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面试区域,座上有着数位夫子,离曦柔就在其中,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整个面试环节仅仅是座上询问了一下家常小事,家族背景和学习的经历,便让他回去休息,等候通知。
天潇作揖退出大棚,没一会,乐濠,婵婵和均耀都陆续出来了,问起情况,乐濠和均耀在验相石上都是红光,属于儒相,婵婵是蓝色,属于道相,天潇是四人中唯一的无相。
“那个验相石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潇不是很明白。
“这是一种会变色的矿石,加入了特殊的阵法,能够对每个人在回答特别问题时的气场做出不同的颜色指示。”均耀解释道,“红色代表儒相,蓝色代表道相,绿色代表释相,灰色就是判别不出。”
“我知道我,我看过一本奇侠传,里面说过还有一种特殊的白色,代表着拥有三种相心,是最强的。”乐濠急忙插嘴。
天潇对他白了一眼,“人家均耀看书,你也看书,他看的都是正经的,你就看些野史侠传。”婵婵在一旁捂嘴偷笑。
但感到自己比较奇怪,天潇有点闷闷不乐,黄均耀看到眼里,安慰他说:“其实相心这个并不是重要的,只是为了以后的选相做准备,对于我们这班学童,毫无用处。”他略作停顿,说:“你们大吕疆域辽阔,属尚武之国,不知道多少将军大臣都是无相之人,权威最高的要当朝宰相木晴风,也是无相心,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厉害的很!”
天潇奇道:“你们大吕?你不是我们国家的吗?”
黄均耀回答:“不是,我刚跟舅舅到这里不久,我是机构国人。”
乐濠叫了起来:“那个专出能人巧匠的机构国吗?来到这边可远了啊!”
黄均耀说,“是啊,我坐了两个月车船到了集云城,再跟着我舅舅一起过来的。”他补充,“那次还遇到了山匪,幸好随行的闯护卫够厉害,三下两下就打败了他们!”
“闯哥?”天潇和乐濠都瞪大眼睛,婵婵也是好奇的看着黄均耀。”你舅舅是谁?”
“肖林荡,也是金家护卫。”
“噢,我知道,就是那个上次在路口买豆腐,捉住人家小西姐手不放的那个肖护卫啊!”
“呃,他风格是有点奇怪,但不是奸淫掳掠之徒。”黄均耀脸上微微做红,心中暗骂舅舅的不好作风。
离书院内。
考核已经结束,经过了面试的挑选,剩下了人数不及报名人数的二十分之一,虽然没有百里挑一,但这仅仅还是学前分组的阶段,大考还在两个月后,离书院招生的严格可见一斑。
六名夫子分坐桌前,桌上堆上了一些名帖,上面有着学生的名字家世,每轮考核的大致情况,名帖的角上有着不同颜色的点朱,分明是其相心。
“这个吴尔婵,道相颇重,可以安排在老夫名下。”一个道骨仙风的夫子开口说道,这个正是验相心那里的宋夫子。
“本来我还想把我的三个私塾学生安排在一组,倒被你抢先了。”柔柔的声音响起,正是座中唯一的女夫子离曦柔。
宋夫子笑道,“承让,承让!”
当中一名青衣老者问道:“离夫子,那吕天潇相心无相近白,你可以知道其来历?”
离曦柔淡淡而道,“邵院务,此子好学聪颖,随从学尚浅,但领悟不错。至于来历到没有特别之处,边城铁匠之子。”
这邵院务便是离书院的最高领袖,他捋捋胡子,点头道:“如是寒门出贵子,倒也是美事一桩,劳你费心了。”
离曦柔微点致意。旁边一名文质彬彬的夫子说道:“完颜路和荒木子轩,素质虽不算上乘,但书法造诣不错,这两名学生我要了。”
唐夫子在旁笑道,“林小弟,有你中意之人,可是少见。”
林夫子微笑点头,“近年尚武风气颇重,在这等年纪书法有此造诣实属难得。”
邵院务见众人选的差不多了,便发言道:“诸位夫子,若没有中意之人,剩下的名额就按数均分,之后还请安排课程,以备两个月后的入院考核。”
“邵院务,请问这批学子也会参加两年后的相选否?”邵院务一看,原来是元夫子,他也是离书院负责新一届相选的负责人。
“这个当然,两年之期,如果是玉器,理应展露锋芒了。不过现在说来还为时尚早。”
离书院门口,一位夫子在众人的目光中由里走出,在门旁的木版上贴上了一张红纸,右边名字比较多的一栏,写着归属于夫子私塾的中签者名单,这类人算是二等上榜者,虽然未能直接进入离书院就读,但是如果他们被安排到了一个出名夫子的名下,也是喜庆之事。
左边一列只有三十个名额,三人一组,分别跟着五个不同的夫子后面,在离曦柔一列,第一个赫然便是吕天潇。
和乐濠婵婵一起,找到自己名字的天潇兴奋不已,看清自己一栏下面,贾乐濠,黄均耀。
“咦,婵婵呢?”天潇忽然发现旁边的婵婵嘟起了嘴,连忙读完那份名单。
“宋清风夫子,金少芒,梁国威,吴尔婵!”居然分到了那个公子哥一组,怪不得她老不高兴的。
不过那个纨绔子弟梁国威,居然也能通过考核,也是让天潇想不到。
“呵呵,我们一组了。”旁边声音响起,正是黄均耀,这小子,居然又拿出一本书在手中,难道看榜也要抓紧时间学习吗?
