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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清道士

有人说,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对于王闯来说,分别算是新的开始,不管是永远的分别还是暂时的分别;在阿婆安葬好后,王闯迎来与少女的分别。

在王闯从村子回来的第二天,宋留真如约而至,这次他独自一人,依旧风流倜傥。

“你的事情应该安顿好了,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因为你已经拜过师父,所以为了你好,我不会收你为徒,稍后你安排一下,我们准备出发。”此时站在王闯面前的宋留真轻声说道。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想我跟在你身边吗?”王闯平静的看着宋留真问道。

这次到来刚一见面,宋留真就发现眼前少年的不同,心念通达,神凝八风不动,还未到炼神期神思已经凝而不散,且不说丹核如何,单就神思就上佳。

之前自己之所以想让少年跟在自己身边一年,一方面是想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见到授其道业的老师是何方大能,另一方面也是想带回师门让师父掌掌眼,能不能看出和之前天劫有什么联系没有;当然还有更深的心思,就不以为外人道也。今日一见,宋留真倒是多了两分想要收徒的念头。

“我之所以想把你留在身边一年,之前只是觉的你的功法新奇,想看看接下来的一年你能修行到何种地步,以及有机会的话一睹你师父的风采,另一方面呢你资质不错,虽然不能收你为徒,留在身边也算是结一份善缘。”宋留真答道。

对于这个回答,王闯并不太信,隐约觉得和司若上次在天上搞出的动静有关系,但既然对方如此说,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我没有师父,你想见我的师父,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司若没有教自己功法,他也没办法教自己功法;如果说是一个妖族大能教自己的功法,且不说宋留真会不会杀了自己,单就这个消息对方都不可能相信,人与妖脉络构造不同,怎么可能妖族教人类修行。

要说师父的话,这本《乾坤行气》的作者倒是算的上是自己的师父,但以王闯的猜测,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妖族手里的人类功法,怎么来的还用说。

听到眼前少年的话,宋留真双目一凝,如果少年所说是真,那他应该是没有见到传授道业的人,他不由联想那日引起天劫降临的人,难道渡劫而去的那位前辈临走前把自己的功法传授给眼前少年,只不过没有露面?可是自己明明在宗门内查遍所有的资料,也没有看到记载这种功法的只字片言,难道如自己的猜测,此功法残缺的厉害,最高境界只到洗筋化骨?这些疑问都可以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慢慢查探。

宋留真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你去安排吧,结束后我们尽快赶回去,我不喜欢走夜路。”

王闯微微低首,错开身体推开房门走向少女的房间。

自从从村子回来,老道士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破旧的道袍被他洗的干干净净,尽管已经泛白,但总归要比之前好太多,胡须和头发也经过精心的修整,看起来精神抖擞,有那么一丝仙风道骨的模样;前提是他不张嘴露出那一口黄牙。

看到王闯走来,老道士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他,等到走过身旁,头一扭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

王闯抬头疑惑的看着他,莫名其妙,这老道士又发什么疯。

恰好这时,少女一身淡黄长裙,阳光照射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衬托着稍微英气的面孔变得柔和几分,精致的黛眉一看就精心打理过,头上罕见的插了一直玉簪,更添一份柔美。

王闯走在少女面前,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俊美的容颜。

四目相对,两两相望,最后少女拢了拢鬓角的青丝,檀口轻启道:“此去不知未来如何,我会在不周山等你,希望你到时候功法大成,多保重!“

字字诚恳,句句入心。

王闯面带微笑,轻轻走上前去,本来想伸手抚摸少女的脸,但在途中被老道士一声轻咳打断,只好把手顺势落在少女的肩膀上,刚一接触就感受到少女身体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轻声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来日不管山高路远,定当踏千山万水与你相见。”

听到这样的话,老道士嘴角吸气,说道:“啧啧,真酸!比秀才笔下的文章还酸。”

转身看着老道士,王闯弯腰鞠了一躬,后者急忙侧身躲过一旁,一边跑一边说道:“别,可千万别,我不是那个傻丫头,没那么好骗,想讨好道爷,没有几件法器宝物是不行的。”

王闯笑了笑没说话,身后走来宋留真,开口说道:“我们该出发了。”

