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再去了,那傀儡堂在昨晚已经被炸的一片狼藉了……”是那位蓝衣女子挡住了余欢去后山的路。
“被炸了?”余欢的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
“是的。昨晚我曾折返,傀儡堂已经不存在了。”蓝衣女子向余欢讲述了当时的所见所闻。
“是谁这么处心积虑……你……你又是谁?”余欢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女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我昨晚可救了你……算了,不过你昨晚睡得太沉,应该不记得了……”蓝衣女子一脸的嫌弃,可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狐疑,只一瞬失神后又问:“不过我看公子你对这白虎仙尊一事很是上心,难道公子是与这仙尊有什么关系?”
“白虎仙尊?我能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出现在这镇子上时我不过刚刚出生而已。倒是姑娘你,为何会一路尾随我们来此?姑娘又为何会对白虎仙尊如此上心呢?”余欢突然想起了萧子枫在客栈被蛇咬的当日,自己和原桑在房顶上看到的那名匆匆逃走的蓝衣女子正是眼前这人,还有萧子枫怀里那被他护的紧紧的银环蛇手镯,回想了一路上的星星点点,余欢又开始怀疑那日在子丑山上操纵银环蛇还抢了他们钱财的人就是这蓝衣女子。
“尾随?谁尾随你们了!我……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看见你们有难,还帮了你们!”蓝衣女子一脸的不屑。
“关于此事,在下正想问一问姑娘。且不说姑娘为何来此,昨晚发生的事在下也略有耳闻,姑娘怎知,那傀儡堂里布的是禁神阵?又是怎知如何破阵的呢?”余欢步步逼近。
“本姑娘就是知道,本姑娘还知道,这禁神阵法出自早已经在世间消失了的大河谷。”蓝衣女子冲着余欢微微一笑接着说:“大河谷一族之人善制兵器,又懂布阵之法,也曾名极一时呢!只不过……”
“不过什么?”余欢上前问。
“不过……大概在十九年前,一族被灭门,世间再无大河谷啊!”蓝衣女子淡淡的说。
“关于大河谷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他们还丢了一件祖传的宝物,困魂锁。难道……”余欢幼时曾在玉里的房间内玩耍,发现了他收藏的一只千机扣,那本是大河谷谷主一脉才有的贴身暗器,询问之下听他讲过一段这大河谷的往事。
“正是。要布禁神阵,必须要有困魂锁。”蓝衣女子定定的看着余欢,神情复杂。
“是否就是当晚绑着我的那锁?”余欢疑惑不解。
“并不全是。困魂锁分一把母锁和两把子锁,母锁锁的便是禁神阵困住之人,而子锁锁住的人要以生魂为祭,受尽人间之苦灼烧魂魄肉身,禁锢母锁困住之人的魂魄不离体。所谓禁神,便是如此。”蓝衣女子说。
“魂不离体?你的意思是说,这禁神阵要禁的,是已经死去的人?”余欢大惊。
“不然呢?这困魂锁便是以子母锁相互感应,发挥作用的。禁神阵一旦开启,被子锁锁住之人便需要承受人间各种极致的痛苦以致于生出戾气,便是靠这种灼烧生魂时的戾气才能镇压得住死去之人的魂魄。”蓝衣女子用一种极平淡的语气说。
“极致痛苦……灼烧生魂……”余欢不由得双拳紧握,他无法想象那些被子锁困住的人日夜的煎熬和呼喊,以及一个人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姑娘为何要将此事说与我?”余欢很快便冷静下来。
“因为我看的出来,我们是一类人,都是有秘密要守护的人。”蓝衣女子轻声在余欢的耳边又说:“那晚,我看见了。”
余欢在听到这句话时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却突然嬉皮笑脸道:“我虽不知姑娘看见了什么,但若是姑娘想要以此来要挟我,那就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姑娘想要向谁去揭发我那便去,不必在此多费口舌。”
“公子误会了,我没有要挟你的意思,只不过看公子对白虎一事如此上心,便把所知所闻告知于公子罢了。”蓝衣女子不经意间嘴角透出淡淡的笑意。
“哦?那余欢在此谢过姑娘。”余欢推后几步拱手道。
“你叫余欢?我替你保守秘密,你就这样谢我就想了事?”蓝衣女子上前说道。
“那姑娘还想如何?”余欢若有似无的笑着又说:“莫不是要在下以身相许?”
