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门也没敲就打开了房间的木门看见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地上有些散落的衣物。确认了他们昨晚同房后,悄悄退了出去。
“他们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叶稚无奈地说着,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你看刚刚得亏了我听见了风吹草动就让你扔衣服,要不然都没法说。”
“你还怕你爹呢?”
“谁怕他呀,我是怕流言蜚语。虽然我这么多年就是在流言蜚语中度过的但你不能这样过。”叶稚真诚地对着梵熙说。
梵熙翻了个身,正对着叶稚心疼地看着他。
“我一直都被众人嫌弃,不就是因为我的娘亲是婢女么……流言蜚语最毁人心。”叶稚说着眼角一滴泪顺着眼眶流下,落在枕头上。
“所以你一直不回去?”
“荒城比闹城好的就是人烟稀少,通讯慢,没人知道。没人传着可笑的谣言,每个人的脑子里只有眼见为实。”
叶稚从床上爬起来,在遮布后面穿上了衣服,“我去给你打水。”
“没有婢女做这些?”梵熙看着叶稚娴熟的手法。
“哪有人来?我是最不受待见的。”
梵熙躺在床上却被叶稚一把拉起来,“起床,进宫面见父皇。”
梵熙一脸不情愿,但也只好起来了。
……
等到梵熙洗漱好发现叶稚早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
“等很久了?”
“没有。”
然后叶稚扶着梵熙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路无话。
突然马车压过了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梵熙没坐住一下子朝她的正前方也就是叶稚的地方扑过去。
叶稚嘴角一勾,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怎么?要来促进一下感情?”叶稚在梵熙的耳边细语,声音勾人。
梵熙的脸烧的通红,推开叶稚,“颠簸!颠簸了一下!”然后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也不敢动。
到了皇宫,路就平坦了起来,梵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梵熙想着:这里的城墙真高,搞到看不见外面只能看见天这样也就没有了出去的欲望吧,能牢牢的捆住人心。
马车只能到达台阶下,叶稚先下了车,然后扶着梵熙下了马车。
“前面的台阶只能自己走上去。”
“这么高啊?我脚会痛的。”
叶稚笑了笑,“那也没用。”
梵熙嘟着嘴,一手牵着叶稚,一手拉着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走到了殿前还要行三叩九拜之礼然后才能进去。梵熙跟随着叶稚的步伐跪下叩头,站起来拜三拜……
叶稚牵着梵熙的手走进了朝堂。
“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苤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免礼,就任凭他们跪着。
“边塞古城最近可还好?”
叶稚叩头回话,“挺好的,别的国家也没有来骚扰。”
皇帝点了点头,从进门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们,“嗯,如此便好,退下吧。你既然回来了,就要每天上早朝。”
叶稚咬着牙看了他一眼,扶着梵熙站了起来,退出了朝堂。
梵熙吞不下这口气,“整个朝堂就这么两个人算什么呀!你们这儿别的人成亲也是这样的吗?”
叶稚苦笑着走在前面,“谁叫我不得宠呢?”
梵熙没有说话,默默跟在他后面。
走到一半时,有两个人与梵熙擦肩而过,梵熙余光瞟到了她的脸是梵萱。
梵熙转过头看着她的身影,曼妙的身姿,令人恶心。
“怎么不走了?”叶稚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看着梵熙。
梵熙回过头来,“没怎么。”
“刚走过去的,应该是你们国家的人吧。”叶稚偏着身子看被梵熙挡住的女人的身影。
“的确。”梵萱撇了撇嘴。
“怎么不打个招呼啊?”
“没这个必要。只不过是一个婢女,生出来的女儿罢了。”梵熙深呼吸着,叹了一口气,“我国的耻辱罢了,走吧。”
叶稚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牵住了梵熙的手,同她一道走着。
……
“咳咳咳,咳咳……”
一路上叶稚时不时地就会咳嗽。
梵熙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叶稚看了一眼梵熙担忧的表情,笑了,“之前上战场伤到过内脏。”
梵熙迷惑地看着叶稚,“那你笑什么?”
“头一次有人关心我。”
梵熙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淡淡地笑着。
叶稚闻着梵熙身上的气味,那是淡淡地花香,清新自然。
……
回到了府上,叶稚就走进了庖厨。
“你就全府上下一个能干的都没有啊,还要你自己下厨。”梵熙调侃道。
“还不是怕不合你的胃口。”叶稚一边洗着菜一遍回话,“我是吃什么都无所谓,我怕你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梵熙看着自己长长的裙摆,走路实在是太难了,她向来不喜欢穿长的,“我进去换身衣服啊。”
叶稚点了点头。
半刻钟后梵熙从房间走了出来,她穿着云域的特有服装,几乎都是纱质的,腰还是露出来的。
叶稚抬起头看着梵熙,目瞪口呆。
“怎么了?”
“你怎么穿这个啊?”
梵熙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怎么了嘛?”
叶稚放下菜,擦了擦手,推着梵熙走进房间,“你……不能穿这个去换掉。就我在你穿穿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你不能穿这个。”
梵熙百思不得其解:这件衣服怎么了?
梵熙关上门后叶稚才松了一口气,“差点把持不住……”他大口呼吸着,让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又走进了庖厨。
“叶稚!”房间里传来梵熙的呼喊声。
叶稚心头一紧,他常年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么多年来刺杀他的人不在少数,他赶紧过去打开门,“怎么了!”
“我这衣服也太少了!没穿的了。”
叶稚环顾了四周,还好不是有什么刺客,“那过几天陪你去买。”
梵熙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的!”
晚上,月明星稀,晚风吹动梵熙的发丝。叶稚将菜端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婢女们也相继走到了桌子边,站在一旁。
梵熙刚想坐到凳子上就被她们拦下来了,“皇后说了,王妃要先服侍王爷吃饭,然后自己才能吃。”梵熙看着她们人这么多,打也打不过,就乖巧地站在了一旁等待着布菜。
等到叶稚端完最后一盘菜回来时看到梵熙还没有坐下,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婢女就懂了。
“坐下吃饭。”叶稚头也不抬,只顾着摆筷子和碗。说了半天也不见梵熙懂他才抬起头,又对着梵熙说了一遍,“我叫你坐下吃饭。”
梵熙看了看旁边的婢女,刚想走过去就听见了旁边的咳嗽声,她停下了脚步。
叶稚走到梵熙跟前,拉着梵熙的手“这里我做主,吃饭。”
梵熙笑着坐到位置上,吧唧吧唧地就开始吃了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气气那些婢女。
叶稚看着她如此可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夹了一只虾放到梵熙的碗上,“吃虾。”
梵熙从来没有自己剥过虾,看着这只虾陷入了沉思。
叶稚放下筷子,用手拿起虾,熟练地剥掉了它的外壳,又掐掉了它的头,然后放在梵熙的碗上。
梵熙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真好吃”
梵熙在晚风间迷茫着,自己到底还是来了这里,离开了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但她的归处是哪里,她的归期是何日……
今天就好像一场梦一样,好像到了明天这场梦,就会不复存在,就会破灭。老人都说人生如戏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场戏剧,有过路的人,有唱戏的人。
就像以前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和亲对象这么心平气和地一同吃着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