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把着了的火折子丢在马草上,很快火焰就大了起来。
看到火焰点燃,早就等待着的杨魁、杨忠、杨报动手了,三人手中的手刀飞速划过马屁股,而且伤口还不浅。
一匹又一匹,一路上的马没一匹好受的,全都屁股不保。
屁股失守的马突然遭此剧痛,立刻嘶鸣扬蹄,奔腾了起来,整个马厩陷入了一片混乱。
第一匹马奔出了马厩而出,很快就有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
杨魁,杨忠和杨报三人显然不可能划伤全部马的屁股,但是当有一群马嘶鸣了起来,其他没受伤的马也不甘寂寞跟了上去。
得了。
整个党项军营乱不乱,咱说了算!
杨国看着眼前群马嘶鸣的场景,呆住了眼。
“国儿,快走。”
杨魁来到杨国身边,一把拉住杨国出了马厩,生怕杨国这小身板被马撞一下。
对于他可能只是有点疼,对杨国来说那就是断骨头的大事了。杨忠和杨报紧跟其后,手中紧紧攥着沾血的手刀。
杨家一行人离开了马厩。
在帐中熟睡的党项人很快就遭受了巨大的麻烦。
经过白天的奋战,正在熟睡的党项人突然听到群马嘶鸣之声,紧接着就是马冲入军帐,马蹄肆意地在他们身上践踏。
有发现情况的党项人想要安抚马匹,却发现平时骄傲无比的驭马之术此时却没起作用,这马该怎么跑怎么跑,根本不带理他们的。
直到有细心人发现马匹屁股上的伤口,才放言一定是有人作祟。
等发现蹊跷的党项人跑到马厩,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火海。
祸不单行。
就在党项人到处安抚战马的时候,又出现了敌袭!
早就在党项人营地中四处埋伏的麟州士兵,看到了群马奔腾,知道这就是杨国引起的骚乱。
麟州士兵,动手了!
原本的麟州士兵,就已经勇猛好斗了,而如今偷袭党项人的麟州士兵,是怀着九死一生之心来的。
此乃,buff上面加buff。
增益暴了!
暴起的麟州“敢死队”让党项人一下子就陷入了恐慌。
恐慌,永远来自于未知。营地内本就大乱,又冒出了汉人,谁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汉人?
是麟州军民全军出动?
还是大宋的援兵到了?
无人知晓,但此时的党项人脸上,涌现了害怕。
离开了马厩的杨家一行人,此时也杀起了党项人。
当然这一切跟杨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虽然握着手刀,但完全是为了自保,万一从哪冒出一个党项人,他也好瞎挥几下,反抗一下。
其实杨国这种忧虑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他看到的党项人全都被杨家三雄一扑而上,乱刀砍死了。
杨国本以为自己看到这种血腥画面会觉得恶心,但他惊奇地发现其实还好。
或许是这杨家人的血脉让他从基因上有了改变?
“不可,那里人多,快换地方。”每每看到自家老爹和兄长想要朝着人多的地方去,杨国这个刹车就冒出来了。
万万不可!
望党项人欲穿的杨家三雄顾及着杨国的安全,只得握着手刀悻悻地朝阴影处钻去,没有冲向大群的党项人。
月光下,黑暗中,党项人的生命在被收割。
在杨国这个刹车的作用下,杨家四人一直在解决角落处的党项人,没有与党项人大部队产生冲突。
而四五人的党项人小队,遇上杨家三雄,基本就是一个照面结束战斗。
有时候杨国都看不清,就看到自家三个大汉冲了上去,手刀飞舞,那些党项人就都倒下了。
不过杨家三雄那意犹未尽的面孔杨国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所幸在杨国的指挥下,四人安全地从党项人军营撤离了。
忙着救火和安抚马匹的党项人没法对着些零星的汉人进行追杀,杨家四人撤离的路上并没有遭受太多阻拦,反倒是杨国一直在劝解老爹和两位兄长。
别心急,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敌。
好不容易回到了之前的灌木丛中,杨国一钻进去就看到五个拿着武器的麟州士兵正对着自己。
“自己人,自己人。”吓了一跳的杨国连连摆手。
“是小四郎的声音。”一个麟州士兵认出了杨国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听言其他士兵这才收起了戒备。
杨魁,杨忠和杨报跟着钻进了灌木丛中。
“小四郎此计真是绝了。”刚才那个收起匕首的麟州士兵压抑着兴奋之情,赞叹着杨国的计谋。
让群马助阵,可比他们闹出的动静大多了。
“小四郎真是小军师。”
其他人也不由赞叹。
“此处非言语之处,等到丑时,我们就离开。”杨国抬头望向月亮的轨迹,如今他只能大概地推测一个时间。
月亮从东转到西大约十二个小时,就是六个时辰,大概每小时转十五度。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知晓时间,那便是看那北极星,找到北极星之后向着小熊量座戽斗凹边底端的星引出一条想象中的直线,设想此线为指针,北极星为表的中心,就能进行读数。
天公作美,今夜星光灿烂。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时有一两个人回到灌木丛中,麟州士兵手上的武器提了又放,并不说话。
看着星空的杨国低下了头,时间到了,而且已经超了好一会。
他想多等一会。
一共回来了十八人。
二十二人没有回来。
这还是杨国引起骚乱并且劝诫麟州士兵莫要放弃活下去之后的结果。
“走。”
杨国不再等待,只是深深望了满是火光的党项军营一眼,扭头率着剩下的人往城墙而去。
城墙上负责接应的人把十八人一个接一个拉上了城墙。
党项军营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麟州内负责守夜的军民都看到了,军民皆振奋。
反倒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杨国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中,一脑袋钻入了被子中,连被子都没力气盖。
在意识模糊之中,杨国隐隐意识到有人给他盖上了被子,还在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