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会支持我的,对吧?”
“……小韵,你其实可以试着依靠我。”
“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
“……”
“老师不是最清楚原因的吗,撕破那一层对大家都不好。”俞柳韵对她笑着,洒脱之余更多的是种不在乎。
“您不会想说我是您的女儿吧?我可以理解您和我父亲离婚的时候选了有健康数据的姐姐,不过”她顿了顿。
“您不该像宣判死刑一样对我父亲说让他不要白费力气。您依靠数据选择了和他结婚,依靠数据选择了姐姐,现在又想谈感情,不觉得很没意思吗?”
“小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报告单弄混了,我”
“看来您还是不理解。”俞柳韵打断她匆忙的话语,颇为沉静。
“我说过,我可以理解您。我并不想追究您和我父亲的事,我只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向自己的老师征求意见。”
“另外,希望您能继续保持以往的作风。我更愿意我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让您满意,而不是因为歉疚。”
“你的想法具有可行性,我……支持。”她看上去有些失落。
“谢谢老师,那么我想先回去准备了。”
“好,你回去吧……”
俞柳韵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对她鞠了一躬,和平常一样离开了这里。
颜愉婧看着门口俞柳韵的离去,她从未怀疑过自己所依赖的数据,却在此刻,有了迟疑。
她已经五十多岁了,拖到三十岁才结婚生子,孩子上小学就和丈夫离婚,带了大女儿走,没过几年却因为她的疏忽让女儿死在家里。
她劝离婚的丈夫放弃,只是因为小女儿的报告上显示的预测情况极为糟糕,拖着只是增加负担而已。
可为什么,报告会弄混呢……
俞柳韵走出来后才绷不住神情,有浓浓的落寞出现在她身上。
在她母亲颜愉婧眼里,她的丈夫俞锦,是个格外软弱的人。毕竟无用的温柔,就等同于软弱。
他怎么会有魄力养大一个情况糟糕的孩子,还将她培养的优秀?这在数据上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
报告没有弄混。她和姐姐的情况都是同样的糟糕,双胞胎怎么会有幸免的?
那份健康的报告,是父亲伪造的。他在她小时候经常跟她说抱歉,因为他只是希望能通过孩子留住她,所以才告诉她大女儿的身体健康。
“我对不起你姐姐,因为我的私心才连累到她,我有愧。”
“别怪你母亲,她只是不懂得怎么去爱。”
“韵韵,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她的母亲,怎么就忘了报告是父亲亲手取来的。她的丈夫,可是个医生。
“跟颜教授谈得怎么样?”
“她支持。”
“那你怎么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老司,我没事。”俞柳韵勉强笑了笑。
司漠却抿了下唇角,想了想还是只拍拍她的肩膀。
“我们去图书馆,嘉庆时期或许真的存在过。”
“不叫子裕?”
“……”不想叫他。
俞柳韵如愿看到了司漠的脸色有些发黑,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图书馆走。
“开玩笑的,咱们俩就够了。”
图书馆此时没有几个人,管理员将人都喊出来正准备锁门闭馆。
“鸿叔,怎么关这么早?”俞柳韵上前问他。
“是小俞啊。校方要求的,突然通知,这几天都不开放图书馆。”
“那有说什么时候开吗?”
“没说,我这几天打算回一趟老家,就是这钥匙不知道怎么办,就想着交到学生会去。”
“鸿叔,如果您放心的话,我可以保管,您看怎么样?”俞柳韵微笑着提议。
“那行,钥匙就给你了,要开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开一下。”
“好,您慢走。”两人目送着管理员离开,周边的人也都散完了。
“你这是?”
“嘉庆时期的事必须要查明,图书馆是一定要进的。毕竟三层存放着很多古籍复印,甚至是原件,是互联网上不曾录入的部分。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平时都没有机会,这次倒是刚好。”
“……”
“司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自己进去,不要勉强。我要赌一个前程,失败了就都结束了,你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慎重。”
“你这是说什么,我们说好同进退,大不了从头来过。走吧,进去。”
三层灯光越往里越暗,温度也更低。他们按照墙壁上标注的时间寻找着嘉庆时期。
却只在尽头找到了一个最接近的“俞川年间”。
“俞川?怎么会有皇帝这么取年号,闹着玩似的。”
“要进去吗?”
“当然了,别的我都知道,只有这个不能确定,还是得看看。”
“我刚才看到嘉庆年的牌子了,只是不能确定是不是,你去看看?”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俞柳韵不放心的叮嘱,司漠不像是会讲出谎话支开她的人,可是心里总有些不安。
“嗯,我等你。”
俞柳韵的身影远去,司漠牢牢盯着她的背影,目光眷恋又充满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