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没来及说出更多的话,就被人请了下去。
看着一脸笑意的玄机,杨柳心中渐生冷意。
杨明没死,这固然能解释义父为何仍活着的原因,可同时又让杨柳内心纷乱成一团。杨明若被困,那齐县的杨家老爷是谁,而她的娘亲,在这中间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无知被骗,还是另有苦衷……
“小柳柳,你的心好像乱了。”
玄机挑着眉,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有丝妖异,他邪笑着挑起她的下巴:“那老头子让你烦恼了?”
杨柳一挥手拍开他:“你怎么知道血阵的事?”
“哦,这个,你忘了,我有迷魂之术……”
他凑过来,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要将人灵魂吸入。杨柳眯着眼,轻笑了声:“怎么,还想对我用迷魂术?”
玄机呵呵笑,起身在房间里随意看了一圈,似乎颇为满意:“血阵这种东西,也就那些老家伙在意,其实要破阵一点也不难。”他转了身,目光牢牢盯紧杨柳,“至少对你来说,简单地很。”
杨柳轻吸一口气,她紧张地捏紧手指,预感到似乎有什么正要被解开。
迷雾般的过去对她而言就像是无法挣脱的梦魇,每每将醒之时,却又猝不及防地将她推入更深的疑惑之中。
“为什么?”
她的声音几近咬牙切齿,玄机很是欣赏她现在挣扎的表情,玩味似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所谓血阵,必是有人甘愿以自身之血相引。而当年自愿充当这个血引的人……”
杨柳白了脸色,她轻轻闭上眼,想努力一笑,却发现嘴角僵硬地很。“是我娘?”
“哟,小柳柳真聪明!”
“为什么?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嗳嗳嗳,慢来,慢来。小柳柳不要心急,真相嘛,那是当年两个人之间的事,等破了血阵,你自己去问你爹不就行了。”
玄机眨眨眼,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没有一丝温度,杨柳甚至怀疑自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狡黠!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么多?”
“哦,这个嘛,我看不惯那些老头子一天到晚的天下啊,大义啦,虚伪地让人做呕。再说了,你爹无论当年犯过什么错,被关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哼,被关了十六年,恐怕早已经死了。我去了也是白去。”杨柳侧过脸,心神却留意着玄机的变化。
他伸指点了点额角:“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不过似乎是还活着。呵呵,既然小柳柳没兴趣,那就算啦。”
他一挥手,就像路过一样,无事人似的走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杨柳无眠,神秘老人,血阵,以及玄机未知的意图,所有的谜底,似乎只在等她一个答案。然而她心中又隐隐有所察觉,这一步迈出,似乎就会万劫不复,一个能牵扯到天下的局,又会是怎样血腥的局……
深夜的山风如刀,让绿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拼命喘着气,呼出的气变成白色,静寂的山林间,她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呼吸。
快到了,前方就是来时经过的危桥,只要通过那里,她就可以从另一座山下去,然后去找方洛尘……“谁!”
夜色中一个黑影依稀可辨,竖立在桥头,挡住绿衣的去路。
“早知道你不会这么老实,乖乖跟我走吧。”那人上前几步,让绿衣看清了面容,是云霁!她愤怒地捏紧拳头,发出卡啦啦的响声。“是你!”
“气也没有用,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即使是我要杀你,你也只能听天由命。”
云霁笑地一如往日温文,他轻轻摇头,一挥手隔空点了绿衣的穴:“你不该寻死,要知道,留着你对我还有用。”
绿衣瞪着他,却被制不能说话。强大和弱小,有时总会让人分外无奈。绿衣如今很后悔,当日怎么会一时冲动,却反上了这人的当!
“你是我的底牌,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轻易去死?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没想到,杨柳那么个人,居然会对你另眼相看。”
他撮着下巴上下打量绿衣,最后又捏了捏她气地圆鼓鼓的脸,“是因为这张脸长地可爱,还是因为你对她忠心?或者,只是因为时间待地长了……”
他自言自语,最后轻轻一笑,“多半是因为你跟她时间最久,生出感情来了。她那人,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心软地很。”
他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无视绿衣此刻瞪圆的眼。忽地,他警觉看向山林一侧:“出来。”
绿衣无法转身,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隔了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似乎冻地凝固,山风呜咽,却带出一丝凄厉。
“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可是你心里还有她……她是你的敌人,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她?霁,我真的不明白……”
杨歆瑶本想找杨柳谈谈,想不到却看到逃跑的绿衣。一路尾随,更料不到她会看见如此一幕!
“霁,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还是我长地不如她美,如果是那样,我可以帮你找更漂亮的人来,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
云霁问地很冷静,杨歆瑶却差点发起狂来:“反正不能是她,你爱谁都可以,就不可以是她!不可以是杨柳,不可以是那个贱人……”
“啪!”
“这一个巴掌也许能让你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