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北境之后,两人又北行了七日方才到达雪国皇都。这里是国境至北,寒意比刚入北境又重了几分。刘尘打了个喷嚏后向小白颤颤地说道:“要是有个火属性的人在就好了,让他给我们当人肉火炉。”“你这个笨蛋,用元气护体抵御寒气不就行了。”“那怎么行,来了北境不感受一下这天寒地冻的感觉不是白来了。”
小白让刘尘这看似前后矛盾的话气得没话说,皇都城门已在不远处,道上的人都在排队接受入城检查。“等下进入皇都,我们直接回到姑母的医馆,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医馆里便可。看到我姑母你给我放尊重点,敢吊儿郎当的我就在你饭里下毒!”
“不是,我本就是尊老爱幼,待人礼貌有加,你好歹也一名医师,怎么忍心给我下毒!”刘尘立刻还击道。
两人吵吵闹闹的过了城关,北境城内楼宇与南境的亭台楼阁大不相同,北境楼屋并未有南境的大窗阳台,都是小窗,而墙壁门扉正如北境御寒的衣物一样,两个字——厚实。
刘尘一路看到多家医馆,看起来生意都不错的样子。纳闷着北境壮汉人高马大,怎会这么多病号。行进至“纳雪医馆”,小白推门而入,院内放着多个火盆,等待医治的病人围火取暖。进入门厅之中一老医师看见小白,高兴地说道:“小白,你可回来了!”闻声,多位医师见到小白也甚是高兴,小白一一行礼回应各位医师,刘尘也跟在小白身后,向这些医师一一行礼。“你姑母在楼上问诊,你快去看看她吧,这快一年了,天天担心着你呢!”一位女医师说道。小白正欲上楼,只见一美妇人一席白色绒袍,扶着楼梯护栏赶忙走下来,见到小白,美眸含泪,喊道:“小白!丫头还知道回来,这眼看已有三月未回我信,你是要姑母担心死吗?”小白一改往日模样,扑倒美妇人的怀中,微微哽咽:“姑母,小白也想您了。”
两人正寒暄之际,美妇人见刘尘跟在小白身后,便问向小白。还没等小白介绍,刘尘恭敬的对美妇人行礼,朗声道:“姑母好!”
这一句“姑母好”叫出,小白玉脸霎时涨的通红,从美妇人怀中走出,一把揪起刘尘的耳朵骂道:“你叫什么姑母!?”
刘尘被揪的生疼:“哎呦,不是你说让我见到你姑母一定要礼貌有加,规规矩矩的吗?”
“那也不是让你叫姑母!你给我上来!”小白手劲更重几分,牵着刘尘上了楼。楼梯上不停向其余人解释道:“这乡下傻小子是我的护卫,各位别听他乱讲。”两人吵吵闹闹,众人也只是笑笑。美妇人见状也是颔首微笑,上楼去了。
进到房间内,美妇人见小白还在训斥那小子,便制止小白,小白的古灵精怪的性子美妇人怎会不知,心想这傻小子一路应该也受了不少气。
刘尘见状赶忙拱手请教道:“不知前辈该怎么称呼?”
“咳咳,你叫我清医师便可。”美妇人答道。“你为何与小白同行?”
这次还没等刘尘说明,小白便讲道:“这乡下小子是运气好,遇到本姑娘,救了他一命,然后他为了报恩,就自愿当我的护卫。”
清医师看向刘尘,刘尘赶忙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小白,你也不要小子小子的叫人家,咳咳,这位公子姓名是?”“我叫刘尘,清医师你也叫我小尘就好。”刘尘抢答道。
“你小子又自来熟。叫什么小尘!”小白又骂道。美妇人摇摇头,示意小白,向刘尘道:“刘公子你随我来,咳咳,既然是小白的朋友,你安心住在医馆后的客房,需要什么跟我讲便可,不要客气。”
刘尘在客房歇息一会,饭点已到,肚子咕噜叫了起来。来到医馆内寻小白,见小白刚回到家没多久就在档口问诊,悄悄凑过去问小白要不要去吃烤肉。小白白了一眼没好气道:“走开走开,没看到本姑娘忙着呢,哪有功夫和你出去吃饭。”没办法,刘尘只能自己出去转转找家酒楼吃饭了。
皇城在皇都的最北边,巨大的皇城临雪山而建,整座皇城楼宇高耸,寒光凛凛,宛如一道冲天而上的冰柱,森冷又威严。刘尘走在皇城外围,看这墙壁上记载的天寒地冻法诀,周围也有不少行人阅读着这顶尖法诀。看了一会,刘尘深感此法诀的修行之艰难。冰诀:天寒地冻,即为以施法者为中心,四散开来的冰雪领域,修为高深者,他人在天寒地冻之中,元气和元素皆可被冻结,整个领域之中,只有冰属性可以发挥。可这冻结天地的法诀,需要的元气和对法诀的掌控无一不是要求极为苛刻。若不是小白有幸吃了水灵果,元气大涨,不然想要进入这天寒地冻的门槛,怕还是要再修炼几年。想着想着肚子又叫了,刘尘转身往城内走去,寻饭去了。
