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娜说完以后转身面向客户，脸上立刻又浮泛起笑容，柔声细气地说：没事，她根本就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而且之前那个客户付了定金之后也一直都不来签合同，我们催了好几次了，要算违约的话，也是他们先违的约。
乔岸生急了，声音尖利起来，几乎喊叫：老板娘，定金合同上写的是下星期二之前交首付办手续的，那个客户昨天也有打电话过来确定过，说过两天就会来的。
田娜狠狠瞪过来一眼。
我们都看明白了，那一眼的意思是，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他妈就叫你死在这里！
乔岸生是真的被吓到了，惨白着脸没敢再说话。田娜又转向客户，说：没事，肯定是她搞错了，我之前有看过合同，是他们逾期违约。走吧，我再带你们去看看房子，那房子真的很好，我要是有钱的话肯定买下。
乔岸生望着那对夫妻和田娜的背影，泪如雨下。
田娜带着客户往后面走去，那个面相温和的女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乔岸生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然后跟田娜说：这样吧，我们也不是特别着急，你们先跟之前交过定金的客户沟通一下，如果他们真的放弃不要的话，我们就买，如果他们要的话，我们过几天再来看看别的也可以。
她的丈夫很同意她的想法，马上点头。
然后他们走了，走之前跟乔岸生挥挥手，说小姑娘，辛苦你了。
客户一走远，田娜就大步走到乔岸生面前，抬手给了一记耳光，我当时正跟骆骆一起往乔岸生手背的伤处消毒，根本没来得及招架，乔岸生挨了打以后本能地往后退，把骆骆给带倒在地上，一时皆愕然，全都愣怔住。
乔岸生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生气或者还是因为酒精滴到伤口太疼了，反正全身都抖得厉害，眼泪不停掉。
看见乔岸生哭，我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先安慰她，用她经常哄我们的那些骗小孩的话哄哄她，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田娜又有动作了，她往前一步，把手抬了起来。我飞快地往斜里跨出一步，挡住乔岸生的身体，目光直直地盯着田娜，嘴唇颤了一会，却说不出什么话。
田娜朝我冷笑两声，然后往旁边跨了一步，站在我们面前把手指戳到乔岸生鼻子上，满目生恨，咬牙切齿地骂：没教养的东西！你是老板娘还是我是老板娘？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给我听着，过半个小时以后你给刚才这对客户打电话，就说你跟之前的客户沟通过了，他们已经放弃，叫刚才这对客户赶紧来付首付款签合同！然后你再跟前面那个客户联系，找个理由骗过去，想办法说服他换隔壁那幢，听见没？现在是什么行情？定金顶个屁用？付首付和办手续才能铁板钉钉，听见没有？！
乔岸生看着田娜，满面泪痕，一句话都说不出。田娜的目光从我脸上锐利地划过，然后，一侧身一抬手，又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落地生恨，在乔岸生脸上留下惨然的一个掌印。
我要发飚了。
我真的是要发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