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梵熙刚起床发现外面正下着小雨,她淋着雨笑着跑到叶稚睡觉的偏房,敲打他的门。
“夫人,王爷已经去上早朝了。”婢女在一旁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哦。”她刚转身就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在这里淋雨?”叶稚低下头看着怀里矮小的女人。
梵熙抬起头正好与他对视,“我……好久没看见下雨天了,想跟你分享。”
叶稚撑着伞,将伞向梵熙那边移了一点,“可以进去等我,站在外面干嘛?”
梵熙可怜兮兮地看着叶稚,“她不让我进。”
叶稚宠溺地笑着,“以后王妃想进哪里就进吧。”
婢女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怎么?要一直抱着么?”
梵熙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刚巧硌到了台阶,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跌去。叶稚赶紧扔掉了伞,搂住了她的腰。梵熙看着雨滴从他的发丝上垂下,晶莹剔透。
梵熙站住了脚,“谢谢。”然后去捡被叶稚丢在地上的伞递给了他。
“出去走走?”
梵熙赶紧点了点头,云域虽然在温暖的地方但一年四季很少下雨,她也很久没有看见下雨天了。
她躲在叶稚的伞沿下,小心翼翼地勾着叶稚的手。
后来烟雨落汴京,一人撑伞两人行。
“哟,出来逛街?”
身后尖酸刺耳的女声响起,而这个声音梵熙格外熟悉。
“姐姐,近来可好啊?”
梵萱好像故意等在这里的,一般一看到她眼睛就放光。
梵熙转过身差点走到伞外,叶稚赶紧将伞挪过去了一点,自己的肩膀处留在了伞外。
“挺好的。夫君也很好。”梵熙假笑着回她话。
梵萱看了一眼叶稚,轻蔑地冷哼一声,“我来是因为父皇叫我来和亲。而且我很快就要嫁给三王爷了。就是那个皇上最宠的三王爷。”
“那就祝妹妹百年好合。”
“姐姐也是。那到时候我的婚礼,姐姐一定要到。”
梵熙轻蔑地扫视了她,“我一定到。”
叶稚搂着梵熙的肩膀,轻声细语地说,“走吧。”
等到确定梵萱已经离开,之后叶稚才把手松开。
“谢谢你啊。”
叶稚摇了摇头,“没事。”
“我的母妃去世之后,父皇就娶了她的婢女,然后就生下了她。其实我不应该有任何的不开心,但是每当我想到我的母妃,我就会痛恨他们。母妃这一脉向来在身体里有着情蛊,母妃就是情蛊发作死去的。”
叶稚摸了摸梵熙的头,“那你有没有情蛊?”
“不知道。如果有那个让我情蛊发作的人,那我这一生也不算徒劳。”梵熙看着叶稚的脸,注意到了他的肩膀已经湿透了。她伸出手抚去上面的水滴,握着他撑伞的手移过去了一点,“衣服都弄湿了。”
“怕把你弄湿了。”
梵熙见到叶稚那么体贴入微,心思细腻忍不住问他,“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吗?以前的也算。”梵熙眨巴着那双灵动的眼睛。
叶稚思考了片刻,“大概吧。”
“啊……那我拆散你们了。”梵熙满脸的失望,低下了头。
“没有,我跟她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为什么喜欢的人见不到呢?”
“因为喜欢就是不去打扰。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远方。”
“你就不能为了她放弃远方吗?”梵熙就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总问着让叶稚沉思的话题。
叶稚反过来问她,“你会为了你喜欢的人放弃你拥有的一切吗?”
梵熙想了一会,“那要看我有多喜欢,如果很喜欢那何尝不可呢?”
叶稚撑着伞和梵熙走回了家,家门口有一片水塘。
“赶明儿叫人来修补一下。”叶稚先垮了过去回过头发现梵熙还站在原地。
“鞋子会湿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跨过去一把抱起梵熙,走了过去,确保已经到没有水的地方了才把她放下来。
梵熙害羞地捂着脸。
他收起伞,抖了抖,放在了一边。
“过几天我找几个婢女来。”叶稚对着梵熙说,“这样我们能轻松一点。”
“都行,听你的。我去烧水,等下你先洗澡吧。”梵熙拿起门口的木桶就往后院走被叶稚一把夺下了。
“太重了我来。”
梵熙愣在原地,看着叶稚的背影不禁偷笑,嘴里一直默念着,我来我来。
“说什么呢?”
“哦!没有!我给你打下手吧!”
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叶稚走到了后院。
“取个水而已你能帮上什么?”叶稚一边走一边说着,但也没有赶走她。
“下雨,我帮你撑伞。”梵熙拿起一旁的伞刚打开就溅了叶稚一身水。
叶稚喘着粗气,又不敢骂她。
等到叶稚取完水走到走廊的时候半身已经湿透了,“这是你撑的好伞。”叶稚向梵熙展示着自己湿透了半边的衣服。
梵熙挠了挠头,“对不起嘛~谁叫你太高了我撑不到你。”
“那你就不要撑了,你不撑我也是这个样。”叶稚无奈地看着梵熙。
梵熙向他翻了一个白眼:“嗷!我知道啦!给你撑伞还不要。”
叶稚从后院一次一次来回跑,终于放满了一盆洗澡水。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先洗吧,我去做饭。”
梵熙点了点头,“那你不要进来哦。”
叶稚哼了一声,“谁要来看你啊。”
梵熙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到房间里拿了一件衣服就走进了浴室。
洗到一半,浴室里突然发出了尖叫声,叶稚赶紧丢下手里的锅铲跑了过去。
“怎么了!?”他刚冲进去就看见梵熙躲在澡盆里,只露出了一个头。
“那边有只飞蛾。”梵熙指着墙角。
叶稚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有一只飞蛾在墙上,“就这啊?”
“对啊,那么大一只!它刚刚在我头上飞!”
叶稚一下子抓住了它的翅膀扔出了窗外。
叶稚看了一眼梵熙脸色微红,害羞地看着他。
“看什么啊!你出去吧!”梵熙朝着叶稚大喊着。
“你让我进来的。”然后叶稚就乖乖地走了出去,回到了庖厨,烧菜的时候还想着刚刚女人从水中透出来的曼妙身姿,“我又不是圣人。”
这么久以来这是他进厨房最多的时候,以前在古城还有专人负责,小时候皇宫也有御膳房,这次他也算是真正领悟到了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