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菲儿神情里掺上了些鄙夷，显然是针对苏家明：然后？然后苏家明也认出我了，他当时吓得要死，腿都发颤。他大概想提出换一个人，但我没给他机会。当时他的资料就放在桌子上，我马上拆了看，里面就是啊呆的照片。他的要求是让我们找一个人，化妆成啊呆的样子，前后共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出的价很高。当时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我跟他说我对他的家事不感兴趣，只要付钱爽快就行。他便没说话。本来我是打算找一个别人来替她化妆成啊呆的样子，但在物色人选的时候，我突然就好奇起来，越来越想知道苏家明这么干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是就提出说把我自己化妆成啊呆的样子，这样的话，替身的那份工资也归我，我让他觉得我的目的就在于钱。
我听着，想着，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苏家明那么个精明的人，怎么会答应让你来假扮？
陆菲儿笑出声音来：就因为他够精明，所以才会答应。他觉得我参与其中越多，对我的制约就越大。冒名顶替过户三套房子，应该算是很严重的罪行了吧？弄得不好是要坐牢的吧？法律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想想就知道严重。我跟这件事情的关系越大，苏家明就越不怕我会把事情抖出去。
我点着头，表示大概明白了。
她静默了一会，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假扮啊呆这件事的？我估计张扬都不知道。
我说我查到的。
她脸上便有了惊奇的表情。
我笑，说：不是每个人都穿得起三千多块钱的大衣的，所以要查到你不困难。说实话，那时候我们本来是打算把苏家明告上法庭，请你出庭作证，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那么做，因为就算把你找到了，你也不会指证苏家明的不是吗？
她摇着头笑，说：如果是张扬和啊呆求我，我当然不会，犯不着。但如果你找我，我会作证。欠你的，该还，不是吗？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各自再点了一杯饮料，我想了一会，觉得有些话还是问出来的好，不然总觉得搁着难受。我说菲儿，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曾经把自己化妆成池宁的样子过？
这是我心里一直没解开的结，那时候，啊呆找私家侦探查苏家明，拍下的一堆照片中，那个跟苏家明偷情的女人，真的很像池宁，而且后来，苏家明又不停骚扰池宁，恐怕这事跟陆菲儿也脱不开关系。
陆菲儿侧过脸去笑，看着远处的天和云，很温不经心：真是没想到，你会了解这么多。对，我假扮过。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其实吧，理由真的很好笑。替苏家明过户完那三套房子以后，我就对他特别好奇，想想从前他对池宁多少好，池宁对他多少好，两个人都好得可以谱成爱情神话了，结果闹到后面，他却跟啊呆在一起了，你说我会不会觉得好笑？行，在一起就在一起吧，还偷她的房产。于是我就想看看，如果池宁有所表示的话，他会怎么做。所以我就把自己化妆成池宁的样子，很容易的，要我把你化妆成她的样子也很容易，我靠这个手艺吃饭的。我跟苏明一起过了三天，他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三天以后我把他甩了，这男人真让我恶心。后来我就再也没管过他们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