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千世界中千万个人的剪影。
这是兰訸对莫孜聆的第一印象,不过这个结论,他也是很久才总结出来。
后来,他毕业了,结婚了,除了第一次的同学聚会,往后的每一次的同学聚会,他都再也没有见到她出现过。
每当有人提起“莫孜聆”这个名字,从开始的“赫连家养女”,到“赫连君霖的妻子”,最后,她死了。
很突然,很仓促,反正她就是死了。
班级里没有人参加过她的婚礼,也没有人参加过她的葬礼。
她悄悄地来了,又悄悄地离开了。
谈起年龄,班级里比莫孜聆大的人还是有六七个的,甚至有两三个人也和莫孜聆一样,重新再读一次初二巩固旧知。
据班级花名册的记录,兰訸的年纪比莫孜聆小四个月。
莫孜聆是二月份的生日,兰訸是六月份的。
水瓶座和双子座。
他们说,这两个星座很配。
“哎,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是吗?”
“我以前有一个同学,嗯,你的眼睛有点像她。”
“谢谢。”
……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哎?”
“就是讨厌你,你总是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不累吗?这样的你,从来就没有开心过。”
……
“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
“你干嘛这样,你要是不愿意就说呀,干嘛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
“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
“她们都这样对你了,你干嘛还要讨好他们。”
“啊?大家都是朋友嘛。”
“你活该。”
“诗芮。”
“别喊我,你个大傻瓜。”
……
他们总是絮絮叨叨地说着莫孜聆的“好与坏”。
从他们的抱怨与感叹之中,她无法评判出莫孜聆的“好与坏”。
她?
她穿梭于大千世界之中。
而她只不过是这大千世界中,千万个人的剪影。
她见过太多像她这样的人了,他们演尽了悲欢离合……
不过是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哎呀,我又在乱想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皑皑,我们什么时候走。”
白兔不回答,趴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窝在云层中。
“不过是借了你一点法力嘛,别这么小气啦。”
“我为什么叫‘皑皑’?”白兔问。
少女翻了个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清音。”小男孩轻轻地喊了一句。
“干嘛?哈!大人,你怎么变回来了?”少女看着喊自己的白兔突然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不由尊重了起来。
它是兔子就对它指手画脚,他变成人的模样了,她就对他尊重得不得了。
简直是欺软怕硬。
“清音。”男人轻轻地念着少女的名字。
“大人。”少女这回是直接原地跃起来,迅速地跪好。
“犯事儿了?”男人问。
“请大人责罚。”少女低着头,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