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首战
老张捡了张破损盾牌,护在父子二人头上…称父子,何宇现在应该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敢死队几百人并非都抱着炸药包,有部分带着挖掘工具,有部分替同伴打掩护!这哪是敢死队,明明是工程兵。
几百人陆陆续续进入城墙守军的有效射程,箭矢,枪杆点射而来。
沿途忍着残肢断臂带来的头皮发麻与胃部呕吐的抽搐,不停在地面以曲线穿梭,至于头顶的危险,果然,管它做甚,躲避根本没用,前后左右上,五方揭谛…不,没有神仙,只有躲不了的生命危险。
老张完全负责起了“干爹”的工作,特别护犊子,尽管他手臂上挨了两箭,依旧把何宇头顶护得结结实实。
何宇感动否?是人都感动,认个干爹不亏,但是…他不知道老张中了箭,感动个锤子,发白的小脸让人麻木,思维缓慢,朝前走,规避危险,其它…不晓得观音姐姐在线不?
护城河早被尸体,滚木,巨石等防御物资填平,沉浮之间,趟着血河走起来格外艰难。
老张对花狗这便宜儿子很满意,经历了两天的血洗,现在的何宇已经像个老兵,老兵什么样…?很复杂:猥琐,怂,怕死,也可以:怼,正面刚,置生死于外。不同环境不同态度。
能到城墙根的敢死队成员不足一成,均是气运之子。至少心里承受能力不错。
虽没有捣弄过火药,何宇却很自信,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算见多识广。对于炸药的运用高出几个世纪。多看电视,多看小说还是有好处的。
冒着头顶滚木,金汁等…随时要命的危险,工兵开始在城墙上掏洞,以安放炸药包!
但凡攻城战,就是一架绞肉机,伤亡无算,且,旷日持久。
何宇撇嘴问已经冷汗涔涔,强忍伤痛的老张:“干爹,还行不?”块头大的好处在于扎两箭居然活蹦乱跳,接下来就怕感染了。
老张吸气咬了咬牙:“还行…”不然还能怎么着?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能撤下去吗?”对于火药炸城墙,何宇压根就没有认为能办到。这点量火药就想炸塌城墙,犹如拉泡屎堵了长江一样。
要知道,热兵器时的二战,有着战争之神的火炮,城墙依旧取着不可匆视的作用。
老张望了望天道:“敢死队就没有撤退一说,现在只能等,熬到天黑,双方收兵,我们才可以回去。”对于炸城墙,他也不看好,因为就没成功过。
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左右,能否活下来还真就看脸了,这份煎熬不在一个正常人的承受犯围内。看来敢死队要全军覆没。
攻城依旧,前锋军步军缓慢行来,等待敢死队一波爆炸后全军压上,如果战损到某个度,步军可以撤回去,就有活着回去的希望。
工程兵速度很快,三五人合作,已经掏了个可容炸药包的小洞,敢死队死得只剩十数人,也就勉强掏了两个小洞,一个凶恶汉子抢过等在一傍何宇与另一个瘦小兵士手中的炸药包,塞进去就要点火,其余人收起家伙就要退开。
何宇不由瞠目结舌,这能炸啥?墙只会炸破皮,自己人会全被碎石磞死。
轰鸣的喊杀声中,何宇一脚踹开那正点火的汉子,怒吼:“你他妈干啥?有你这么干的?”
汉子不料会被自己人偷袭,摔出了两个敢死队员护在上方的盾牌范围,差点被城上的箭矢射死,急忙手脚并用缩了回来。一张大恶脸吓成了小白脸,随即挥拳砸向何宇。
老张也不理解何宇发什么疯,却也不容别人伤害。挡下汉子的拳头,喝道:“让他解释…”
地方狭小,也不可能与老张开打,所有人恶狠狠盯着何宇,何宇哼了一声道:“以前炸城墙的是不是没有活下来一个人?”
众人眼珠乱转,这与你不准炸有甚关系?活不下来只怪自己运气不够,神仙拜少了。
何宇从墙洞里掏出炸药包,看着不到一尺的小洞道:“想活命就听我的,再朝里面挖…”,这个时刻,不可能来一堂科普演讲。
众人面面相觑,均想哪来的二愣子,老张也不由尴尬,伸手拍了何宇一巴掌,气咻咻道:“挖个锤子…”把何宇揣到身后道:“点火,大伙退开。”
等何宇从被揣了个趔趄中回过神来,炸药包已被点燃,只剩八个敢死队员朝两傍散开。
何宇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卧倒。动作虽不标准,但也利落。
“你个龟儿子……这个时候犯愣”
又一次,何宇被老张拽着后领拖着跑。
何宇又气又急,这帮落后的傻逼,要死别连累我啊!
