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并不知意柳庄中发生了何事,但见门口护卫满面惊疑,心中也有些吃惊。莫非在她离去的这段时间里,庄子内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虽然如是做想,杨柳依然只能请那护卫前去通报。
且说意柳庄中,此刻曹升不在,一切都由史静做主!天色一亮,她悬着的心便纠结起来。
面具丢失一时半刻并无事,她也不惧那些女人前来挑衅,只是怕此事传入皇上耳中,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不保!更何况,如今失踪的可不只面具!怕就怕一场风波难免!
“夫人,外头来了一个女人,求见曹总管。”
史静正在烦恼:“这隔三岔五的,哪个女人不来求见,就说曹总管没空,打发人走。”
“可是夫人……”那丫头支支吾吾,当下把杨柳与昨日求见曹总管的女子长地一模一样这事告知,史静先吃一惊,随后便沉思起来。
“去,将那人领至花厅,我一会儿自会去见她!”
待那丫环走后,史静的贴身丫环翠芸不解地递过一杯水:“小姐,如今这丢失的‘面具’又回来了,奴婢怎么看小姐却不高兴?”
两人并不认为此杨柳为彼杨柳,没有这般巧合的事,前一日人皮面具刚丢,后一脚真人就来了。更何况杨柳失踪一年多,行踪难觅,又怎会无缘无故来求见?
因而两人想当然便以为,此人正是偷去面具之人!故而翠芸有此一问。
史静却到底见多识广,想地深远许多:“昨日她将曹总管请出去后,至今无音讯,我怕这后面牵扯地广了去了。若来求见之人不怀好心,将我取而代之,事后又会有多少人知晓?”
翠芸大吃一惊:“小姐,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庄子……”
“正是因为庄子大了,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想想,连曹总管她都能大胆诱出去,小小一个官家千金,她也未必会放在眼里。虽然我如今不知那人有何图谋,不过如果那人是为了投靠我而来,怎会明目张胆地戴上面具?”
史静这一番深思,却是误会杨柳与昨日杀害曹升的女子为同一人了,不过以她的思考却也不无道理。
因而想通这些,史静只是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趁着她如今没有防备,你速去将总管的贴身护卫请来,请他们躲在暗处,到时寻着机会,也可将她一举拿下!”
“可小姐,那些人只听总管的,他们会来吗?”
“放心吧,他们不仅会来,而且还会尽心尽力。毕竟曹升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若出了事,他们难辞其咎!”
等交待一番,翠芸这才领命去了。史静整理了一番仪容,看着镜子中自己芳华正茂的容颜,不觉扯了扯唇角,她心中有一层担忧未提的是,若那女子真有手段能取代自己,只怕除了自己的父亲,谁也不会替她难过,到时会不会有人拍手叫好,还不一定!
行至花厅,未近,史静便听到几声轻哄,其间还伴有小孩子纯真的“咯咯”笑声!史静怔了怔,招过一个门旁的婢女:“是谁将少庄主抱来了?”
“不是少庄主,小孩子是那个女子自己带来的。”
自己带来的?“有多大?”
“看着大小跟少庄主差不多,就是安静些,不会说话。”
史静心中吃惊,却按下这疑惑不表。一步踏进花厅,看到一女子背对自己而立。
此时朝阳初升不久,淡金色的阳光照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将女子的身影拉地老长。史静注视着地面,看到女子的怀中抱着一个孩子,那小孩子正伸出手,不知在抓着什么。
这是副极为温馨的画面,偶有孩子的天真笑声,咯咯地,谁也不知在笑什么,听着却极其欢快,令人想起童年的无忧岁月。
史静看着这拉长的影子,思绪回转朝四周看去,角落里站着三名婢女,见她进来,恭身行礼。这时候,那女子才转回头来,史静一见,心里喀噔了一下!
大凡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人,见到原主,总会有那么一丝不太自在。无论这女子有何用意,也不可能有如此坦然清澈的双目!更不提这女子虽然手中抱着孩子,却仍有一种冷凝的气质,仿佛天生,谁也及不上。
“这位小姐……”
“我是杨柳。”淡淡地点头,杨柳拍拍手中的孩子,哄他入睡。再次见到史静,她也惊讶,意柳庄中,史静怎会用真面目见客?
“杨柳。”史静此刻拿捏着这个名字,心中翻腾起来。她一心认定此人假冒,对她这傲慢的态度更是又惊又怒。
寒喧几句,她便请人入座:“不知杨小姐此来求见总管有何事?不巧曹总管出庄去了,庄中大小事务,杨小姐与我说也是一样。”
史静面带微笑,一抬头,看到翠芸迈步进来,朝她眨眨眼,示意人手已安排妥当。她心中吃下一颗定心药丸,说话也变在直来直往。
“不在?”杨柳摇了摇头,“不在就算了,我过几日可以再来,劳烦夫人转告一声就行。”
杨柳起身要走,翠芸一急,立马冲了出来:“小姐远道而来,怎好不喝一杯茶就走!”
“翠芸!”
史静喝斥一声,她虽也急,却并不害怕。既然人都到齐了,还怕一小小女子不成?因而她只是笑笑,反挥手使人送客:“既然杨小姐要走,史静也不多留,这就请吧。”
杨柳面上微笑,低着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正在这时,一婢女来报,言华家小姐同赵家等几位小姐一同上门吃茶来了,此刻正在厅外等候!
这一出,却不可谓不巧合!史静即使前一刻还想晚些动手,这时也按捺不住。于是她脸一沉,桌上的茶盏立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