直比水还要柔和”,甚至连那个木讷的方小惠都说“瞿老师人很好的”。一个跟水一样男人,也不觉得恶心。她讨厌。扣三十分。
听说,他很洁身自好。一大票的老师对他眉目传情,他硬是熟视无睹,一视同仁。她猜他不是过于木讷就是虚伪的可怕。再扣四十分,因为她还是讨厌。
再因为他的多事,因为他的麻烦,如此种种。
综上所述,这是一个十分失败的男人,还没有机会见到她的面,就被她彻底鄙视了。
全校排名第三的美男子很了不起吗?出色的大学讲师很了不起吗?只要不对眼,她就是看他比杂草还不如。嘻嘻。
不知不觉,她的笑意更深了,唇角的弧线开始夸张的变化起来。
她以前就常常劝告自己,做人特别是做一个坏坏的女人,就绝对不可以喜形于色,不然就一定会遭到报应,一直没有机会得到验证,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报应来的未免也太快了。
门突然被打开,她因为躲避不及,直接地就跟那扇大门做了正面接触。见鬼!好痛。这门怎么就这么硬。蠢东西,居然也不放亮招子看看她大小姐姓甚名谁,居然也敢,总有一天,会拆了它,当柴火用。
还有那个蠢人,居然也敢。
她火冒三丈,一时之间倒是忘了她的“坏女人宝典”之一―见招才能拆招。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好听的男中音,完美的可以去卖唱了。只可惜姑娘今天下颚受创,没功夫去做任何的欣赏。
“没事吧,是不是撞疼了?”
不疼才怪,要不然你让我也来撞一下,你来体验一下我的悲哀,我则来平衡一下自己的心态。她再次在心底偷偷咒骂一千遍。没有公然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当然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善心,实在是习惯所成。
可以背地里搞小动作,阴谋破坏,两面三刀,都是可以,但是在表面上,绝对要客气再客气。这是她的生存之道,养生之道。
唉,深吸一口气,忍一忍,即使忍字头上一把刀。
“同学?”
好,一、二、三。微笑,抬头!
怎么回事?首先进入视线的,居然是一团阳光,灿烂异常。这男人怎么回事?没事居然长得跟阳光融在了一起,碍眼!
她不自觉地稍稍偏开了头,一手还紧紧捂着自己的下巴。
“同学,你要不要紧?”瞿清洋不免有些担心地问。
是的,还真有些担心。从刚才到现在,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看来问题一定很严重。要不然,这个女孩怎么会一会儿浑身冒火兼呲牙咧嘴,一会儿低头自言自语,看见他听见他的问话,没有回答,反而转过了头。这算什么状况?
唉,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想要给她与援手。但年轻的女孩却似乎像受惊的动物一般,迅速地退后了一大步。
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只是更糟。
因为身后虽然不是万丈深渊,但却有三级台阶。她一退,就直直向下倒去。
莽撞,实在是太莽撞了。今个儿,真是诸事不顺哦。他迅速地一把拉住她挥动的右手,心里还在埋怨着自己。
本来凭着直觉,叶濛濛是应该推开那双援助之手的,但是出于某一个原因,她放弃了心里的这个念头。也许是因为害怕受伤,也许是这五月的阳光过于灿烂,也许……总之,讨厌与任何人有身体接触的叶濛濛拉住了那双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顺势进入了他的怀中。一个几分钟之前还被她彻底鄙视的男人。
“老师好。”
虽然是劫后余生,但是叶濛濛恢复能力超强,所以她的声音还是她想要的状态。羞怯的,婉转的,甜美的。
瞿清洋一愣,几乎要怀疑,前不久那个不雅的呲牙咧嘴的动作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离开了他的怀抱,向后挪了一小步,然后九十度弯腰,起身时还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是?”瞿清洋记忆中没有她,想来是没有见过的。
“我是叶濛濛,我听别人说,老师在找我。所以,刚才去了办公室,颜老师说您在宿舍,所以我就来了。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再一个微笑。
很少有人,这样微笑,甜美、干净。如果硬要寻找一个形容词,那么应该就是樱花的笑容。他有些迷惑了。记忆中,樱花树下,林薇也这样笑过,那年她还在学校,而他正陪在她的身边。
“老师,您怎么了?”
他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然后就温和地招呼她。“老师没事,你先进来吧。”
他把门拉大一点,好让她进去。
叶濛濛没进去,只是有些局促地看着他:“可是,老师……”
犹犹豫豫的表情和动作,引起了瞿清洋的注意。他问:“怎么了?”
“可是,我记得,老师刚才好像要出门的样子。现在谈话,会不会影响老师的正事?”
看来,那些学生的评语没有出错,她确实是一个很关心别人的女孩。这会儿,倒是他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他太心急于见林薇,也不至于会让她受伤的。
“老师没事的。倒是你,刚才撞的不轻吧?”
“呃,没事,没事。”硬是要让僵硬的表情上,拉出所谓的笑容,还真是困难呢。她暗地里撇了撇嘴角。
“没事就好,先进来吧。”
这一次,叶濛濛没有推辞。
什么味道?在房间里似乎正流动着某一种淡淡的气味,吸一口气,很好闻,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随便坐,老师给你拿杯饮料吧。要喝什么?果汁还是牛奶?我看还是牛奶吧,女孩子喝这个比较好。”他体贴地为她着想。
可惜呀,叶濛濛偏偏就是那种不太懂得惜福的女子。是不懂,也是没有福分。因为刚才的一个分神,等到她再次进入状况的时候,那一杯看起来白白的流质物品已经到了她的手中。这是什么?牛奶吗?看起来像?是给她喝的吗?看他那副催促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了。
“老师。”她把杯子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