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得到的,究竟是一场什么机缘?”
枯木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到现在,他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一点,拓跋也是在旁瞧得一清二楚,同样有些奇怪。
“看来阿古不适合蛮祝,那么,拓跋依旧由你接受吧!”
枯木略微解释,便再度念诵篇章,身上血光闪烁。只是,这次的目标,却是转变成了拓跋。
随着目标的转变,蛮祝登时变得顺畅无阻。
“古瓦斯达……摩易洒……”
一个个古老蛮音吐出,蛮祝之力注入拓跋体内。
足足两千息,近半个时辰过去,蛮祝才算是进入尾声。而此时的枯木,也早已是频频冒汗,汗流浃背,就连念诵之声,都有些颤抖。身上的血光,更是黯淡到了极致。
显然,这蛮祝之音,给他造成的负荷,亦不可谓不大。
又过了千余息,枯木方才逐渐拢音,原本就已黯淡无比的血光,如今已是微不可察。就算是蛮士,不仔细辨认下,也难以看到。
血光一点一滴的收回枯木身躯,至此,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的蛮祝,方才算是结束。
拓跋闭目养神,似乎依旧沉浸在蛮祝之中。
枯木疲惫的叹了口气,喘息数下,方才缓过一点精神。接下来,枯木并未言语,而是闭目调养。
直到某一刻,拓跋如梦初醒般的自沉浸中回过神来,枯木方才睁开眼,望拓跋一眼的道:“这蛮祝的功效,虽然主要是在后期,但如今你也可以尝试冲击七纹。三年后,蛮祝的功效,会彻底消失。”
拓跋一脸坚毅,郑重其事的点头。
枯木肃然道:“拓跋,阿古,阿公如今已然老迈,难堪大用。黑山部的将来,就要靠你们了。
这枚风明令,事关重大,乃是我黑山部传承命脉所在。如今,我将它托付给你,阿古。此风明令,内部自有洞天,若要领悟,只需意志进入其中便是。不过,这大部传承,不是那么好得。许多传承,只是一道意。这道意,在千人眼中,便是千种理解,有些人或许终生都无法领悟。我黑山部传承至今,也只是领悟出木枯、血元术、逆变大擒拿三术。
意志越强,在其中坚持的时间便可越长,能够领悟的可能性,便也越大。
阿古,先前那道助我溃败寒燎的意志,应该就是你所发吧?那意志很强,已是可与寻常八纹之蛮争锋。这枚风明令给你,相信会让你有所获。阿公只有两点要求,第一,任何领悟,都不得藏私。因为这领悟,是属于我风明大部,属于我黑山部祖泽,而不是你古天独有。第二,风明令绝对不能落在他人手中。阿公将它交给你,若有一天,此物你要交托出去,只能交给我黑山部新任阿公!或者,族长!你可能答应?”
“阿公,古天在此立誓,绝对遵从阿公所述,绝不藏私,绝对不让风明令落入旁人之手!”
古天神色凝重的立誓。
“嗯,好孩子!辛苦你了,本来,这个重担不应由你来挑。但是,如今我黑山部已是内忧外患,不得不如此啊!”
枯木欣慰中,透着一丝愧疚的道。
“阿公言重了,古天本就是黑山部一分子,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是应当。”
古天忙道。
“嗡……”
枯木右臂光彩一闪,一根晶莹兽骨杖浮现而出。
“阿古,这玉骨杖,乃是昔年我部史上一位故去的阿公,以一根奇异兽骨炼制,为我部传承之器,伴随我已有数十年之久。如今,这蛮器也一并交给你了。”
枯木开口道。
说话间,枯木右手持杖,左手在杖上慎重的抚摸一遍。同时,意志更是在其上一扫而过。
玉骨杖上,再无丝毫枯木气息。
“阿公,这怎么了使得?此器乃是黑山部传承之器,又是我黑山启蛮音林所寄之器,古天怎敢染指?”
古天满面惶恐,惊道。
“呵呵,此器既然交给你,自有我的用意,你只管收下就是。
如今,枯某血脉枯萎,命不久长,这蛮器已是用之不上。难道,让其就此蒙尘?
虽说在与寒燎交手之时,此器受损,但其上血煞之气,我已消去。只要血脉温养一些时日,就可威能尽复。届时,圣战中,你也可多一份自保手段。
至于那所谓的启蛮音林,于如今,不值一提。其本就不是真正蛮林,只是蛮林拓印,就算崩溃,日后耗些工夫,也可恢复。况且,拓印本就需隔数年便与蛮林连接,方可完好无损。如今圣战,岂是几年可以结束?迟早这拓印,都会崩溃。”
说到这里,枯木一声感慨:“唉,可悲啊!想当初,我风明部何等威风?纵横蛮天之下,受万部来朝。可是,如今部落启蛮都要依靠其他部落,一蛮木难求,实在是愧对我部列位先蛮。”
叹息中,枯木又道:“我将这玉骨杖授予你,也是为了你能够更好的守护风明令。此杖,你只管接下。若是心中有愧,那日后便以此杖扬名南荒,多斩杀一些贼巫,算是弥补阿公的遗憾吧。”
话说到这地步,古天再也推辞不得。
无奈下,古天眼眶湿润,却只得毕恭毕敬的将此杖接过,轻抚中,右臂血光一闪,飙射而出,将玉骨杖拉扯,封入右臂。
望着枯木,古天心头不由一阵难过。
如今的枯木,很象是交待后事。
见古天将玉骨杖收起,枯木满意的一笑,话锋一转的道:“阿古,原本我打算将木枯传授于你,是想要你多一份自保之力。不过,见识过你的真正实力之后,我却是改变了主意。
因为,这木枯,本就是我黑山部无数先蛮领悟的一道意,且只是残缺不全。数十代来,我黑山部阿公兢兢业业,皆想将这道意诠释彻底,可是,至今却都未能如愿。我想,或许是我们步入了歧途。若将这木枯传授给你,你或许短时间战力再增,可却有可能步无数先蛮后尘,再度走入歧途。
所以,我决定不再将此术传授给你。你便以你的意志、理念,你之所悟,去领悟这风明大部的传承吧!”