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无恙的想法中,如果那真的是山中住户,她跑上一阵,回头若是瞧不见了,便再折身回去,如果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跑,都能看见那灯火,那……就真是撞鬼了。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不管她怎么跑,只要抬头,就能看见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光亮。
唉~谢无恙愤愤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停下脚步,将背上的谢谷放了下来,背上的冷汗被寒风拂过,冷的刺骨。
纵使猜对了又如何呢?躲又躲不过。谢无恙皱眉深思了片刻,一咬牙,拉起谢谷,向着灯火去走去,妈的,豁出去了,她到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非要跟她们两个小孩子过不去!
恐惧感到了极致,往往会变成愤怒,谢无恙便是趁着这一时之勇,大力拍响了破旧的木门。
“谁呀~”门内苍老的声音,令谢无恙不自觉的打了个颤,脑海中跃出一张满是皱纹,咧着仅剩几颗黑牙的诡异笑脸,且身形瘦而佝偻,这个形象,是传说中的巫婆。
屋外没人回答,木门还是吱呀一声打开,谢无恙鼓足了勇气抬眼望去,还好,与她想像中有所差距,开门的,是个老头,虽是瘦且佝偻,满脸皱纹,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怎么看都有尖嘴猴腮的感觉。
“你们是谁,怎么会夜里来到山顶?”老头并未放两人进屋,反而警惕的询问。
谢无恙一仰头,大声道:“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
“哦?”这下老头到是笑了,侧过身子说道:“那就进来吧。”
屋内一盏油灯如豆,灶上炖肉的香气扑鼻,地上有简单的桌凳,炕上铺满了兽皮,墙上钉着兽头,虎,狼,野猪……在昏暗的灯光下,额外狰狞。
谢谷被兽头吓到,怯生生藏在了谢无恙身后。
“去坐吧,一会儿肉就好了。”老头指了指炕,自去灶台上忙火。
谢无恙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什么肉?”
老头回头,龇牙一笑,“人肉!”
谢谷一声尖叫,到是将谢无恙尖叫的欲望压了下去,转身将谢谷紧紧揽在怀中,两具小身子比赛似的打着颤。
老头得意的一笑,回身将锅中的肉盛在一个大大的瓦盆里,端上了桌,伸手招呼,“来,别哆嗦了,过来吃肉。”
谢无恙揽着谢谷,一步步退到门口,对着老头大叫:“你是不是那只黄鼠狼?”
“你说我是什么?”老头一字一顿,小眼中射出寒光,左腿微跛,一步步逼向谢无恙。
“黄大仙!黄大仙!你是不是那位黄大仙!”谢无恙恐惧的瞪大眼睛,推不开门便退无可退,胡乱喊叫了几声,激动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老头眯起小小的眼睛,不再逼近,慢慢的回到桌前坐下,拿木勺敲了敲盆沿,命令到:“过来,吃肉!叫完了,本大仙有事要你去办。”
‘说你是仙,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仙了!’尽管心下腹诽,谢无恙却也知眼前这位‘大仙’,是自己无法抗拒的,只好一步步到了桌前,却不肯去吃肉。
“快吃!”大仙从盆里捞出两块肉,一人面前扔了一块,就扔在脏兮兮的桌上。桌上只有一个木碗,自然是那大仙自己要用的。
“我们死也不吃人肉!”谢无恙揽着谢谷拒绝,谢谷虽怕,却也点头附和。
“啧!”大仙已经是吃的汁水淋漓,十分酣畅,口中塞着肉,含糊的说道:“这是虎肉,快吃,你们再不吃,本大仙就吃了你们的肉!”
啊!谢无恙第一念: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谢无恙第二念:不是人肉就好!
谢无恙先拿起肉块,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朝谢谷点了点头,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肉,她还真不知道,她又没吃过虎肉,又没吃过人肉,用什么去分辨去,除非带着骨头的吧,呕~
老头只给姐弟两一人一块肉,谢无恙与谢谷一块没吃完呢,老头已经将一瓦盆连肉带汤吃了个干净。末了,腆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叹息道:“唉,这煮熟的肉就是比生的好吃。”
谢无恙扭过脸,装听不见,继续跟手中一小块肉愤战,虽是饿,这肉却是非常难嚼烂。
老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姐弟二人吃完了肉,向炕上一指,命令道:“你们先去睡觉,明天天亮,这小的留下,你,去流云仙宫给本大仙取个东西。”
谢无恙一把将谢谷揽入怀里,拒绝道:“不行,我才不把我弟弟留给你。”
“啧,那可由不得你!”老头不雅的剔着牙,“你要是去了,带回本大仙想要的东西,本大仙心情要是好了,说不定就收了你们俩个当徒弟,将来就算不能成仙,好歹也能成个半仙。要是不听本大仙的话,本大仙就将你们俩个都下锅煮喽。”
“你……”‘敢’字憋在了喉咙中,谢无恙对老头怒目而视,想来,他确实是敢煮了她们来吃。
老头不屑的撇了撇嘴,继续道:“小丫头,要不是看你不受迷魂术所控,本大仙早就煮了你们吃,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本大仙在你们肚里下的蛊就会慢慢的吃净你们的五脏六腑,到时候,你们就会变成傀儡,一样要替本大仙做事,你好好想想。”
“你给我们下了蛊?”谢无恙大惊,又摸肚子又抠喉咙,摸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吐不出刚吃下去的肉块。
“嘿嘿~你肚里没有,本大仙还需要你去做事,流云仙宫的人都精着呢,有一点迹象都会被发觉,蛊嘛,在这小的肚里。你把这小的留下,本大仙保准给他养的肥肥白白的,等你取回了东西,想要什么好处,本大仙都能满足你,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儿,可就没有这店儿了。”
谢无恙折腾了一会,见谢谷满脸恐惧,可怜兮兮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大仙,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姐弟都是可怜之人,能不能求你大发善心,放过我们?”
老头摇了摇头,笑嘻嘻道:“本大仙这么对你们,已经是难得的善心大动了,你莫再与本大仙啰嗦,让你做什么就乖乖的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