“公子说笑了,我看公子身边已有良人,小女子还是识趣的。”她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对余欢说。
“那你想如何?”
“我看公子对这白虎仙尊甚是上心,碰巧,我也很想见见这仙人,不如你我合作,一起寻寻如何?”
余欢还没回答,一阵穿林踏雾的脚步声就从蓝衣女子的身后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萧子枫。
“就知道你在这儿!快把镯子还给我!”萧子枫飞身站定在蓝衣女子和余欢的中间说。
“这原本就是我的镯子!我拿走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还给你?”蓝衣女子回过头,冲着萧子枫嚷嚷。
“你在山上劫走我们那么多财物,这镯子就当是你的赔礼了,你说这镯子是你的东西,那就把我们的钱财还回来!”萧子枫边说边伸手向那女子要。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要那就自己来拿!”蓝衣女子边对萧子枫说,边向余欢眨眼轻声道:“我方才说的公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再来的。”说罢便轻身一跃隐入林中。
“你们在嘀咕什么?余欢,她跟你说什么?唉,你别走!”萧子枫一脸迷茫朝着蓝衣女子隐去的地方追赶,声音回荡在深秋的林中,余欢若有所思,转身离开了。
……
“木兰,你让我见见公主,我想亲眼看看她如何了!”余欢站在原桑的房间外,急切的拍着门。
“余公子,主子已然睡下,真的无事,你还是请回吧!待主子睡醒,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公子!”木兰隔着门轻声对余欢说。
“不行!昨夜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公主到底如何了,你打开门让我确认下公主真的无碍,我便离开,绝不打扰!”余欢言辞坚定,心里不断回想着昨晚在木兰身上看到的千机扣,再加上今日那蓝衣女子所说,开始怀疑木兰的身份,也担心她会对原桑不利。
“大黑鸟,我已经无碍了,就是头还有些昏沉沉的,你且先回去吧。”余欢越想心里越慌张,正准备撞门,突然从门里传出了原桑的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有些虚弱,但中气十足应是已无大碍,他便收了手。
“好,那你先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余欢温柔的冲门里的人说着,眼神中透出许久不见的温柔,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余欢转身走出客栈,便与前来找寻亲人的老翁和江儿碰了个正着。
“公子,我们一早就听说那傀儡堂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怎么样?可有打听到我哥哥的消息。”江儿搀扶着老翁,神情紧张。看余欢不答话,又说道:“我已经与父亲说过,昨晚的事我们不怪你们,我知道公子你一定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你,丧生在废墟中的人恐怕就是我了。只是公子,我们只想知道真相,我哥哥……”
“这里谁叫袁江儿?”余欢正准备和盘托出,反正长痛不如短痛,门外突然一名小厮拿着一封信四处询问。
“我是。”江儿和老翁一同回头。
“这里有一封袁大海的家书,是给你们的。”小厮递过来一封信,上面写着“袁江儿亲启”这几个字。
江儿和老翁双手颤抖,全身都在微微颤栗,喜悦之情无以言表,江儿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下,顺手接过了信。
“是哥哥,是哥哥!爹你看,哥来信了!”
“是啊!是你哥,大海终于来信了!”
他们连拆信的手都在不停的抖动,余欢眼神先是诧异,但在看到廊中站着的人后便一副释然的表情,他看了看面前的父子俩心满意足的样子,嘴角也扯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你写了什么?”待那父子两人离开,余欢走上前去问廊中那人。
周渝言回过头没有答话,眼神中闪过半分犹疑,看着余欢有些意味深长。
余欢的神情有些许恍惚,皱了皱眉头,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