再次和少女和老道人挥手告别,宋留真带着王闯上了门口的马车,马车很快消失在石板道路的尽头。

少年和宋留真离开的同时,此地不远处的一个叫临河的小镇上,正在闭眼的明台方丈睁开双眼,有所感应的望向方远镇方向。

他已经把此地方圆百里的小镇都走过了一遍,依旧没有见到佛祖所示的有缘人,佛祖显灵只是说此地有有缘人,其他的没有提示;他只能凭借着深厚的神思感受羚羊挂角一般的天机,刚才若有所感看到一丝天机,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起身,拿起锡杖,明台后脚还在临水镇,前脚已经来到方远镇上的青石路上,微微皱眉,灵台空明,手中锡杖微微抖动,神思破开重重因果迷雾想要强行“看”一眼天机,随着迷雾越来越浅,朦朦胧胧中即将看到物体时,一声惊雷落在脑海,神思视线一黑,鲜血从口中流出。

强行深入天道偷窥天机,没想到终究功亏一篑,明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抬头望向天空,都说天道不可违,天机不可窥;罢了,既然与我佛无缘,那便有缘再见。

...............

坐在马车内的王闯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松软舒适的毛毯、镶金戴玉的酒壶和晶莹剔透的琉璃杯,车内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还有车身上雕刻的繁琐密集的纹路中散发着点点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到一脸好奇正在仔细看阵纹的少年,宋留真轻声说道:“上面雕刻的是阵纹,里面添加的是祖锆石用以封印里面精华之气,防止流失,上面有几种阵纹,其中最重要的纳风阵,有此阵加持,不仅可以日行数千里,更能...你可以掀开帘子看看。”说着同时指向帘子。

王闯依言掀开光滑柔顺的帘子,一阵寒风迎面扑来,外面是晴空万里,远远的看到像是一团团棉花的白云漂浮,低首望去透过白云间隙看到下面一座座小小的山峰和蜿蜒的河流。一股从未有过的视角充斥脑海,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回过头的王闯带着诧异的表情看着宋留真开口说道:“我们此时在天上?你这马车是一件法器吧?”

宋留真捏着茶几桌上盘子内的葡萄大小的紫红色表面点缀着黄色凸起的紫英果送入口中,品了一口觉的口感不行吐在茶几上,开口说道:“我们是在天上,不仅是这驾马车,还有前面踏风身上披着的阵纹,这些才是一个完整的法器。”

王闯双眼发亮,再一次用手轻轻的抚摸车身上的阵纹,阵纹凹陷里面凝固着透明的物质,摸上去有些发软,这应该就是祖锆石,仔细感触,会有一股微风在阵纹上流过,吹拂在手指上温柔无比。

坐直身子,宋留真敲了敲茶几把王闯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看着双眼发光的少年轻声说道:“吾来自璇玑门,门派以阵法闻名于世;门派护山大镇星河阵是开门立派的北斗祖师演化星河之道所创,立派至今无人能破,等到了宗门你能看上一眼。

阵法,是演化天地之道所制,所以天下大多数法器都会用阵法加持增加威力,就像这驾马车上面绘制的纳风阵,是感悟风之道演化而来,所以可御空飞行,当然纳风阵不是永远都可运行,在阵纹上的精华之气消失后就需要重新补充方能继续运转。”

听了宋留真的话,王闯心头思量,阵法类似于设备,而精华之气相当于能量,精华之气注入不同的阵法中就能产生不同的效果,突然间他很想仔细的研究一下这个天下的阵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少年沉思,宋留真继续开口说道:“阵法一道演化天地之道,故多如繁星,威力良莠不齐,不过只要是阵法就必须具有阵眼,阵眼是阵法精华中枢所在,一但阵眼被破,那阵法就失去作用;同时阵法还需要精华之气来驱动,无论何种阵法都需要精华之气注入阵纹,只有这样阵法才能生效;最后是阵法由阵纹所绘,阵纹完整才能形成阵法。”

王闯听完宋留真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开口问道:“学习阵法难吗?”

听到少年如此询问,宋留真身体向后靠在毛毯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说道:“学习阵法,难也不难,不难的是因为当今天下的阵法大多都是之前前辈所留,少有最近刚创造出来的阵法,一则能感悟天道演化阵法的大家太少,另一方面是就算成功演化阵法,也不会轻易的显露,所以想要学习阵法你只需要按照前辈们留下的阵法书籍上面的心得,控制好体内精华之气绘制阵纹,感悟其中细微变化,就可以完成阵法,当然有些阵法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以及一定的境界实力。”

说到这里,宋留真停下来,坐直身子并微微前倾继续说道:“难的是,除了一些比较寻常基础的阵法,比如凝聚周围精华之气的小型聚神阵,简单的幻影阵等等,这些你可以买或者换来,大多数威力或者作用比较大的阵法都在宗门内,不对外外传,除非能够成为这些宗门的内门弟子方能学习。”

