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依旧是留在外面,护卫们分批次进入城镇里购买需要的东西,李夏清等人则进入客栈,他本是打算和许清住在一间房里,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和尉迟天玄在一间房里,而且财力有限,不可能让他们一人一间房。
在房间里,尉迟天玄坐在简易的桌子前与李夏清复盘秘境里发生的所有事,在整个过程中,杜明晦算是半个棋子,属于半路进入秘境,而后被姜淮左拉到棋盘中,本就不是真正斩杀魏帝的人,不但如此魏帝能跻身飞升境,还是多亏了他。
这其中有很多变数,其中之一便是消失的柴昭,一个七品丹师,如果他想要站在魏帝一边,那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麻烦,不谈各种辅助丹药,丹师本就能够炼制杀力极大的天雷丹,七品丹师炼制的天雷丹让一名通玄境修士重伤简直是轻而易举,听到天雷丹的李夏清眼睛一亮,这种暗器在与人捉对厮杀中完全可以作为一个胜负手啊!
尉迟天玄随后说,天雷丹,需要四品丹师才能够炼制,而且,最重要的材料就是雷,你李夏清现在连火焰的掌控都只是一般般,还想炼化天雷?李夏清只好乖乖闭嘴,老老实实听他说。
魏帝的战力其实并不高,虽说是挂着飞升境的名头,但是就算是在他自己的秘境内他都依然承受着天道压制,而杜明晦借来的那把符剑,正是克制他的一件神兵,符剑一出,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都得老老实实跪下!最厉害的,还是沔洇洲老道人背的那把桃木符剑。
杜明晦一剑斩去他的阴神,魏帝自然是身受重伤,直接伤及了大道根本,再有秘境中的几个人轮番上场消耗,最后才能被李夏清一剑斩去头颅,而此时的杜明晦正在外面帮着稳固秘境。
尉迟天玄谈到这时,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他一心只想着里面的百姓,所以才会答应姜淮左帮你。”
李夏清轻声道:“堪当国士,我也当如此。”
“哼,你?斩杀降卒的人也敢说自己应当像国士?”尉迟天玄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极为不屑的看着李夏清。
李夏清突然正色道:“迫不得已!沙场瞬息万变,如果让他们回去他们重新拿起武器偷袭我军怎么办?留着还有可能暗中破坏我军粮草而且也会使得我军粮草消耗增加数倍!怎么算都不值!”
“那你觉得粮草要比士气更重要吗?”
“都重要!”
“你杀了那些降卒之后敌军的士气是不是高涨,宁死不降?结果就是你率领的军队又付出了不少伤亡?”
“既然上了战场,就不要考虑这么多生死问题!只管前冲!无论伤亡多少都必须胜利!”
“放你的狗屁!你爹就这样教你的?”
李夏清“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不…不是!”尉迟天玄我在手里的茶杯早就已经成立一堆粉末。
“你的部下怎么就没哗变杀了你这丝毫没有感情的家伙?你爹那个时候那么体恤士卒,怎么到了你成了这个熊样?不拿人命当回事?”
李夏清不敢再说话,他甚至不敢看尉迟天玄,的确,在阳国几场战事中,自己率领的军队伤亡都挺大,这都是他下的命令,城不破,兵不撤。
尉迟天玄慢慢缓下来,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再说你好像都是白费口舌,到了宋梁边境,你再去看看他们怎么打仗的。”李夏清不敢造次,只是点点头。前者起身走出门,吩咐道,“炼丹,赚钱去。”
李夏清翻个白眼,拿出鼎炉开始炼制气清丹,所需的药材都可以在秘境里找到一些,但是,秘境中栽种的低级药材并不多啊,大多是一些高级药材,自己怎么可能舍得拿来用?那就只能是把手里的药材练成丹药,换成银钱后再买药材,头疼。
他准备好所有药材,现如今只好精打细算,既要保证丹药质量,还得保证数量,手里的药材完全可以炼制十四枚气清丹,这些暂时够了,在准备之前他还把许清拉了过来,说是守护,但其实,美人如玉,赏心悦目。
安排好一切,李夏清拿出勾有龙纹的鼎炉,鼎炉悬浮空中,周围的温度立刻升高,李夏清将火焰从掌心唤出,投入鼎炉中,金黄色的火焰霎时涌动在里面,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火焰炽热的高温,许清不得不用灵气护住自己来抵御这温度。
李夏清熟练的把各种药材放入鼎炉中炼化融合,不多时,一枚香气四溢的气清丹从升腾着火焰的鼎炉中弹出,一旁的许清立刻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里,她坐在床上,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双脚抬起又放下,喜不自禁。
对丹药的炼制过程越熟悉,体内所消耗的灵气也就越少,而且,炼制出的丹药品质也就越高,放在市场上也就更受欢迎。
整整一个下午,李夏清都在炼制丹药,除了二品气清丹,还随手把剩下的药材揉杂炼制了一些一品一息丹,按照许清的说法,定价可以高一些,然后把这些一息丹当作赠品。天色已晚,李夏清拉上许清走到楼下吃点东西。
唐希文和范永叔没有来楼下,而是由店小二拿着餐盒送到楼上,其实金丹已经辟谷,不过许清担心李夏清喝酒。
许清一到楼下,立刻粘住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有人开始高声吟诵诗词,或者针砭时政,李夏清全当他们跳梁小丑,不仅伸手抓住许清的玉指,还捏了几下,玉指主人自然不舒服,遂用力掐了一下李夏清的指头,李夏清吃疼的“嗯”一声,竭力克制自己不表现在脸上。
饭菜全是由许清点的,一斤酱牛肉,一盘苦瓜,给自己点了一碗白米粥,给李夏清点了一张饼。店小二凑着脸过来问要不要酒,说话的眼睛全在许清脸上,许清笑着摇摇头,店小二突然一阵晕眩,呆滞的走回柜台。
李夏清对此不敢说什么,酱牛肉没有酒,就像菜里没有盐,没啥滋味啊,但也没办法,老老实实吃完就上去,留在这里,自己甚至还都想喝旁边那些家伙的血!
