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面沉如水的盯着几个呼吸间已经闪身百丈开外的栾鹰,“速去通知五境之上的长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武国。”
“需要通知老祖吗…”刘宇担忧道。
“老祖已闭关三年,事事都要老祖决断,难不成吾刘家其余人都是废物吗!”
……
哒,哒,哒…
天韵城廷狱,一道全身隐没在灰色长袍的身影正沿着阶梯缓缓前行,从入口到深处倒着几十道没了声息的守卫。
袖口的锋芒若隐若现,脸上沾满鲜血的佛陀面具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陆陆续续路过几个牢房,藏在面具下面的上官若突然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左侧一间牢房里直立的身影,“不!不可能!?”上官若浑身战栗正待逃离,一道声音从后面的牢房传来。
“你看到了什么?”
“嗯?”一愣神的功夫再看向牢房,却发现里面变成了一个满脸怨毒的少女。
“什么情况!?花眼了!?”上官若刚才明明看到里面是那道令人战栗的血魔…这是她心底迟迟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间牢房里的…怪物…”后面牢房的声音再次传来。
“怪物?”
“‘食梦’,据说它们可以变成亡魂生前的模样…”铁链的声音哗啦啦一阵响动,“刚才那股‘恶’实乃老夫生平仅见,看来先生碰到过了不得的亡魂。”
“梦魇?果真是…还是一只幼生期…”阿二从沉闭状态醒来细细感应后吃惊道。
“又是魔族吗!”上官若脸色一沉。
“是妖族…稀有种…它们就像我一样…是世界的宠儿。呵…可悲的是世界只给了我们恩赐,却忘记赋予自保的手段…”阿二语气低沉。“梦魇有着得天独到的天赋,它们模仿其他物种透彻灵魂,它们能解读任何物种灵魂深处的只言片语,它们以梦境为食,它们…”
“打住…就是食梦兽嘛,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上官若握住牢门铁栏内劲流转至双臂。
嘎吱,嘎吱~
铁栏不堪重负被扯到两旁。“放它出来肯定是喜闻乐见的场景。”
“……”“它为什么不出来?”看着里面毫无波动的少女上官若有些纳闷。
“这座监牢被磁场覆盖,那可是精神类生物的克星。内力外放!暂时冲淡周围的磁场。”阿二道。
……小女孩消失在视野尽头时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若,随后消失不见。
“梦魇几近灭绝,更是不容易捕获,失去它怕是要吐血三升了~”阿二笑道。
……
“汝是…”满脸浮肿到眼睛几乎睁不开的幺六想尽力看清眼前的人影。
“……”上官若看着面前断去一腿浑身带伤濒死的幺六不发一言。
幺六泪眼朦胧努力睁开眼睛,“大人!?是您吗…”
“跟我走!”清脆的中性音色从面具背后传出。
……
六个时辰后。姗姗而归的刘元等人远远便注意到了跪伏在地的刘喜。
“家主…”刘喜以头抢地痛哭道,“有贼人趁危毁了廷狱,里面的犯人全…全没了…”
“什么!!!???”刘元一把揪住痛哭流涕的刘喜拎了起来,“食梦兽呢,穿山甲呢!?”
“贼人武力极高,吾等死伤惨重也未能阻止,磁场被破坏,妖物全没了…”
“啊!!!!!废物!!给老夫去死!”气极刘元的一掌将刘喜拍了出去撞在岩石上只落个出气少进气少的凄惨模样。“上官若!老夫与汝势不两立!”刘元仰天怒吼。
……
“带幺六回王都。”
赵白抱拳道,“诺。”
回想起天韵城廷狱中的一切,上官若皱了皱眉头,“人类的监狱里禁锢着妖族,看来这个家族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
天韵城南部,星寒道。
霜雪城,位于星象交界之地,冰雪千年覆盖。方圆五百里冰雾弥漫,冰川密布,放眼望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
“金戈铁马催,霸王出我辈。逍遥气盖世,一任归藏回。”栾鹰细细品味这几日的苦战,不禁自恋道。
深深地一次呼吸,栾鹰疲惫的身体微微一振,“此地空气冷的几乎凝结成霜,但灵气却纯净的不可思议,这几天因为接连大战而疲惫不堪的身体都一阵清明。”
身心不禁沉浸在冰凌的灵气中,栾鹰盘膝而坐运气疗伤。“呼~嗯!?哪路朋友,何不现身一见?”