王闯听完这些话后,第一瞬间就察觉到话里隐含的意思,想让自己主动拜师,倒不是说不行,不过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再者王闯在经历上次厮杀之后对修行界的弱肉强食有了进一步认识,不说战战栗栗,但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目前宋留真带着自己十有八九是想了解自己是如何学会修行的,司若说有一个和尚和道士想要抓自己,而他却是来与自己结一份善缘,那究竟是和尚和道士是谁呢?和尚暂且不说,璇玑门不是佛门;但隐隐约约记得司若说过一个叫三清的道士,不知道是那个门派?观当日司若造成的阵势,想来那道士实力绝对不低,而且实力如此强大的司若单单找自己这个小人物结一份善缘,可想而知与妖怪势不两立的和尚道士对自己就有多大恶意,不得不防。

思量片刻,王闯避重就轻的开口说道:“我还是先从那些简单基础的阵法学起吧,毕竟初次接触,太高深的也学不会。”

没想到宋留真直接开口说道:“你与我说话不用如此谨慎,我确实看你神思上佳,是个修行阵法的好苗子,刚才所说也有探你口风的意思,不过并不想让你我之间因此形隔阂;基础阵法的书籍我可以给你找些,自己先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至于宗门的阵法就真爱莫能助了,虽说修行问道之路不乏争强好斗厮杀暗算,但那大多数都是在问道求长生的大利益面前,你我之间没有那些利益争夺,所以安心自处就可。”

听到宋留真把话说的如此坦诚,王闯倒是有些羞愧自己的小心思,随即双手抱拳俯身拜下说道:“多谢宋大哥!小弟受教了。”

听到王闯这么叫自己,宋留真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到最后哈哈的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宋大哥?....也是,你不知我年龄,但你这以貌取人的习惯要改一改了,你可知我今年多少岁?我八岁开始问道修行,到现在整整五十个春秋了,按照年龄你应该叫我宋爷爷....哈哈”

一旁的王闯脸色略微尴尬,想要重新拜谢,但看着眼前明明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宋留真,“爷爷”那两个字还真是叫不出来。

好在宋留真看出他的尴尬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宋大哥就宋大哥吧,不用改,如果你叫云烟姐姐,我估计她会给你一个大大的见面礼的。”

王闯不由感概,果然,容颜永驻不管是哪个世界对女人来说致命的诱惑,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问道:“只是知道修行可延长寿元,但具体的情况不是那么了解。”

宋留真微微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不仅需要学习基础常见的阵法,也需要详细了解修行问道的基本常识;洗筋境可增强身体,百病不侵,化骨境可将骨骼强化,飞檐走壁;固源境后则可增加寿元二十年不等,等到一旦结成丹核,寿元开始大幅增加,一直到丹成境,寿元最少可增加两百余年,当然如果有丹药加持或其他奇遇,可活五百年的前辈也不是没有;一旦进入炼神,踏入通天境,短则一两千年,长则五千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能够破空飞升,据说寿元会更长。所以,以后你如果行走天下,遇到悟道者可不要以貌取人。”

王闯点头受教,此后又将心头疑问托出,都被宋留真一一解答,连带即将进入璇玑门的一些基本情况和需要注意的事宜都提前告知,让他受益匪浅。

最后,王闯装作无意的问道:“宋大哥,你知道一个叫三清的道士吗?”

宋留真一脸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三清道士和我说的三清道士是不是一个人,反正我所知道的三清道士是几十万年前是凌霄宗的开山祖师。”

听到这个答案,王闯心头暗自吃惊,如果自己所问的三清道士就是宋留真所说的那个三清道士,那对方肯定早已经飞升,但是飞升后的人为什么还要排人来抓自己呢?仅仅是因为自己魂穿?还有凌霄宗三个字被他记在心里,如果真是同一个道士,那这个凌霄宗绝对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威胁,毕竟被天下第一宗的老祖惦记,换做是谁也心难安。

自从那天风云变色司若离去后,他就对究竟是谁来抓自己耿耿于怀,如今知道其中之一是天下第一宗门的老祖,整个心神又提了起来,那和尚又是谁呢?根据总纲和少女所说,佛法都基本上在大陆西方传经,对其了解不多,此事还要找机会打探清楚。

宋留真的见识和对修行界的了解是少女不能比拟的,但后者在修行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也有真知灼见,一个是阳春白雪,一个下里巴人,雅俗结合,王闯算是完全对此间天下的悟道修行界有了一个真实全面的了解,剩下的就是需要去亲自体会;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王闯越来越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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