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不可能长久的维持下去,即便是最富有耐心的猎手也会有丧失耐心的那一刻。尽管箭矢对巨蟒造成的伤害在蟒蛇看起来不疼不痒,但是每一次羽箭的命中都会激怒巨蟒——雨蛇派没教会他们的宠物什么是耐心和隐忍。巨蟒引诱着卡洛斯和约修亚两人远离祭坛,它清楚卡洛斯会利用祭坛上战死的巡林游侠装备补充自己的弹药,这是巨蟒所不乐于见到的。
两人依旧和巨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这样的交手中约修亚和卡洛斯实际上占据着上风。虽然蟒蛇刚刚用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尸体填饱了肚子,可是蟒蛇的消化时间是极其漫长的。这意味着蟒蛇并没有很充足的体力和两个人周旋,尤其是还要分心在消化肚子里的美餐的情况下。一般来说,巨蟒会在吞吃下一个人或者“祭品”之后蛰伏一到三个月来保证食物的充分消化,而这条巨蟒显然是在蛰伏之中被打断了这一进程。
约修亚举起了第三支投矛。和前两支投矛不同的是,第三支是约修亚保存到现在的玫瑰军团制式百夫长投矛,相较于霍尔德哨兵旅的装备,有着更好的质量和更沉重的力度。蟒蛇这次没能闪躲掉投矛,他的尾巴被深深地钉在了祭坛周围的石头中。约修亚和卡洛斯不着急快速接近行动受限的巨蟒,处在危急时刻的巨蟒有可能进行更加危险的撕咬攻击。巨蟒将投矛的一部分折断,尾部稍稍能恢复活动。卡洛斯和约修亚只闻到空气中更加浓重的血腥气味——这样的味道有可能招来其他生物也说不定。巨蟒的移动速度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蛇径也变得更加杂乱无章。
红色的蛇血使得蟒蛇更加狂躁。它顾不得还要和两人维持一定距离的考量,迅速地收紧自己形成的包围圈。蛇血留下的印迹让它失去了进攻的突然性,约修亚和卡洛斯一定会注意到它每分每秒的动向,然后亲手解决掉它的脑袋。
卡洛斯和约修亚继续用射击和投掷物逼迫蟒蛇了解清楚自己的处境。卡洛斯拉满了短复合弓,然后朝着蟒蛇的脑袋射了出去。箭头擦掉了一片蟒蛇的蛇鳞。卡洛斯稍稍有些遗憾,没能一次性命中蛇的脑袋。
约修亚准备好了下一支投矛。他在重新计算着蟒蛇的去向和速度,然后投了出去。投矛似乎命中了蛇腹,短时间内蟒蛇已经无法继续行动了。约修亚向卡洛斯比划了几个手势,要卡洛斯从侧后方接近蛇。
约修亚用第五支投矛将蟒蛇彻底卡死在地面上。玫瑰军团百夫长的标准是一人携带四支投矛或者标枪,好在霍尔德哨兵们也带了一部分投枪。他上前牵制着蟒蛇还能活动的那一部分,用盾牌和长矛抵抗着蛇头的进攻。
两人完全可以等待蟒蛇血流尽后再上前击杀。这样比较稳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阳光渐渐地开始泛黄,在树叶之间的缝隙中洒下或大或小的斑点。太阳就快要落山了,黑夜的丛林往往隐藏着大量不为人知的危险——大量的夜行性动物会认为夜晚的丛林是天堂,在这片天堂之中上演着猎人和猎物的戏码。肥沃的土壤鬼知道是多少动物和人的尸骸堆积出来的。
必须尽快解决战斗。不需要言语上的交流,约修亚和卡洛斯很快达成了共识。在约修亚举起盾牌的一刻,卡洛斯的箭矢穿透了蟒蛇的蛇鳞,让蟒蛇趴在地上再也没办法和约修亚搏斗。约修亚拔出了腰间的刀,骑在巨蟒之上砍下了它的脑袋。腐臭的蛇血溅了约修亚一身。这一身铠甲算是得好好清洗打磨了。卡洛斯很快就来到了蛇的尸体旁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活见鬼,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猛和怪异的怪物。”约修亚朝着蛇脑袋吐了一口痰:“女神在上啊。脑袋都掉了身子怎么还在动?”蛇身依旧在遵从着生前的惯性和记忆缓慢的蠕动着,尽管已经不可能对两人造成什么威胁。
“我受够了这样的臭味。尸体的腐烂味道,不知道什么花草的怪异气味,还有沼泽的发酵气味,所有丛林最讨厌的东西在这里都凑齐了。”卡洛斯检视着战场:“我们需要打扫战场,尽可能的收拢还有用或者值钱的玩意。已经傍晚了,离开丛林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怎么办?”
“祭坛旁边一般有这些教派的地下室。我估计这些教徒已经在霍尔德哨兵旅和巡林游侠的围剿下死亡殆尽了。即便有一两只漏网之鱼,我们也能应付。我们现在最好将这个地下室清空一下。”约修亚挪开了一些腐烂的尸体:“帮帮我,帮我把这些罐头搬到其他地方去!”
一个被木质挡板掩盖着的入口显露了出来。蜡烛还没有灭,这个地下室应该保持着良好的通风。卡洛斯没能找到通风口在哪里,或许是掩盖在灌木丛中。洞口足以容纳两人通行,两人紧张地沿着隧道前进。
地下室没有想象中那么狭窄。灵教团挖了一些别的通道通往别的洞室,可能是因为敌袭来的太过突然,一些食物依旧堆放在盘子中,几瓶蜜酒刚刚打开。现在这些吃食可都便宜了两人。外面腐臭的味道并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空气,看来灵教团为了维持这样一个地下室费了不少心。
检验过食物中没有什么毒物之后,两人放心的食用这些美餐。门口已经被约修亚用草丛岩石和尸体掩盖掉了,两人可以利用其它更加隐蔽的出口进出这个地下室。卡洛斯布置好了一些陷阱,诸如绊脚绳和其他的简单装置,来提醒两人潜在的敌人。事实上灵教团也留下来了不少玩意。
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后,两人举杯庆祝。漆黑的夜晚不适合打扫战场,杂乱的尸体更容易让其他探子们知道这里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而外面的蟒蛇残骸则告诉他们这里的主人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