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霎时间一只巨大的白虎从天而降,约莫着五六人那么高,身型魁梧,体格强健异常,它的身上果然有三条环形血纹,凶猛的落在众人面前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白虎!”萧子枫上前说道。
黑袍男子伤的不轻,他踉跄着退到了白虎的身后。只见那白虎面目狰狞,用前爪奋力一扑便抓住了前面的几个人,此时它兽性大发,将抓到的人猛然一抛又狠狠的踩在了脚下,残忍血腥至极。
木兰冲破了禁锢,同周渝言和萧子枫一起与白虎纠缠不下,白虎不仅力大无比还身形矫健,他们几个胶着不休厮杀成一团,不停的在祠堂前的各处撞击,堂前的一群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可这白虎并非是寻常的白虎,被戾气缠绕,一身的铜皮铁骨,凶猛异常,三人合力对抗,它也不落下风。
恍惚间,一阵笛声从屋顶传来,那白虎似有停顿,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与之交战的三人还没来得及喘息,只见那白虎猛然调转方向,朝着那正在吹笛的蓝衣女子扑过去,动作迅猛,来势汹汹,女子一时躲闪不及,危机时刻萧子枫用尽全力飞身相护,两人迎面相视,蓝衣女子眼中写满了惊讶,可还没来得及感动,就从萧子枫背后看到周渝言挺身在前,想要为萧子枫抵挡,眼看着白虎的利爪就要落到周渝言的身上,一只黑色的皮鞭狠狠的抽在白虎的身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白虎应声被震偏了原本的轨道,被皮鞭甩在房檐上,又摔到了地上发出声声哀嚎。
“月儿……”周渝言闻声回头,心中一紧,不自觉的叫出了声。只见来人一身红衣,干净利落,英姿飒爽,眉语间一种凌厉的英气让人有一丝压迫感,正是焉月。她没有说话,径直飞身又向白虎放出一鞭。
方才那一下是白虎没有防备,现如今这一下已经不再能轻易的伤到它,白虎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奋力一跃朝她扑过来。焉月立身于殿前,毫无畏惧之色,运气于怀,腾空而起,此时白虎速度极快,迎面而来,伴随着四溢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她全力甩出一鞭被白虎抽身一闪便甩在了堂中的一棵大树上,树身立即拦腰截断。
“月儿小心!”周渝言毫不顾忌,提剑上前,直直的冲白虎刺去,只见那白虎在空中后退不及却被周渝言刺中了前爪,它疼痛难忍立即向周渝言飞扑过来。
焉月与周渝言相距甚远,千钧一发之际萧子枫从背后将周渝言推换出去,自己与木兰飞身上前,全力抵住了白虎受伤的一爪,二人也被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白虎受伤,疼痛难忍,转身就要飞扑到焉月的身上,幽然一道光线映入了白虎的眼中,她腰间的蓝色宝石发出缕缕奇异的光彩,白虎神色有变,突然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不停的围绕在她身边乱转,人们都不敢妄动,只能紧绷着神经。
黑袍男子见形势不妙,立即飞身隐去,一团黑雾瞬间遁出,不过片刻,白虎也纵身一跃,跳入了丛林深处。
那名蓝衣女子犹疑了片刻,随即腾空一跃跟了出去。萧子枫正要提气上前,突然胸口一紧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似乎是有些内伤。
“大黑鸟!你醒醒!”原桑不知从何处跑出来,飞奔到了昏迷的余欢身边,木兰也急忙冲进了祠堂。只见原桑手握一把周身透着微微金光的黑色匕首,迅速的砍断了余欢身上的锁链。
“公主……”木兰神色大变,颤抖着双手站在原桑的身边,心中隐隐不安:“……你……做了什么?”
“没……没事……不要……告诉爹爹……”原桑说罢,身体一软,昏倒在了木兰的怀里。木兰默默的收起了原桑手中的匕首,连忙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角,系在了原桑流血的手上,只是瞬间,那块沾血的衣角上,便蒙上了一层泛着光的乌金……
余欢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桑桑!”昏迷前的声音在余欢脑海中回荡,他听到原桑声嘶力竭的喊他的名字,猛然睁开了眼睛。
“原桑公主呢?……她没事吧?”余欢醒来只见到有人端着汤药和饭菜上来,便迫不及待的问。
“余公子,公主殿下无事,一直在她房间里,有木兰姑娘在照顾。”来人放下手中的托盘说。
“那远乐……那太子殿下呢?还有少将军,他们如何了?有没有受伤?”余欢活动着淤青的四肢,又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
“少将军身体强健,虽受了些伤但大夫说问题不大,只需休养两日便无事了。……太子殿下也无大碍,不过触发了肩膀上的旧伤,现在焉月姑娘正在为太子殿下上药呢。”来人说完便向余欢躬身示意,正要离开,却被余欢一把叫住。
“焉月姑娘是谁?”他问。
“她是当今大熠国国师之女,与太子殿下自小相熟,余公子请放心。”
此时周渝言房中,焉月正在为他上药,两人都沉默不语,神情复杂。
“月儿,你怎么来了?”还是周渝言先开口。前一天夜里对着那青蛇和捉妖师的理智洒脱在面对眼前人的一刹那就烟消云散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焉月停下手中上药的动作看他,眼神中有些怒气,但很快便被压制住了,她边用纱布蘸着药边又说:“我来自然是有事要办!晴明殿的事,不必事事都要向太子殿下禀报吧?”
临行时国师曾悄悄告诉过焉月,此事事关重大,在未确定弑天神格的承载者身份之前,一定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
“自然是不必……不必。”周渝言有些小心翼翼,语气落寞的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焉月问。
“没什么……对了,你身上可有受伤?”周渝言突然想起了夜里跟那白虎厮打的情形,说着便不顾自己的伤势连忙起身查看。焉月嘴里说着没事连连闪躲,纠缠间便牵扯到了周渝言的左肩,他连忙伸手捂住痛处,冒起汗来。
“说了没事为什么还要看?都疼成这样了为什么要逞能?”焉月立马扶着周渝言坐下,一脸的紧张。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你。”周渝言疼的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了汗。
焉月突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怪他什么?怪他为了自己几次三番忤逆犯上?还是怪他,为了给她做称手的皮鞭,让自己落下这伤疾,每年一入冬便疼痛难忍呢?
她不怪他,她是在怪自己。
“守护晴明殿,守护神格石,守护大周百姓是你一生的责任,切不可因情生变!”
焉逢的话她从来不敢忘记。
“我与他在一起,便不能守护了吗?”焉月问过,也执着过。
“自然,为父不会同意,熠王,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