一斤酱牛肉快要被吃完时,尉迟天玄才从外面姗姗回来,文鸳脚尖碰脚跟的在尉迟天玄身后,两个人进门看到李夏清在啃一块酱牛肉,尉迟天玄转头和店小二要了一坛酒外加一碟花生,然后坐在李夏清旁边。
店小二一见是那一桌上的客人,又见到一个白袍女子,绝色成双,赶紧晃晃脑袋忙不迭地送上酒和花生,还不忘谄媚的对着两个美女笑笑,不过文鸳英气逼人,毫不理会,许清喝完粥翻看那本《丹籍》也不理会。
李夏清往嘴里塞着牛肉,看着酒被尉迟天玄一碗接着一碗的送进肚子里,馋得紧,轻轻一瞥许清没在看他,就想要一碗,刚想开口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那个书生开口道:“小生河北道幽州人士崔禾江,此次路过春喜镇,是要进京赶考,特此前来,询问姑娘芳名。”
另一边几个人附和道:“崔公子一表人材,想来秋闱定时榜上有名的啊!”
“对啊,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实事对策崔公子皆是手到擒来,惊才绝艳啊!”
这些话说的就连柜台上的店小二都看不下去,几个穷书生,三个人点了三盘素菜,一坛劣酒,说大话也不害臊?
没想到崔禾江面不改色,依旧站在桌子旁,李夏清拍了拍尉迟天玄说道:“此人道心坚定,你就不考虑收为徒弟?”说着,顺手拿起盛满酒的瓷碗,就要一饮而尽。
许清合上《丹籍》,手指轻轻一指,李夏清手里的碗就被定在半空,他拿也拿不动,放也放不下,只好一转态势,对着尉迟天玄说道:“前辈,您喝,我给您端起来的。”
尉迟天玄呵呵一笑,拿过酒碗一饮而尽,喝不到酒的李夏清只能是把气撒到书生头上:“他是我两个孩子的娘,你能不能滚远一点?”
许清不仅没生气,反而笑意盈盈的对着崔禾江点点头。
书生崔禾江竭力压制住尴尬带着两个同窗落荒而逃,文鸳啧啧称奇:“你这脸皮厚得,要不让尉迟前辈用飞飞剑试试能不能戳穿吧!”
李夏清把最后一口牛肉咽下去,说:“嗨,那几个书生,要是我担任主考官,全都让他们滚蛋。”说话间一个纸折的红鹤啪嗒啪嗒地飞过来,落在许清面前,还不等李夏清动手,文鸳就用剑气直接把飞鹤揉个稀碎。
始作俑者察觉不妙,起身就要跑,李夏清脸一黑,取出诛心剑一剑挥过去,剑气直接带着人冲破后墙,生死难料。
店小二傻了,对一个剑仙,还是毁了一面墙的剑仙,这账怎么算?
许清一步上前,拧住李夏清的耳朵,把诛心剑一把抓在手里,怒道:“这把剑先放在我这里保管!没我的允许不许碰!”
李夏清疼的嗷嗷直叫,一直被许清宁着耳朵上楼,尉迟天玄一气喝完坛子里的酒,随手扔给店小二一个银锭,价值百两,摆摆手示意不用找,店小二脑袋都磕到了柜台上赶忙答谢:“谢大人,谢大人!”
“红颜祸水加上命犯桃花?老李家真有能耐!”尉迟天玄小声嘟囔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