炸药包的火绳可以让爆炸延迟小半刻,也就是两到三分钟,这取决于火药的纯度以及干湿度。
等何宇从翻白眼中回过神来,就听得两声雷鸣般的炸响,内心只有两个字:完了。
闭眼等了半刻,耳内犹在鸣叫,头又挨了一巴掌,老张呼道:“别装死,起来…”
没死?我他妈远气冲天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有神仙在上…我操!
何宇大骂一句粗口,争开眼就见步兵方阵在盾牌的掩护下,抬着无数云梯直冲自己而来。
左右一扫,自己居然背靠城墙,爆炸点在左边十米左右。咦,老张居然懂得不直面爆炸辐射面!大概是见多识广吧…这只是一瞬的思绪。
眼前虽有千军向自己奔来,却是自己人,心中方缓。
攻城大军乱中有序,不存在一窝蜂,如有士卒后退或乱撞,会特别显眼,会被一刀辟死的。
老张却带着何宇渐行渐退,居然未在军中出现任何不违和之地,先是帮忙扶云梯,给上面递刀子,继而帮着推攻城楼的轮子,还死不要脸喊几声号子…
帮着给攻城驽上弦…这已经退出城墙上守军弓箭的有效射程,命已经保住了八成,现有威胁就属守城弩与城楼上的投石机。比较放心的是,这两种至命武器不会对着士卒点射,却会死一片。
然后,父子两又退到后面帮着督战队驱赶往后退的士卒,老张还一脸正义,满口污言秽语,痛心疾首斥骂士卒的胆小,辜负了党的…怎么对得起浩荡皇恩…
督战队的亲兵们对这个满腔热血的汉子充满亲近,你看他身上还挂着两支箭羽,依旧勇猛,(这个勇猛是对自己人),有这样高觉悟的士卒,何愁敌寇不灭,记住他的样子,报与将军升他的官。
只是,这汉子身后跟着个尾巴士卒,走路都不稳,还跟着汉子有样学样,喊出的声音有气无力,十足恶心,而且还有点眼熟…
不过,即然那汉子都默认这个拖油瓶,大概是亲戚之类,就给个面子,这汉子帮了督战队大忙啊。
老张料定督战队不会过问,老子不是逃兵,老子受过伤;而且他对着逃兵更有说服力,我可不是督战队那帮狗娘养的,只会杀自己人,老子受了伤都没逃,你们逃个锤子。
何宇对老张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别人被射上两箭痛都痛死了,他没事人一样满战场咆哮,简直是金刚附体,只差站在城楼打飞机。
只是疑惑于如此狡诈…不…勇猛的老张,怎会还是个士卒?连个伍长都没捞上,这里面有问题。
太阳刚下坡,鸣金收兵。
攻城军刚撤下,城墙上亮起无数灯火,墙下一片亮堂。
摸黑攻城,那是有多少死多少。
这边撤出数里休整,双方出动两千后勤打扫战场,尸体拖出撒上石灰掩埋,战场上也要撒石灰消毒,井然有序。
敌我双方近两千人打扫竟然没有丝毫冲突。
这他妈得打多少仗才寻得这些经验?
撤出战场不代表可以马上吃饭睡觉,首先得清点伤亡,重新整屯编制,有刚到的新兵就由新兵填充,没有新兵就合并。
老张与何宇就幸福很多,整个敢死队就剩他俩,连千夫长都死求,谁来清点?又向谁报道?
来到敢死队营地,后勤火头军抬来几百人的火食,就他俩人往死里造。
几十顶帐篷,随便钻就是。
当然,俩人也只能占一顶帐篷,稍后后勤军会把空帐篷收走,包括里面的破衣服,浆洗浆洗就是军资。
来到这个陌生之地,何宇有很多事需要搞明白,很想逮着老张这个干爹唠十五块钱的嗑,但是,从肉体到精神,太他妈累了,倒下不到五秒就沉睡过去。
梦中,何宇成为万军中取敌酋首级的盖世英雄。
或带领一支自己打造的军队所向披靡,最后高坐龙椅,受满殿臣公三呼万岁……怎的…满殿臣子拖条辫子?我有大清血脉?扯蛋……清宫剧霸屏带来恶果……~
站在山岗上,手持羽扇,挥手间,遍山敌军灰飞烟灭,功成名就之时,龙椅上坐个头戴斗笠,双手持双管猎枪的猥琐汉子……太他妈隔应人了……凯爹…放大招砍死那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