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最后一次班会,也是志愿报考指导,当我以为你不会来时,你却来了。时隔三年,你又一次让我猝不及防,只不过你好像变得更瘦了,不变的是却依旧让我手无足措。
“你,还好吗?”当我终于鼓起勇气同你讲话时,却发现你亮晶晶的双眼里蓄满了泪水。
“一直以来,谢谢你,祁生。”说时,你的泪水已滴落脸颊。
“我又没做什么,不用谢的,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过我的青春,给了我弥足珍贵的回忆。”这话我没敢讲出来,就像三年来一直没有勇气讲出来的那句话一样,随着我的青春年少一起尘封在了心底。
“你可能不知道,同学们背后怎么说我,她们说我就是一个扫把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霉运,说我妈妈是精神病,你成为我同桌后也开始变的不正常,就连……刘凌洋,也因我而死,我都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扫把星……”看着那么痛苦的你,我就连安慰你的勇气都没有,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哭。我真的好恨那时的自己,那么懦弱,那么无能,明明深爱着,却手无足措。
“你不用安慰我,我说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请你不要再喜欢我了,你知道,我给不了你任何你想要的回应。对于我以前说给你那些过分的话,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可是任苒,我不需要回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你参与或者不参与,都不重要,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真正做一回自己的主角,但还是谢谢你给我讲这些,至少让我知道原来你不是讨厌我,只是不喜欢我。
“你知道刘凌洋吗?初中时,他是唯一一个和你一样对我好的人。我从来不敢随便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好,我害怕我不但还不了,还会害了他……也许这世界只有太阳是公平的,它给每个人平等的光照,给每个寒冷中的人们给予平等的温暖,给每个黑暗中的人们给予光明。哪怕它被乌云遮住了光辉,它所带来的温暖也是平等的,至少在它的光辉所及的地方是这样,可是我曾经看到过在乌云密布时只有一个洞射出来一束光,是不是这就是人从一出生就真实存在的差距?”
“我自打懂事起,每天就要面对一个只会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妈妈,我多么希望她能像别的小孩家的妈妈一样,喊我回家吃饭,能在她的怀里撒撒娇,听她笑骂一声‘死丫头’。我想要的那种温暖她从来没有给过我,换来的却是她发病时对我疯狂的打骂,以及一声声的‘小杂种’,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学习,成为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妈妈就不会打骂我,会慢慢变好,后来我发现,在她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因为我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爸爸的孩子,我长的像爸爸,所以从一开始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
“你生活在光亮里,就觉得全世界是光亮的,可就算阳光无所不及,总有照不到的地方,不是吗?”
直到最后一抹夕阳西下,天空逐渐昏暗时,我才发现教室除了我们已空无一人。当时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对你的心疼,自诩以为了解你的我,除了无话可说便只能沉默。
最后只能在心里为你默默祈祷,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你,看看天,看看树,看看日落与黎明,虽然这个人不是我,只要你快乐,我可以只是你生命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