“噢,那个完颜,还有荒木子轩,居然他们两个分到了林洞火夫子那里。”
“林洞火夫子?”
乐濠解释说,“林洞火和我娘,唐宋元五位属于边城离书院的特聘夫子,负责考核选取和学前分班负责人。”
均耀倒是惊奇了,“离夫子是你娘啊!”
天潇问他,“你刚来,怎么认识林洞火夫子呢?”
均耀笑笑,“他和我舅舅都是释光国的人,我舅舅法名慧衡,他法名静行,以’智明静慧’的排辈,算是我舅舅的师叔。”
释光国在大吕南方,国家崇尚佛门礼教,凡从事文武双职之人,均可申请法名。
只是没想到杨闯给他们说过那个冒冒失失的肖林荡居然是释光人,而外甥黄均耀是个机构国人,还真是奇怪。
“没想到是个长头发的和尚,嗯嗯,看来一定很不听话被方丈赶出来的。”
“呃,他不算和尚,最多算带发修行的。”
天潇几个聊的正欢,没留意婵婵在一旁生闷气,冷不防金少芒又出现了,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想必知道了和尔婵姑娘同组,多了很多接触的机会。他正想给婵婵打招呼,谁知后者把眼一瞪跺脚就跑掉了。
这一遭,大家都有点愕然,天潇有点明白自己高兴忽视了婵婵,但金少芒可没这个熟悉程度,他先入为主的想是不是天潇在尔婵姑娘耳边说自己的坏话了,当下哼了一声。
旁边梁国威又开始说话了,“居然给你们这班野小子通过了,不过别高兴的太早,两个月之后的考核才是真正进入离书院的最后一关。”
天潇没好气,对他说,“你这种角儿,在戏中肯定是那种活不过两折的丑角,只是出来报报剧情的。”他转身直接无视二人,对乐濠和均耀说,“走,我们上北塔崖找闯哥玩去。”
这时,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金少芒却出声了,“听说杨闯要去维边了,多和他见见,说不定回不来了。”
天潇定住了,转过身了,他的脸色却变的骇人,他死死盯着金少芒,“你说什么?!”
看到天潇这般样子,金少芒却心中有点爽快的感觉,他自小养尊处优,自视甚高,手下跟班众多,那有过让自己不快的同辈小子。
他更不怕吕天潇这个手下败将了,淡然迎上目光,说,“别瞪我,他自己申请去维边,我爹已经同意了。”
天潇也没继续和他冲突,掉头跑向北塔崖方向。乐濠和均耀对视一眼,也是跟了上去。
天潇狂奔着跑上北塔崖,远远便看到练功处的一道身影,黑衣马尾,手执长枪,背对着他们。
“闯哥!为什么你要去维边!我和顺儿怎么办!还有翠儿姐?!”还没跑到,天潇对着身影,用尽力气喊道。
身影闻言,转过身来,却是杨闯兄弟车临河。
后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形挺拔站立着,让人感受到迎面而来一股铁骨铮铮的真汉子的气息。
他慢言说道:“他已经走了!儿女私情怎能断送卫国之志?!”
天潇瘫软在地,语无伦次的说:“可是,可是,那是维边…”
车临河一字一顿,“纵然血洒沙场,方我男儿英魂。”
他上前一步,“吕天潇!”
天潇闻言一震,他知道,对方在用纵神技,但此刻他根本无力也没有心思抵抗。
“在..在!”
“杨闯将你托付给我为徒,我不想收你,但从今以后,我会把你当成我弟弟严加锻炼,你可愿意?”车临河语速缓慢,却每个字都在天潇耳中如钢板印刻般清晰。
这是一种拷问出内心声音的纵神技,和当惯了拷问犯人的车临河的职业却是大有相关,此刻用在天潇身上,也是为了让他说出自己的内心之音,免得勉强行事,这,不是他的风格。
“我,我,我愿意!”
和被拷问的犯人目光呆滞不一样,天潇眼中恢复的清澈,回答的声音也透着无可辩驳的坚毅。
看着这番情景,车临河的眼中闪烁着的惊奇的神色。
好兄弟,你说的没错,是块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