“大梦一觉浮生尽,行走江湖还是应当低调点。”灰袍佛面,散发着一丝神秘气息的身影站在冰峰山尖,中性透彻的声音从佛面后传出。
“汝是何人,跑到爷爷面前说三道四。”栾鹰倒也淡定,盘膝坐着并未站起身,反而从怀中摸出一包肉干往嘴里塞了一块,再猛灌几口酒美美的回味着。
上官若丢出一壶酒,“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正巧听到某人正恬不知耻的自恋。”
“哼,爷爷可不是谁的光都赏。”手中刀毡旋转三周接住酒壶,刚猛的劲道回手将酒壶甩了回来。
小小的酒壶在风中飒飒作响,“试探吗…”上官若看着朝自己极速射来的酒壶,肉眼可见的罡气缠绕在酒壶四周,“摩珂无量…”手心升起一道光球朝前一拢,桀骜不驯的酒壶被轻而易举的摄入手中。
竟然轻易接住吾五境的内劲,来者绝非凡人,栾鹰暗道。
“不喝拉倒,不过此地寒风彻骨,你所在的山洞这么大地方腾出点来总可以吧。”上官若也不等栾鹰回答一个闪身已经进到洞中。
“汝…藏头露面!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愿意!”
“……”“爷爷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栾鹰指若鹰爪便朝面具抓来。
“哼。”一个仰身身如轻絮滑向一侧,栾鹰如蛆附骨臂出如电不断朝面具招呼。二人并未动用内力,紧靠身法互相周旋。
短短十几招后上官若就有点招架不住了。“这么邪性?”
只见栾鹰身如轻燕矫若轻鸿,抽身换影间在峭石间如履平地。
“这尼玛,左脚踩右脚上天了!?”上官若心中暗骂。
“着!”栾鹰步履轻疾如菩提落叶,身体滑过上官若身侧左臂一招虚晃,右手灵巧一转面具便被勾了下来。
“啊~”上官若一声惊呼没由来心里一惊,“你这是什么功夫?”
竟是个姑娘!?栾鹰看着被灰袍包裹的上官若那绝美的面容心神一动,
“奥!此乃潮鸣电掣,我年少时偶然所得,此身法行如潮鸣快如闪电,乃爷…咳…小生得意之技,故江湖上众人皆称我一声信天翁。”栾鹰说到自身功法略微有些得意,不自觉的便朝眼前的佳人强调自己的不凡。
“扑哧~还小生…你哪里长得像个白面书生。”上官若扑哧一笑,随即面上气鼓鼓的轻轻落到地面便朝山洞走去。
“哎,哎哎~你…”
“你什么你!”随手拎住不远处悠闲吃白色小草的倒霉雪兔,架起木烤架三下五除二将兔子剥了个干净,“哇~这儿的兔子又大又肥,这得有半米长了。”
“喂…”
上官若却是不理,左手缓慢的旋转烤架,右手捻着佐料有规律的撒在兔身两侧的划开的口子上。
等到上官若开始涂酱时栾鹰终于忍不住了,“姑娘…汝这储物袋就是用来装这些的吗…”
“昂~不然呢?”上官若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武国除了盐等必需品,只有几种单调的佐料,像正涂在兔身上的胡椒面、孜然粉、辣椒面、酱料都是上官若在阜阳城时摘下原材料后遣人制作的,目前可以说只此一份。
咕咚~栾鹰暗暗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手中生硬的肉干感觉味同嚼蜡,眼神忍不住的往另一角落的烤架上乱瞄,兔肉的香味在佐料的催化下愈发浓郁。
“嘿嘿…仙子可否分得半点烤肉…”栾鹰贱笑着。
“哼~”上官若傲娇的转过身背对着,“嗯…先来条兔腿,哇,真香~”
“……”
“仙子…姑娘,唉!你就说怎样才能分我一点嘛。”肚子里的馋虫勾得难受,栾鹰咽着口水道。
“谁叫你丢本姑娘的酒壶。”
“姑娘我赔礼,我道歉…”
“光赔礼道歉就有用嘛?”
栾鹰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心头一动,掏出一个玉囊,“姑娘,我这有个储灵袋予你换些肉可好?”
上官若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储灵袋?本姑娘自己有,不稀罕!”
“哎!非也非也,姑娘那只能装死物,而我这个唤作储灵袋,此宝虽空间不大却蕴含灵气,不论是活物还是灵草放入其中可保灵性不失,此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也。”
将信将疑地伸手接过储灵袋,上官若皱了皱好看的眼眉,“这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没多少钱…没多少。”本来因为想吃点肉竟然用价值连城的储灵袋来换,栾鹰还暗骂自己没出息,但目视着眼前这因为价钱而纠结皱眉的绝美姑娘没由来的大手一挥,心底儿的那点肉疼也挥之云散了。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分你一半,諾,给你。”
“嘿嘿,好嘞~”栾鹰在衣服上抹了抹手接过兔腿。“珍馐也,姑娘刚刚在兔子上抹撒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