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光亮映入眼帘,小莲儿微眯着眸子,有些不适应,掺着清闲尽断的愠怒,问:“你……”
“抱歉,若不是恶人作祟,为师也不会以这种方式与徒儿在这种僻地再会,也怪为师,没有先行探出那些恶人的意图。徒儿,师父没来晚吧?”
原来是师父吗……
“嗯,没有,师父来了即是徒儿的幸。”
“学习符咒法术只可度人,不可存丝毫邪念,否则,必有所损,或损人丁,或损寿,或损财,非但符法不灵,而且容易招来恶灵攻击而惹一身麻烦。因而道教法术是一把双刃剑,心术不正者用之,则后患无穷。”吕溪扯至另题。
小莲儿顿了顿,垂首沉吟须臾,而后稍抬:“师父是指徒儿身上的东西为‘双刃剑’吧。善人引之,则天下太平;恶人使之,则天下大乱。且有副作用,不可太过依赖。”
“……竟然都算到了如等地步,我就是看中了你这点,但也是为我所顾忌的,这也是你被人家缠上的缘由。”
“那现时,师父应是在捋清死水?”小莲儿接话。
吕溪顿了顿,眸子有些讶异,而后莞尔一笑,摇起头来:“唉,都说了……得有所收敛啊……”他又是顿了顿,“但你看起来,并不是什么能甘心自贬、敛声屏气的人呢。”
“……”小莲儿沉默了。
不对,这不是正事啊……这都扯到哪儿去了?!扯那么多未至的事儿作甚,不是应该注重当下吗?你倒是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啊……
为什么还不松绑……好痛。
“咕噜。”咽了口口水,嗫嚅着,想问却又无胆,毕竟话都说到这般份上了,问也不是,不问亦不甘。
关键是……这氛围不对啊……
秉承着一颗勤学好问之清莲心,他问:“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为什么还不松绑?当然,这可并非恶意相待。”
“……”小莲儿再次沉吟片刻,“是否是师父忌惮徒儿的张扬跋扈,而锁余屋中,禁闭以自保,免得徒儿乱窜、入其眼,免于战?”
“嗯,可以这么理解。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有个故事,这也是我刚才才听你那原本佛师叙的,故事中有一个孩子,也就是你……”
“砰砰砰!”一阵叩门声倏然而起。
吕溪嘴角狠狠扯了扯,摩挲着掌中珠,强硬地在靥上挤出一抹莞尔。
故事?这么说,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令人觊觎?那是啥呢,该不会……
“砰!”还未等吕溪走近门前,门便遽然炸开,似乎是被人一脚踹的,直踹得门板疾飞,在空中打着旋儿,而后笔直砸向小莲儿。
“!!!”小莲儿满脸惊恐。一使劲儿,撞上那本就勒得刺骨的钢绳,又是迸了丝丝殷血。
“砰!”
……………………
“嘿!嘿!小子,醒了没?”陌生的声音唤着小莲儿。
意识终是离了朦胧磅雾,有些清醒过来。
下意识欲睁眸,却又刹那被本能截断了欲想,遏制住了睁眸一观四方的小动作。这是他游走四方累积下的经验,无论如何,先透观明四面八方,再行游。
“喂,小子,我知道你醒着,别把我当猴耍,我虽然是粗人,但经验还是累了不少的。就比如说……你的神态。”
细节神态吗?
确实,在遏止睁眸这个动作的一瞬间,心猛地冲了一下。
那一霎,他自己都能想象出自己神态的变动,不仅是眉头微然一蹙,更是险些浑身一颤,身子僵硬了一弹指。
等等……这他妈怕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吧。
我在想什么……
小莲儿放开紧绷的神经,松开全身蓄势待发的肌肉,微微然睁开了眼:“敢问阁下是……”
“宋镠禾。”
“你的目的……”
“小子,你……”
“抱歉,是我话多了,多有孟浪,还望谅解。”
“也无妨,就给你讲讲……”
“咳咳,还是讲讲关于我的事情吧?”
师父说,那些人是贪图自己的身子?
兀自是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先前昏迷闭眸,适应了些许黯黑,却仍旧瞳中黯淡,看不清眼前人,甚至连一个轮廓都辨不出。
“关于你的事情?你总归是知道得比我多得多吧,明知故问?”
“不,作为当事人的我可是半点都不晓得呢。”
“嗯?外面都闹腾得厉害,处处、哪怕是无影一隅都传着这件事,人尽皆知,饶是猪狗亦有所耳闻,作为当事人的你竟然只字不晓。”
不是,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骂我猪狗不如是什么意思?
“你身边是不是随着一柄剑?”
“没错,你怎知……”
“那你可知,为何随身携着?”
“你是为这剑来的?”
“不,我只是好奇。”
“行了,说正事吧。”
“嘶……你这孩子,仅有十二龄便如此敏感、多虑,以后必成大器。”
完了,这是在明面上宣告自己是眼前人的眼中钉了。
“打断一下。”小莲儿轻咳几声,“现在小孩普遍早熟,我这类的不少见了,还有些抑郁的更是不得了,我算是轻的了,你就醒醒吧,时代变了。”
“……之所以有那么多势力争你,无非是看中了你身上所负的福缘,若是与你缠上关系,说不定可以沾染些许福气。”
“……???”
这转移话题玩得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