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于席收敛满脸的倦意,怜惜地用衣袖擦了擦王灵红扑扑的脸颊,疲惫又幸福的傻笑:“这次我们跑得远远的,努力过好我们的日子。”
没有空话连篇的期许却是让她心安,心里那僵硬忐忑之处不知不觉软的一塌糊涂。
王灵望着他眸中自己的倒影,期待又小心的点点头,偏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听着心脏砰砰直跳,清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二人还没诉说完衷肠,一彪形大汉的影子笼罩在地,把他们拉回现实。
刘于席紧牵着王灵的手退后几步,身子遮挡在她面前,王灵握紧他的手,转眼隐匿在暗处看着大汉,她磨牙凿齿地摸了摸左袖口里的锐器。
司初阳坐在茂密的枝桠间,轻轻的晃动着双腿,视线紧紧跟在王灵,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眼底。
下面紧接着是一番争执,那大汉运气不佳,争执过程中滑了一跤,一头栽撞在了树墩上,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刘于席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急如焚地拉着王灵,连拉了两下却没有拽动。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视线,目露凶光,凌厉无比。
“灵儿,我们快走,免得这厮醒过来接着纠缠。”
王灵再也暗藏不住恨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捏紧自己的左袖口,锐器冰凉之意从指尖传遍全身,打了一个冷战。
她死死的盯着,失魂落魄地回望他,怔愣地攥紧匕首阴恻恻道:“席哥,你可知道,他是如何折辱我的吗?”
讽刺的苦笑着,泪水划破脸颊的伤口,带着刺骨的辛辣感,冷眼挪到壮汉身边。
蹲在了他身边看那张肥硕的脸上,安安静静如死了一般,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
刘于席的心如刀绞,想代替她承受所有苦难。
王灵指着他又指着自己:“他将我买回去,他的妻百般不乐意,厮打我,对我非打即骂,确实!我就是一个戏子上不得什么台面。
可你知道吗?每一天,我身上没有一处完好。”她颤抖着手把袖口掀开一点儿,紫色的淤青和刀痕映入眼帘。
刘于席身子猛地一震,神情恍惚的颤抖着手,想要抬手紧紧牵住她的手。
王灵掏出了锋利的锐器,枯瘦的手哆哆嗦嗦,却使劲的想要攥紧刀柄。密密麻麻的汗珠从光洁的额头划过,她死死地盯紧地上的人。
恨!好恨!
在锐器离他只有毫厘之差时,她怔了怔,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的脑海,却想起了白天遇到的少年,那双深邃的眼睛和那神奇的叶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思量起自己的前世今生,只要这毫厘之差,把刀送入他的胸口,就可以结束了。她从阴曹地府里爬回来,不就一直想做这件事情吗?
抬眸看向冷汗淋漓不知所措的人,那里没有对她的惊恐,没有对她的怀疑,只是泛滥在眼底的心疼。
她锐器终究没有送进那起伏胸膛,昏死的人不知道自己离鬼差只有临门一脚。
可笑!不过重蹈覆辙上辈子的颠沛流离的日子,同样的选择她不可能再选错第二次!
他将她赎出静怡园入了良民之籍,此后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与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被官府通缉,倒不如走得远远儿的,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扭转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