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酒席办在一家酒店。
酒店位于城中心,灰尘很重,陈语突然想起陈东火化的那一天。
殡仪馆的阿姨抱着盒子走出大门,白色手套将骨灰盒捧的严实。
骨灰盒一到了空气相互贯通之地,就好像施了魔咒,灰尘和干枯树叶被风卷起飞舞,绕着盒子,扎的人眼生疼,不由自主的留下一滴滴眼泪。
陈语心想:也许是阴气太重吧!
但这里不同酒店里几乎都穿着军装,一眼望去像搞军事演练似的。
段雅穿着白色素衣,一声声听着战士们的感慨。
也是到今天有个战士说漏嘴了,他说:“东哥去的冤,要不是那个女的,唉!”
有人掐他的手臂,他才反应过来,不过已经迟了。
那个战士叫宋杨,很年轻,在陈东底下办事,这人脑袋机灵的打紧,要不是他真的想说,谁憋的出来?
段雅看着各个壮汉面面相觑的尴尬不已的样,她莫名其妙的有些高兴。
“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段雅故意把表情弄得严厉,简直和陈东如出一撤。
士兵们看着都害怕,带头的宋杨说话了:“我们队没有去森林,去的是一栋楼房,是天然气爆炸。当时里面有一个孕妇,不拿银行卡走硬是不出来,东哥打算抱她出来,但是你也知道,怀孕的时候还是很危险的,她又闻了那么多危险气体,很容易滑胎。”
说到这,宋杨明显的说不下去话了,哽咽着。
段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继续说,我受的住。”
宋杨的眼角逐渐滑出一滴眼泪,不过也就仅此一滴。
他用绿色迷彩服擦干眼泪,对段雅说:“东哥就是怕一尸两命,骗那女说等会拿,那女的又不信,我本来说我去拿的,结果东哥不放心我,自己冲着就去了。然后没过一会,我就听到我们手链发出的响铃,我去我进去了,但没找到东哥,我真的努力了,他不在,不在那个房间了,他走到了个四角封着的地方,我进不去,他出不来。”
段雅听我身子发抖,问宋杨:“那个女的呢?”
宋杨看了眼后面的战友,所有人都在用眼神细细的安慰他。
他对视上段雅的双眸,说:“流产了,她不拿到卡不出大楼,我去找东哥的时候,她就在翻自己的卡,然后被柱子砸了一下,昏迷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下体全是血,就手上还捏着钱包,还是我背她出去的。”
段雅哦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什么语气。
宋杨还是个刚出社会的大男孩,看着段雅这样,一下就慌了。
“嫂子,嫂子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养你们一家人的。”
段雅没理他,她只是在想,这个男孩还挺好看的,宋杨19,陈语16也就三岁的事,好像不用养她,养陈语就行。
就是说宋杨是消防员,她已经吃进做消防员老婆的苦,她不想让孩子受这罪。
如果陈语将来嫁个消防员,她应该会反对,若是反对无效,那也就无妨了。
陈语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安排了。
葬礼的另一侧,段雅的母亲,哦不对,是继母,已经继了三代的母亲正附庸风雅的躺在椅子上。
翻着手机,一眼看去,手机上是富婆交流群。
继母叫王灵,年纪跟段雅差不了太多。
这也是段雅接受不了她的原因,试问,你的继母比你大五岁,这是什么体验?
听母亲天天唠叨,陈语也知道这个继奶奶。
听说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一个比陈语大两岁,一个比陈语小两岁。
大的那个不老实,喜欢干架,常年生活在警察局,前段时间还抢了劫,王灵找了各种关系,没用,毕竟是刑事案件,现在还要关12年。
也是可怜,小的没啥脾气,性子软的很,陈语爷爷看着也高兴,就留在家里了。
王灵在富婆交流群里面发:“我女儿离婚了,带个孩子,有哪家合适吗?相下亲。”
里面的人可能真的是钱多没事干,消息回复的极快。
富贵一枝花:你还挺尽职的,继女都管的这么多。
王灵:@富贵一枝花,不能这样说呀,虽然她不认我,不代表我不认她呀!
富贵一枝花:你挺厉害,我帮你在其它地方问问。
梅花一朵朵:@富贵一枝花,你这就不对了哈,怎么有好事就不找我家呀,我家儿子不是离婚了吗,和王灵家挺配的。
富贵一枝花:就你那儿子,上次一把大火把她媳妇烧流产了,他就不要人家了,太不行了。
梅花一朵朵:唉,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家儿子海归,硕士毕业王灵,还有个乖女儿,那个女的自己做孽好吗?
王灵:好了,我跟我老公说声,叫他女去看看,反正怎么样,看看总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