自己一人食烤肉,多少丢了些畅快的滋味。刘尘叫店小二打包了一份串烤,自己草草吃完后便回到医馆中。见小白依然在问诊,神情关切病人,便悄悄将串烤放在小白旁,走到医馆后院空地中开始练剑。
刘尘举剑练招,在雪中闪转腾挪,一招一式,或吹起地上的积雪,或打乱飞舞的雪花,如此往复。《谷剑》的剑招每一式都随意洒脱,挥挑转刺,每一招皆有不同,但又都相辅相成,灵活巧妙,刘尘越练越觉得这剑谱并不像它名字看起来那么简单。刘尘朝天斜向上挥出一剑,落雪被剑气吹散了,刘尘突然发觉,自己已在雪中挥出这么多剑,却没有砍中一片雪花。想着便定睛看中一片雪花,挥剑而去,剑刃尚未碰到雪花,那片雪花便已被剑气吹得不知所踪。一击落空,刘尘变挥为刺,石剑剑尖指出,眼看剑尖已贴近雪花,却还是被剑气吹走了。
“是我挥剑的速度太慢了吗?剑的速度没有剑气快。”刘尘站定思索。
“傻蛋,你在这乱砍什么呢?”小白手里拿着串烤,倚在后院门边吃边问道。刘尘练得投入,都没发觉小白已经看了好一会了。
“砍雪。”刘尘答道。
“傻瓜,雪飘来飘去,你一舞剑不是搅得雪花乱飞,怎么能砍到。”
“我知道,我就是突然想要试试。”
“早点休息,医馆药库里的雪见草用完了,明天一早你陪本姑娘出城上山采一些回来。这家店的蜜汁串烤在皇城挺出名的,你小子还挺会买的嘛。”说完小白便回到屋中了。
第二日。
刘尘一早,便背着药筐,和小白二人出城去了。这时天微微亮,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刘尘一边搓手一边说道:“咱们就不能等太阳暖和一点再出来吗?”“当然不行,你以为本姑娘不想吗?雪见草只有日出后的一两个时辰才会从雪地里探出头来,过了这两个时辰,皑皑白雪,上哪找去?”
和当初入城时不同,两人从皇城东门出去,一打眼就是漫山白雪,小白叮嘱刘尘走在自己后面,以免掉入深坑。二人这么小心翼翼的走了约半个时辰,此时已进入东侧雪山腹地。小白在一处平地停下,四处望去,:“哎,这一片的雪见草都被人采光了,前面这片山腹都是平地,你背着我继续走走吧,我们看看深处有没有。”说完便扒着刘尘,一下跳到刘尘背上的药筐里。刘尘见小白如此轻车熟路,也没办法,脚下风诀运气,踏起片片雪花,向着东部雪山腹地深处走去。又这般快速行进了半个时辰,但因为脚底积雪,这半个时辰的路程并未有平地上那般快速。两人已深入腹地,周围漫步白雪,阳光映在白雪上反射的让人睁不开眼。
“那边绿绿的小草是吗?”刘尘问道。小白闻声看去,说道是,两人便赶忙去采摘了。
“需要连根拔起吗?”
“不用,只要折断草叶,带回去风干研磨成粉就行。除非药材的根部入药,我们医师采药时都不会连根拔起的,现在拔完了,以后需要的时候长不出来怎么办。”
这片雪见草以前应没被人发现过,两人很快采摘了大半个药筐。
“小白,为何我看皇都中的各个医馆都有很多伤员?”
“还不是北境人自己惹的祸”小白没好气道:“北境有众多比武场,这里的比试和南境的点到为止大不一样,北境除非一人认输,哪怕是死,也不会停手,在比武场上杀人是不会被官府追查的。而北境人又生性倔强,不打断胳膊打断条腿的绝不认输,所以就是现在这样喽。我这次南下除了偷偷寻找月尘外,还有就是从镇南医馆订购药材。北境雪山的药材越来越短缺了,而过于深入雪山对医师来说又太危险。”
“哦,对了,你姑母为何总会咳嗽?是体质太弱染了风寒吗?”刘尘突然想到初见清医师时总听她咳嗽。
见刘尘问道,小白神情暗淡道:“当初,姑母为了保护我,被那贱女人的冰诀所伤,姑母并无修为,无法抵抗,寒气入体,才落下这咳嗽的病症。要是能碰巧采到火心雪莲,姑母的咳嗽还能缓解一段时间。”
“火心雪莲,听起来很少见的样子。”
“这种雪莲只生长在雪山山腰至山顶的地方,花瓣如雪,莲子却承火色,外冷内热,姑母的寒疾,用莲子煎药便可缓解半月左右。”
刘尘侧头向雪山看去,山面覆盖积雪,看起来还不算陡峭。“那不如我们爬这片雪山找找看,来都来了,这个时辰能找得到吗?”
“能,火心雪莲很好辨认,白里透红的莲花就是它了。走着,臭小子,要是找到本姑娘请你吃烤肉!”说罢两人开始向雪山山腰处进发。
刘尘在前开路,脚边凝聚风诀,吹散路上没过膝盖的积雪,方便后方小白赶路。山腰处,两人四下看去,并没有看到雪莲,便绕行至另一侧寻找找。绕到山腰的背阴处,山峦耸翘,如悬崖一般,刘尘向上看去,头顶十几丈处似有一颗火心雪莲,叫小白看看。小白惊喜道这便是。可这长在悬崖峭壁上该如何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