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和当官赶巧,刚好就碰上了三年一度的考试选官,参加者解释各省城选拔来的顶尖人才。
按照以往的规矩,应由礼部尚书担任主考官,吏部尚书为负责管理考场秩序的监考官,今年吏部尚书刚刚辞官还乡,故而皇上临时交由陈曦和负责,考试的公平是第一要事,而陈曦和绝对可以保证这一点。
礼部尚书张九昆平日里看着是挺亲民的,像是一位为民着想的好官,可他借由监考之职接受贿赂,优秀的人才被埋没,不学无术之人却被授以官职,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社会蛀虫,可他的本性并不坏,而且提出的建议也对百姓有利,是个当官的好苗子,只是他易受人挑索,他的师爷曹允津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北冥广昭坚信张九昆可以胜任尚书,才忍了这么久,此番作为,就是为了扫除奸佞小人,让张九昆改过自新,同时也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可谓一举两得。
科考临近,张尚书张九昆的府上好不热闹,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在曹允津的挑唆下收了不少的贿赂,规矩和往年一样——谁送的礼贵重谁就可以拔得头筹。
很快就到了科考,就在前一晚,张尚书的府中还是灯火亮了一个通宵,看来今年这张尚书又要赚不少了,那他手下的师爷曹允津想来也是可以得到不少利润。
铜锣一响,考场上开始焚香计时,在场考生无不开始埋头答题,这场景正应了唐宋八大家之一欧阳修有诗云“紫案焚香暖吹轻,广庭清晓席群英。无哗战士衔枚勇,下笔春蚕食叶声。”
陈曦和因为自己从未参加过任何考试,对此眼前景不免有些吃惊,原来在一个坐满人的屋子里也可以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陈曦和因为只是负责督察,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考生答题————
考试场上,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气定神闲,有人胸有成竹,有人满头是汗,有人将笔紧紧攥,有人只写不顾看,有人笔走龙蛇旁若无人,更有人不管不顾只等交卷……
陈曦和就看着他们,他们之间有和陈曦和一般大的,也有上了年纪已有白发的,年龄尚小的也有那么几个。从他们的衣着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家庭背景,有“蕴袍敝衣”,也有“披绮秀,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的。
考场确实安静,不知过了多久,陈曦和已经睡意满满了,而张尚书就趁着陈曦和打瞌睡的功夫偷偷递给了某考生一纸已经写好的试卷,张尚书看看还在打盹儿的陈曦和,得意地笑了:小样儿,跟我斗!
“铛铛~”铜锣再次响起,香已焚尽,考试时间已到,考生在主考官张尚书的提示下陆续离场,陈曦和则前去将考生桌子上的答案收起。
阅卷的步骤无非就是将试卷交由专人抄写,再交给朝臣批阅等等,对陈曦和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在成绩出来之后,陈曦和便拿着那些试卷准备一一比对。
先将成绩与考生的名字一一对应,然后又将考生交出的试卷一一放入清水中,观察纸的变化。
果然如陈曦和猜想的别无二致————还真有那么一位考生的手写纸破了,而由于陈曦和将此次的考试专用纸悄悄换成了防水的,所以谁在作弊就显而易见了。
排除这位作弊的考生,此届科考的榜首应是祝旭,因为他不仅文采斐然,而且在政治上有独到的见解,状元当之无愧。
张尚书已经将喜事告知那一户人家,而那户人家也正准备大办筵席庆祝,可当皇榜出来时,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因为在此之前,玉临国已好久都没有出现过穷人家的孩子考上状元郎了,而这次居然有人打破了这个局面,简直难以置信!
不过那一户人家是卖了力气却又没得到好处,几乎将半生的积蓄都给了张尚书,却什么也没得到,任谁心里都不好受,又恰巧这一户人家都特别轴,将此事一下就报给了大理寺。
陈曦和收到消息,立刻带人去了张尚书府,准备找出赃物,迎面走来了张尚书。
“尚书大人,本官刚刚接到报案,说是您收受贿赂,可有此事啊?”陈曦和略带些反问的语气盯着他问。
张尚书眼神中划过一丝莫名的紧张,果断否认:“当然没有!”
陈曦和不屑的笑着:“来人,给本官搜仔细!”
陈曦和说完手下人就开始行动了,一时间动静闹的有些大,陈曦和拽着张尚书往里走,行为虽然粗鲁,但语气极为客气:“尚书大人,您的书房在哪里啊?”
张尚书被他弄得有些疼,就老实带他去了,一直等到他们进了书房陈曦和才肯放手。
“尚书大人,你确定不说实话吗?”陈曦和又问了一下。
“大人,下官说的句句属实啊。”张尚书声情并茂地回答让人看了哭笑不得,因为实在是有点儿浮夸,也不知吏部尚书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放过了他这么多年,又转念一想,也难怪如此,毕竟皇上不希望看到张尚书被治罪。
陈曦和心想:好,非常好!这下你可不要怪我喽!
只见陈曦和手向前一挥,他手下人就将书房的贵重物品一个一个的摔倒在地,瞬时玉器瓷器落地后破碎所产生的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的那张尚书是心疼不已。
“不行!不行!这个不能摔!”张尚书跑去护住,可尽管如此,该碎的东西还得碎。
“好好!我说!我承认了!”张尚书说这话时已经带有哭腔了。
陈曦和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你看你,早说实话该有多好。”
张尚书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陈曦和,似乎是在说你给我等着,绝不会放过你。
张尚书老实带陈曦和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小金库,打开密室的大门之后,惊呆了————密室内几乎已经被人搬空了,只剩下一些又大又重的物件。
陈曦和看张尚书伤心欲绝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却不慌不忙,他早知那曹师爷会跑的,所以老早就派人去守株待兔了。
这次张尚书被坑的不轻,估计应该长记性了,陈曦和按皇上的意思将他的所有财产全部上交国库,并打了他五十大板,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希望他能公平对待每一个考生,为国家做贡献。
经此一案,陈曦和的能力已经让所有人有目共睹,皇上也更加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朝中已有人不再排斥陈曦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